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董事會……這對我們來說是新鮮事,應該有個董事會。一切西山島的大事,都要通過董事會來決定,這好!」關尚權思考一會以商量的口吻說:「你們看是不是這樣?咱這是港台合資企業,那董事會當然由淑香和馮三弟以及我五叔及商偉組成,至於會長和副會長,你們自己商量。再由董事會聘請各部門的經理、副經理等做具體工作。」
「大哥說得對,但我們遠在港台不可能事事過問。我們既然委託大哥和小蓮妹全權管理,那大哥你就是會長,嘵蓮妹就是副會長。我們對農場企業管理是門外漢,對西山島的情況不熟,你們商量應有哪些部門,聘哪些經理副經理,我看李隊長和任副隊長先定下來,你們再商量確定如何?」趙淑香說。
「事倒是這麼回事,可這下我和曉蓮可真的成了大老闆了,我們一無股份二無資金,要掌握西山大權實在是汗顏。既然淑香你們這樣信得著我們,行使董事長和副董事長的權利,我們也只好盡心盡力,勉為其難了。你說是吧?曉蓮?」
「我可沒領導能力,既然淑香姐這樣看得起我,我也就給哥哥當助手,盡力吧!」
「哈哈,曉蓮那!當助手可不行,咱得的分工。至於怎樣分工,等把經理、副經理的人定下來咱再商量。」關尚權看看李元方又說:「李隊長和任老弟對西山島熟悉,我看你們倆就先當總經理和副總經理,再由你們提出財務經理,農業生產經理。以及旅遊經理等等。這樣組成西山島集團公司,就好辦了。」
趙淑香和馮狗兒聽的不停地點頭,李元方聽了很激動。
「既然大家信得過我,我儘管能力有限,但一定盡我的能力,配合關大哥、曉蓮妹搞好工作。」李元方立刻表態。
但任自強一聲不吱,滿臉陰雲。
「自強老弟!你看呢?」關尚權親切地問。
「我?唉——我是個粗人難負重任。特別是現在我哪有心思想工作呀?」任自強痛苦的,「感謝你們對我的信任,等我的情緒穩定下來,分配我幹啥我幹啥。」
「怎麼了?我說任哥?你是個敢說敢做的人,有什麼心裡話就說出來嗎!別忘了你與文哥可是鐵哥們,我的事就是他的事,難道你看我們的笑話?」萬曉蓮不解地問。
「嘿!嘵蓮哪不是我不想出力,我難那!辛其美那不要臉的跟陳洪禮跑了,家裡光扔下我和三個孩子,這日子我怎麼過呀?」
「啊?陳洪禮帶走了你愛人?嘿!這個混蛋……」關尚權氣得罵了起來。
辛其美跟人跑了,任自強一家無心打場,這不僅影響了任副隊長的情緒,而且也暴露了西山島還存在不少實際問題。這些問題不解決,承包工作的開展將難以進行。關尚權想到這些,笑了起來。
「我說老任哪!你男子漢大丈夫,怎麼這麼小心眼?小辛出去散散心,你怎麼竟說她跟人跑了呢?她沒心跟你過,能跟你生兒育女?你放心說不定她聽說給她買樓,想出去闖一闖很快就會回來。你安心的在家等著,好好工作,過幾天再不回來,我派人給你找回來。」關尚權嘴裡這麼說,心裡在打算怎樣進一步瞭解民情,「呵!就按淑香說的,你就是我們的副總經理。等都定下來,咱讓淑香給咱正式的聘任書,咱還是先喝酒,來!為李隊長和任副隊長,榮任西山島的總經理副總經理乾杯!」說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哈哈!大哥喝酒一絕,小弟可不敢陪,我還是喝半杯吧。」任自強也笑著說喝了半杯酒。關尚文看著哥哥禁不住笑了起來。
「我看咱西山島的小事還真不少,這經營生產上的事,我是義不容辭,和兩位總經理商量還好辦。可這家庭婦女的事我還真不太好管!我看以後曉蓮你就和你的姐妹們,選幾個有威信,能辦事的,把吃喝拉撒睡的事和以後的旅遊等等,就管起來。讓她們把褲帶繫緊點兒,別老讓男人不放心。」關尚權在嬉笑中談起了工作。
「大哥地安排,我照辦就是!不過讓小紅姐和牟三姐等人協助我,不然我可沒那麼大能力。」萬曉蓮笑著說。
洪曉紅和暮春妞都表示,今後一定為西山島的工作出力。趙淑香見關大哥辦事既沒有架子,又辦得條條是道,很是佩服,也就放心了。看大家都吃好了,孩子們也該走了,想事也有頭緒了,便說:「大哥曉蓮,承包的事就這麼定了,具體事你們和兩位總經理再研究。關於資金問題,我回去後存到西山島的賬戶,由大哥和曉蓮掌握,大哥你看聘用人員的工資,是不是總經理和副總立安分場級幹部待遇?下屬經理副經理按原來連隊級待遇?」
關尚權一聽沉思一會說:「你的看法很好,但承包了主要是調動人的積極性。過去吃大鍋飯,反正幹不幹都拿工資,所以人也就混得多出力的少。咱既然搞改革,我看還不如這樣:乾脆不論誰的工資,都與所分管的部門的效益掛鉤,不知這樣是否好些?」
「那當然好!可是管理人員怎麼辦?」趙淑香問。
「那就看整個西山島的效益了。效益好工資就高,水漲船高,何樂而不為?」關尚權說。「這也是過去幹時的經驗。也只有這樣才會有高效益。」
「好吧,你是全權代表,你說了算!」趙淑香說到這又問李元方等人:「你們看這樣有意見嗎?」
「好!就按大哥說的辦!」李元方贊同地說。大家也都點頭同意。
「還有我想看今年春播怎麼樣,是不是都播下去了?群眾還有什麼想法?有事麼困難?也得著手解決。」趙淑香又說:「我們得趕快去關屯,關尚海一定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資金取不到,礦泉水廠就動不了工。解決後我們回香港,得去見關幽義父子。好再在投入資金,不然這裡一旦全面鋪開,資金不夠用就麻煩了。這裡的事就全靠大哥和各位了。」說完就要動身。眾人都起身相送。關尚權見趙淑香又要離開了,心裡很不是滋味。萬曉蓮見了推他一把,輕聲說:「還不送送人家?」
「三哥保重!」關尚文看著趙淑香,嘴裡卻叫三哥。
「謝謝,你也保重。」馮狗兒握著他的手說,又一把拉過趙淑香說:「跟你文哥告別吧,我們會常回來的!」
趙淑香再也忍不住一把摟住關尚文,親切的低聲耳語說:「文哥,我這一切都是為你呀!好好過日子吧!我忘不了你。」人們見此都走開了。趙淑香見車來了,親吻一下關尚文,揮手擦去眼淚,毅然地說:「走吧!老公!」叫一聲馮狗兒,自己先坐進車裡……
百湖農場一隊的辦公室,成了西山島開發區的辦公室,掛上了《西山島港台聯合開發集團》的牌子。首次集團董事長、經理會議正在舉行。
會議還沒有結束,西山島的人已經轟動起來了。紛紛到學校找關尚文。
「尚文哪!你與大哥、曉蓮幫我說說,把二號地包給我,我帶幾家,保證明年把水稻種好,我絕不會虧待你。」吳堅老師不知聽誰說的,誰挑頭承包地,帶幾戶農場職工,按原來農場副隊長待遇,掙不掙錢每月都有補貼。便急忙來拉關係。
「我說吳老師,你還是回學校吧!你還當你的校長,我保證和你配合好,都四十多歲的人了,何必去受那累?」關尚文勸慰地說。
「我不當老師,那點工資不夠養活一家,也不是出路。現在政策好了,還是多掙點錢吧。」吳堅說。
「呵呵!吳老師你下去以後,又養蜂又養牛,這幾年你發了,還包地幹啥?你還想當大富翁啊?」關尚文笑著說。
「去!別拿我開心了。辛辛苦苦地掙倆錢,都被那狐狸精給拐跑了。」吳堅紅著臉說。
「哈哈哈!吳老師你落個瀟灑!」關尚文笑著說。
「還瀟灑呢,我像白白給她當了幾年長工,把她當妹妹一樣,沒想到他坑我還不算,臨走還反咬我一口。氣得你牛姐成天罵我還鬧著離婚。我要不包點兒地多掙倆兒錢,她不饒我。」吳堅可憐巴巴地說。
這吳堅老師,本來是老實巴交的老師,可就是脾氣有點怪,運動中讓他下來了,說他與聞老師不乾淨鬥了一陣,沒有真憑實據也就算了,還讓他當老師,可他說什麼也不當了。自己養蜂,養牛,顧了一個四川來的女工幫她養蜂。他對她像一家人一樣,沒想到不知怎麼一天夜間,把他的錢都拿走了,還給吳堅的愛人牛姐留一封信,說自己被吳堅搞大肚子了,不能不走,拿錢回家打胎。牛姐一看信,就與吳堅大鬧一場,吳堅本來一著急就結疤,這一聽氣得半死,得了一場病,剩下的錢住院也花光了。牛姐一看老吳病成這樣,也就原諒了他。後來,有人在墾新看見那個女人,一打聽原來那女人有丈夫,就在一個公社裡種地專門行騙。這才使吳堅的愛人相信了他是清白的。
「好吧,不開玩笑了。不過開發區裡的事我也管不著哇!你還是找曉蓮和我哥吧,我不好插嘴。」關尚文說。
「哎!咱倆同行一回,你就幫這一次忙吧!都是你家人,這點事還不好說?更何況聽說那姓趙的港商和你……」
「得得!好好,別說了。我為你說好話就是。」關尚文不耐煩地說,「我還得上課你先回去,看開完會你找誰都行。」說完夾起教案走了。
剛剛下課回到辦公室,關尚文本來想批作業,可是聞麗娟老師進來了,見其他老師還沒下課,便說:「文哥!我有個事想和你說,好嗎?」
「好!坐下說,下節我沒課。」關尚文邊說邊批改作業。
「關校長,在忙啊!」關尚文一本作業沒批完,周廣文邊說邊走了進來。見聞麗娟在,又說:「聞老師也在。」便沒再說什麼,兩眼看著關尚文。
聞麗娟看周廣文有事找關尚文,又見他不想說,便藉故走了。
「老弟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我有一事相求,希你看在當年咱一個車組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周廣文看聞麗娟走了便說。
「看你說的,有什麼事只要我能辦到的,你只要開口我一定盡力。」
「好!痛快,那我就說了,你一定能辦到。」周廣文說到這裡訴起了苦,「咱他媽的來北大荒這麼多年,一直是吃飽了飯幹活,端的鐵飯碗。誰想到改革開放革到咱頭上來了,鐵飯碗給砸了,地我也種不好,有力使不上,連頓飯都吃不飽。這回你老弟家裡大承包,你想辦法給我安排個出力不動腦子的活,也讓我一家弄個飽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