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煩惱的新戀情
「來吧,我再也經不起孤單了,今後我不想做你姐姐,我想做別人的妻子,你的情人……」牟春妞輕輕地耳語著。
「唉!老天哪!做人太難了……」關尚文極力控制自己,手顫抖的在她那青春煥發的酮體上,無微不至的揉摸著……但就是不越雷池一步。
牟春妞感到渾身的酥軟,但知道自己的渴望是徒勞的,閉上眼睛說:「弟弟呀,你苦了自己苦了我,是為我好。但是你能讓人說你我是清白的嘛?」邊說動手解尚文的衣褲,「來吧!莫等花落再折枝。」他竟引用二姐對我說的話,來求我。
「姐姐——別怪弟無情,是弟心中痛啊!」
「好弟弟!謝謝你。你就是我終生的親弟弟!什麼污言垢語,誰他們便吧!」
牟春妞擦乾自己和尚文臉上的淚水,毅然的站了起來。果斷地說:「走!咱回家去!」
太陽已經落山,天漸漸暗了下來,牟春妞更緊地挎著關尚文的胳膊,柔聲說:「文弟,別流淚!你我比姐弟更親,我永遠是你的姐姐。我聽你的,與於業立交交看,我相信弟弟的話是對的。」
天已黑,看不出她的表情,只聽他輕輕地歎息聲,二人向回走去,突然傳來於業立地叫聲。
「小關!」
「哎——」關尚文答應著,牟春妞鬆開他的胳膊,拉下兩步距離。
「你喊我幹啥?我來下鉤。」關尚文邊說邊向路上走去。
「你這小子,到河邊也不告訴我一聲,又一個人來下鉤。」於業立說著,看見身後的牟春妞,又說:「啊——怨不得不叫我,原來有美人陪著,當然不用我做伴了。」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牟春妞笑罵著剜了他一眼。
「別瞎說,小心三姐不給你做魚吃!」關尚文笑著說:「你忘了你一吃魚就想人家。」
「能吃上小牟做的魚,也是一種享受,可惜人家不給我做呀!」於業立笑瞇瞇地看著牟春妞歎息地說。
「好!哪天有魚三姐我做給你吃,撐死你,看你還胡說八道。」牟春妞也笑了。
「情願撐死,也比想死強!」於業立又說:「你可得說話算話,明天我弄到魚,看你給不給我做!」
關尚文見他們鬥口,放快了腳步,正好萬曉蓮來了。
「哎!我哥到處找你,你到哪兒去了?」萬曉蓮不提名不道姓,關尚文聽了很彆扭。
「你哥找我幹啥?他現在也不是我的車長?」
自從C——100報廢後,關尚文便分到於貴永、辛治國車上。萬仁玉專管康拜因了。
「啊哈!翅膀硬了就不認師傅了?不是你車長就不能找你了?」這萬曉蓮嘴像刀子似的,說得關尚文只有苦笑的份。
「我哥和我嫂子在家等你呢,快走吧!」萬曉蓮神秘而嬌羞地說。
「啥事?」關尚文自從師傅結婚後,還沒去過他們家,不由得問。
「好事!到了你就知道了。」萬曉蓮頑皮地說。
「好吧!」關尚文說著,向於業立擠了一下眼,看一下牟春妞,說:「你們慢慢走吧,萬師傅找我,我先走了。」
萬仁玉的家,可以說是安樂窩,儘管也是一間小小的草拉房,但屋內佈置得簡單而典雅。白灰刷的牆,潔白光滑;窗上的大紅喜字,還閃著鮮艷的紅光;炕上的炕被整潔乾淨;蚊帳罩在上面;兩床新被,並排放在蚊帳內,顯示出再也不是單干戶……
朱曉曉見曉蓮把關尚文領來,忙讓座倒水又拿出糖果招待他。
「我哥呢?」萬曉蓮問嫂子,
「剛出去,一會就回來了。」朱曉曉說完,又向關尚文問這問哪,但她是個不善言辭的人,準備一下午的話,嘮了不到十分鐘,便沒話說了。一個勁地讓關尚文吃糖喝水,又掏出煙讓關尚文常川抽,見關尚文不抽,自己點了一支抽了起來,再無話說。
萬曉蓮見嫂子把人晾那兒了,有些生氣,便笑著說:「哎,我說關哥,你在北大荒這麼多年了,蚊子叮,小咬咬的,怎麼沒學會抽煙呢?」
「我不想學抽煙,也抽不起煙。」關尚文實話實說。
「你一個人,每月工資三十八塊六,還抽不起煙,你錢都幹啥了?」萬曉蓮不解地問。
「花了唄!」
「幹啥花了?」
「唉!曉蓮你不知道,他這個人拿錢不當回事,看誰手緊跟他借,只要他手裡有,沒有不借給的,可是有些人口說是借,但不想著還,他也不要。常常弄得自己沒錢花。」朱曉曉這回找到話題,說起來沒完了。又說:「上月發了工資一出門,迎面遇見傻子郭大盆兒,說要買表錢不夠,他就把錢都給了郭大盆兒,還領著郭大盆兒到飯店裡大吃一頓。錢也花光了。」
「哎——我說小關哥哥,郭大盆兒有精神病,你也有精神病啊?」萬曉蓮不客氣地又說:「我還沒錢買襪子呢,你咋不借我倆兒錢花?」
「你也沒說呀?你說我能不借嗎?」關尚文邊說邊掏兜,真地掏出五元錢,遞給萬曉蓮,萬曉蓮一見,賭氣接了錢,揣了起來。
「曉蓮,把錢給你關哥,他是老實人,他把錢都用來幫助別人了。」朱曉曉忙讓她把錢還給關尚文,又說:「這幾年他就想回家看看,可連路費都籌不夠,始終回不去。」
「朱姐,別說了。這都怨我,不能怪別人。」關尚文歎了口氣又說:「其實郭大盆兒有時比誰都清醒,那天跟我要錢買表,根本就沒花我一分錢,而是給我買了一身絨衣,剩下的錢又給了我,說是怕我胡花,天冷了凍著我,這能說他有精神病嗎?這還不算,還把我拉到飯館花錢讓我吃了一頓,叫我以後長點心眼兒,這是多好的郭大哥呀?只是一犯病就糊塗了,如果大家都可憐他,關心他,他能總犯病嗎?」
「啊?原來郭大盆兒是這樣的人,真沒想到。」朱曉曉歎息著,她是老實人,也就同情老實人。
「那你一個人也不積攢點兒錢,以後不想成家了?」萬曉蓮不解地問。
「錢有啥用?錢就是用來解決人生活的,吃穿不愁就行了。」他見萬曉蓮對錢這麼重視,本來想說點文雅的,可想到她說話不講究,笑著說:「錢是王八蛋,沒有咱再賺。成家,我單身一人,吃飽了連狗都餵了,成什麼家呀?」關尚文說到這裡,心酸地苦笑。
「我想幫你介紹一個對象,不知你願意不願意?」朱曉曉這才引上話題,萬曉蓮藉故出去了。
「我可不想找對象,一來我沒錢成家,二來我家裡有……」關尚文不再往下說了。
「我聽說你家裡有女朋友,可這幾年連信都不通,說明人家早變心了。」朱曉曉說到這,見他神情暗淡,臉色變白,又說:「我想把我們曉蓮介紹……」
「得得!朱姐別說了。」關尚文立刻截住她的話。說:「我必須回家,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然後再考慮別的。現在我不想提這事,以免有不必要的麻煩。」
「這……也是。只是你一個人在北大荒太苦了。應該有個家。」
「唉!既然來到北大荒,就得以苦為樂,以荒原為家呀!」關尚文樂觀地說。見萬仁玉沒回來,萬曉蓮又躲了出去,心裡明白了。這是特意給我提親呀!想到這兒,站起來說:「謝謝朱姐好意,但我實在不能談這事,如果朱姐沒別的事,我告辭了。」說完就走了。
「這個小關,不怪人說他性格和別人不一樣!就是古怪!」萬曉蓮不知從什麼地方出來了。望著關尚文的背影說。
「 可惜爸爸和你哥的一片心吶!」朱曉曉又為關尚文辯解說:「這也不能怪他性格古怪,一個學生一個人在北大荒,說話辦事都不如願,心思又重,怎能不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