「好了!我不和你毛孩子一般見識,下班吧。欒青峰的屍體,等公安局來處理。」說著自己先走了。
「牛鬼」們先蓋好欒青峰的屍體,陶偉民哭著收藏起沾有血跡的大繩,跪在屍體前說:「欒大叔!你安心的休息吧,我終有一天會揭發事實的真相,還你清白!」說完向欒副場長叩三個響頭,戀戀不捨地回到「牛棚」。從那以後,欒青峰畏罪自殺成了人們心中的謎。
聽了宋書記地敘述,人們無不為欒副場長歎息,無不為郭建嶺的行為憤怒。關尚偉更是氣憤難平,他狠狠地歎了一聲問道:「嘿!那是什麼世道?難道就讓姓郭的逍遙法外?還有天理嗎?」
「那個姓郭的,後來在大橋策劃起武鬥,被解放軍抓起關進監牢,到後期經過審問,他交待了挑起武鬥犯下的罪行,但拒不承認害死欒副場長的事,一口咬定欒副場長是畏罪自殺。是小陶,也就是當年被欒青峰救的科員陶偉民,出庭作證,當場拿出帶有血跡的大繩,經法醫鑒定,不但證明是欒青峰副場長的血,而且證明,這大繩事前被用刀割了幾處,是有意的謀害。在鐵的事實面前,郭建嶺不得不低頭認罪。交待了謀害欒青峰的事實。
欒青峰在農場中,是很受人愛戴的領導,他正直無私,當年郭建嶺任財務副科長期間,有貪占行為,欒副場長多次批評他懷恨在心,運動一開始他糾集一夥人,企圖整倒欒青峰,好趁機奪權。沒想到那天老保們又要啟用欒青峰。他便心生毒計,到庫房找出大繩,用鐮刀割了幾處,使他的謀害陰謀得逞。」宋書記又緩緩地說:「唉!當時欒副場長要不是為了救陶偉民,也不至於喪命,可是他情願自己死也要救出別人。」
「那姓郭的現在何處?」關尚偉氣極不由得咬牙問道。
「他交待了自己的罪行以後,知道自己罪大惡極,百湖人不會繞他,當晚就撞死在監牢裡。」牟春丫書記兩眼通紅正站在食堂門口,聽到關尚偉的問話接過話頭說。
「牟女士!你吃苦了……」關尚偉幾步上前緊緊地握住牟春丫的手,兩人的目光相對,迸出激動的火花。不用安慰,不用表達,萬語千言都在這一握之中。
「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或來遲!姓郭的小子得到應有的下場是老天有眼。我們不要為這樣不齒於人類的東西攪了興,咱還是看看食堂吧!」關尚權看大家的心情都很沉悶,勸慰大家向食堂走去。
寬敞的餐廳中,整齊的擺放著嶄新的桌椅,正中的天花板上,一盞蓮花大吊燈被條條拉花裝點得光彩奪目,數不清的綵燈,像星羅棋布的繁星綴滿天空。人們不由得發出讚歎。
「好!這餐廳要開個舞會,不亞於城市的舞廳。」宋書硯笑著說。
「對!咱今天晚上就在這裡開舞會,一方面慶祝大學即將落成,另一方面歡迎各地的專家、教授對我們的支持。我歡迎場領導前來捧場!」關尚權興致勃勃地說,他看一眼牟春丫與尚偉大哥一起低頭交談的情形,不易覺察地笑著說。
「好,今晚我一定來!還要把在家的領導都領來,包括你大姐。到時董事長你可一定要來呀!」宋書記笑著說。
「哈哈!我來跳舞?那我可是專家,不過這地方容不下我,怕我把尚文新蓋的食堂給跳塌了,我賠不起!」關尚權繃著臉笑。
「喝?你跳什麼舞這麼火爆?」宮江文問道。
「就是當年跳遍神州的,群魔亂舞的蛤蟆舞!」關尚權
連說帶笑竟跳了起來,「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
「哈哈!老關那老關,真有你的!」人們笑得前仰後合。
「這要是讓我一跳,還不把我的港台朋友都嚇跑了?邊跑邊說;「快跑吧!關大哥瘋了,我這一瘋,西山島還想辦大學?沒門!」
「呵呵!我不會跑,倒想瞭解一下當年是怎樣瘋法?」關尚偉笑著笑著突然不笑了說。
「那好辦!我要把當年的瘋狂寫一本書,用來警示後人,但願不再發生那樣的瘋狂!」關尚文深沉地說。
說話間大家查看了大小餐廳,大小食堂,滿意地向正在上課的小學樓走去。
小學的教學,並沒有因領導的到來而受影響,仍在教學中。教務主任蘇艷梅,客氣地將大家迎進辦公室,關尚文看了一下表,上課不到十分鐘,和蘇主任商量幾句便說:「各位領導,請分別到五六年級聽聽課,也好對我們的教學工作提出意見,因時間的關係,低年級學生還不適應正常的教學,老師也都是新老師,所以先最好不進去,以免老師手忙腳亂。」
聽關尚文這麼一說,關尚偉驚訝了,問道:「三弟呀!你事先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這樣讓我們進去聽課,老師能行嗎?」
「哎!沒什麼。真金不怕火煉,能行的打不打招呼都一樣;不行的越打招呼越害怕,反而上不好課。三四樓都是四五六年級,各位請隨便進吧,這也是一次對老師的檢驗。」聽了關尚文的話,都從辦公室裡搬椅子,兩人一組分別進了教室。
等領導們都進了教室,關尚文進了六年二班教室,正在講課的欒繼紅老師向他點點頭,他便向後面走去,這時才發現,馮念文正聚精會神地聽課。見乾爸也來了,微微一笑繼續聽課。
「周總理呀,你在哪裡?我們對著高山喊……」欒繼紅正在講語文課本中《周總理,你在哪裡》這首詩,他那深沉的語調,抑揚頓挫的富有感染力的聲音,將學生帶入回憶之中,不少學生流下了淚水,他自己也難控制自己真實的感情,不斷地抹去眼邊的淚水;關尚文聽著聽著,也止不住淚掛腮邊……
馮念文震驚了,這個出生在苦難中,一直飄泊在外的海外孤兒,只知道浩劫,不知道還有被人民這樣愛戴的總理,課堂的氣氛,欒繼紅的激情,師生的淚水,尚文校長的投入……都深深地感染了她。她深深的佩服欒繼紅的感染力,她那脈脈含情的雙眼,也飽含淚水,像一對帶露的葡萄,目不轉晴地看著欒繼紅老師,心潮在翻湧。
下課了,哎!一節課咋這麼短?人們還在深情地回憶中,還在領略「人民總理人民愛,人民總理愛人民」的含義,但不得不走出教室。
「祝賀你!欒老師。你的課很成功,很有感染力,連校長都被你感染了。」一出教室,馮念文主動地握住欒繼紅的手,激動地說。
「哪裡,我的課上得過於沉悶,心情提不上去,是詩歌的內容感染力太強。謝謝你的誇獎。」欒繼紅握著馮念文的手,謙虛地說。
聽課的人們,都回到會議室,對這突然聽課的效果很滿意,都說儘管小學開學時間不長,但是老師的素質還是過硬的。
「較高年級的老師都是老教師,就是新教師也都是準備教大學的,所以小學的教師,等大學正式開課以後,還是很不夠用啊!」關尚文借此機會,提出小學缺老師的問題。
「哈哈關校長,你真會抓機會,你放心!以後西山島小學缺老師問題不難解決,一方面再有分配來的老師先給你們;另一方面你們有這麼多大學專家教授,何不開一個師資培訓班,不但解決自己師資問題,還可以幫助其他學校提供教師。」宋書記笑著說。
「大學培訓老師是不成問題,但咱這不是師範院校,不對口是不行的!不過我們可以選擇青年,在大學老師和老教師的指導下,解決師資短缺的問題。慢慢來吧,我相信一兩年內會解決問題的。大學附屬小學就有這樣的優越條件。」
「我說各位領導,你們看了這裡的一切,有什麼指示和要求,也該留下了吧?好讓學校開學呀?」關尚權笑著說道。
「我非常滿意,提不出任何意見。我覺得現在就開學,也不成問題。」焦科長肯定地說。「不知書記的意見如何!」
「好!準備得不錯!今天就向各農場發出通知,明天開始報道,具體開學時間,由學校自己定。你們看如何?」宋書記向關尚權。
「行!尚文你看行嗎?」
關尚文思索了一會,和關尚偉商量了一下說:「好吧!就按書記說的,明天開始接待學員,至於具體安排,我和各位還都是門外漢,還得聽我尚偉大哥和念文的指點與謀劃。所以請大哥向各位領導簡單地匯報一下吧。」
「既然尚文說了,明天報道不成問題。從明天開始咱們在三到四天的時間內接待新學員。接待後進行摸底考試一下,也好做到心中有數。從明天開始,我們進行教師的配備和分工,我和尚文初步打算,根據現在師資情況,水稻栽培招三個班,水田機械招三個班,每個班三十到四十人,這要根據報到的人數而定;另外,農場和開發區各方面的管理人員,聽說也是後繼乏人,打算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開辦企業管理,財務會計,以及攻關三個班,各招收三十到四十人,這樣解決報名人數過剩問題。不知是否可行?」關尚偉說了初步設想。
「太好了,你們想得周到,這樣農場就不怕缺乏人才了。你們的安排很好,就按你們說的辦吧。那麼定在何時正式開學?到時我們前來祝賀。」宋書硯說。
「第五天正式開學,歡迎領導前來檢查指導。」關尚文又說。「不過今天的舞會請一定光臨。」
「好!一言為定,今天晚上咱就來個大聯歡,港台朋友、專家教授、農場和開發區領導,加上水利大隊前來施工的弟兄,我都請來。咱來個盡興而散。怎樣?」關尚權問弟弟。
「這……哥哥你幹啥都圖熱鬧,人太多免不了事也多,一旦有不法之人搗亂,這對那些港台的客人,和專家教授的安全可不太好哇!水利大隊是不是只邀請領導參加?」關尚文擔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