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驕子隊伍減少,社會盲流隊伍壯大,其根源何在呀?」關尚文像是在問自己。
「這就是自然災害的結果,今年已進入了第三年,我們應該相信,國家正在解決天災人禍帶來的困難。再挺一挺、熬一熬,也就過去了。作為中學生——時代驕子的你們,不能經不住這嚴峻的考驗,自誤前程啊!」
關尚文、岳蘭對劉月紅老師的話,深表贊同,都點了點頭。
「你們二人都是共青團員,學生幹部,班級的骨幹,希望能協助老師做好班裡工作。儘管由於我工作的失誤,曾給你們帶來傷害。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決心在今後的工作中彌補過失。希望你們能像協助曾老師一樣協助我,好嗎?」劉老師推心置腹地,向二人做了自我批評,並善意地向岳蘭微笑。
聽了老師的話,二人很激動。劉老師這樣向學生檢討自己,出乎他們的意料。二人本無好感的心裡,漸漸融洽了。
「老師,我們只不過是學生而已。還請老師多多教誨,我們會努力學習、積極工作的。」岳蘭一口一個我們,說得也很坦率。
「老師,我是一個窮學生,生長在農村,身上毛病不少,希望老師教導。我一定盡自己的能力,協助老師搞好班級。」關尚文謙虛得體地說。
劉老師聽了二人的話,很滿意。她是個很要強的年輕老師,容不得班裡學生身上有絲毫她認為的錯誤。聽岳蘭一口一個我們,聯繫到以前關於關岳二人,是天生一對的種種傳聞,覺得應該點一點,以免有不必要的麻煩。
「你們二人都是好青年,有前途、有理想、有作為,但必須很好地把握自己。青年人特別應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因學習、工作、日常生活中的過多接觸,而產生不必要的閒言碎語,更不能有非學生所為的行為。只有這樣,才能順利渡過學生時代啊!至於將來,我祝你們二人成材啊!」
這話說得再直接不過了,二人當然明白。老師的話是有道理的,她不希望暴露二人之間的那種非同學關係。二人都羞紅了臉。岳蘭忙說:「謝謝老師提醒,我們一定聽您的,好好學習,努力工作,不想其它。」
就這樣,師生之間的感情更融洽了。
報到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三天也過去了,但各班學生報到的人數,除一年級外,都不過半。學校不能再等了,只好縮減班級,將二三年級各八個班,縮編成各四個班。這樣實驗班只有三年一、二兩個班了。關尚文、岳蘭編在三年二班。
縮編後的班級學風,以大不如前。除了正常上課之外,不少同學已不把學習看得那麼重要了。作業出現了老師不催就不交的現象,劉月紅看在眼裡,急在心上。特別是班級除了關尚文和岳蘭不談情說愛,仍認真學習外,其他同學一對一雙,不背任何人地嬉笑打鬧,還發現一些兩性行為,更是她始料不及。
一天晚自習,同學們都在做作業,溫習功課。劉月紅老師在班裡批改政治作業。突然,一班一名男同學闖進教室,走到一位女同學身邊輕拍一下她的肩頭。二人悄悄地走了出去。劉老師見了,氣不打一處來,見全班同學在偷著笑,便走到講台前。
「同學們,從今天起,規定一條紀律:早晚自習離教室要向班長請假,不經允許,不要離開教室。」劉月紅越說越來氣,「這像話嗎?黑燈瞎火的一個十八九的姑娘,跟一個小伙子出去,成何體統?」
「砰!」門被一腳踢開了。只見那個男生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指著劉老師說:「你身為人民教師,竟在這裡侮辱學生的人格。我們有哪地方違反校規了?正常的交往你干涉,難道讓我們像你一樣,背著你父母和學校,沒結婚到你姨家生孩子就行嗎?你也不過三十來歲,說話積點兒德!別讓我把你的底兒全抖落出來,我們這書念不念無關緊要,可你這老師不當可就現眼了!」說著走了出去。
劉月紅氣得一句話說不出來,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直到下晚自習,也沒動一下。
「老師!走吧。我們送你回去!」幾名女生拉起劉月紅。岳蘭說:「不要聽學生亂講,宰相肚裡能撐船嗎!」大家一起將老師送回辦公室,她的五歲的小女兒撲到她懷裡。
第二天,這兩名同學打起行李不辭而別,學校知道了這件事,對劉月紅的方法很不滿,這樣下去,學生都走光了學校還辦不辦?「
從此,劉月紅對這類事,乾脆視而不見了。
學生畢竟是有文化、有知識、有理想的青年,從那以後,在校園裡見不到談情說愛的了。當然,這與學生會關尚文、岳蘭等同學的工作有直接關係。劉月紅從心裡感謝這些同學。她越來越認識到,學生會和班幹部說句話,比她這老師管用得多。
也許是因為困難時期還沒有過去,也許是因吃不飽飯不再搞什麼運動。這一年,學生除了吃的半饑半飽外,也沒有參加什麼義務勞動。除了正常上課之外,政治課的比重增加了。
關尚文等同學,拿如饑似渴地求學精神來抑制飢餓。越來越體會到一窮二白的落後的農業大國的艱難。蘇修集團趁我們困難時期,撕毀合同,撤走專家,逼我們還債,已經給我國帶來連續兩年多的災難。這些政治課的理論,聯想到農村餓死人的殘酷現實,確信無疑。自己這一代青年,必須發奮學習,將來才能改變國家一窮二白的面貌。為此,三年二班擰成一股繩,「為改變祖國的面貌而讀書!」成了班級的座右銘。班級的板報上,登了關尚文的長詩《災比災》,被校黨總支抄錄,作為政治課的宣講材料,並被《遼寧青年》和《遼寧日報》轉載。為學校贏得了榮譽。考試時,全班以優異的成績升入四年級。
暑假了,關尚文帶著宣傳材料,到田間、地頭宣講。對自己與趙淑香、岳蘭的感情糾葛,放在一邊。有待畢業後解決。
然而,馬家堡小學的趙淑香老師,日子卻很不好過。
當陸長壽父子出院後,這二十世紀五十年代的父子太監,已失去了往日的威風。兒子倒有情可原,誰讓自己想弄未婚妻呢,早知她是石女,自己也不找她呀!那倒霉的就是關尚文了。這陸子牛又算咋回事呢?自己是武林高手,曾稱霸幽州,誰想到竟栽在一個女孩手裡,被割了命根子還不算,還被廢了武功。他明知趙淑香不是石女,而用的是當年趙二娘的攝魂碎骨手,使他心驚膽戰,也不敢向任何人說起,免得更丟臉,更怕命喪她手哇!所以辭了公社幹部不幹了,在家養病。
趙淑香見陸家父子已經受到應有地懲罰,便履行諾言,帶著自己的母親來到陸家,堂堂正正的做了陸家的兒媳婦,每天除了上班,回來後屋裡屋外忙。齊魔歡天喜地,對兒媳特別好,沒事便陪淑香的媽媽東一句西一句地嘮個沒完。而陸長壽見如花似玉的邱淑香已經到手,但無緣做夫妻之事,只是咳聲歎氣。陸傻子變得更傻了,見到趙淑香像老鼠見到貓,能躲就躲,躲不了就俯首帖耳,生怕得罪了淑香。
陸長壽這小子壞水多,想我玩不成,別人也別想好過。一年來竟帶回七八個狐朋狗友,留宿在家,死纏趙淑香。趙淑香多次警告,可是有些色膽包天的傢伙,就是不聽勸,其中有幾個正是在溝幫子時,欺負淑香的東西, 百般無奈之下,趙淑香略使手段,結果成了和陸家父子差不多的下場。這才使自己有個安靜的生活。
誰想一中放假後,陸長壽不聽陸傻子地勸阻,死逼淑香領關尚文來家裡過夜,還說這是當初定好的,為報關家的恩。
這一下趙淑香實在忍無可忍,知道他想害關尚文,便一聲冷笑。說:「好,你既然記得當初地承諾,也好,等我有空,和我三哥在一起,讓你們父子看看。」
陸長壽聽了十分高興;陸子牛嚇得臉都白了,暗恨傻兒子自找苦吃。但他怕趙淑香,一聲不敢吭。
公社小學放假了,趙淑香找到了岳蘭,一見面就笑著說:「蘭妹!咱去關屯看文哥去吧?」趙淑香笑著說。
岳蘭一聽,忙說:「不去,不去!我還得搞社會調查呢。」
「去吧!蘭妹,我讓你看熱鬧。陸家父子逼我和三哥玩,想讓我這石女毀了三哥,給他們出口氣。」趙淑香咬著牙說。
「啊!你要害文哥?」岳蘭又驚又怕。
「你說我能不能害他?我要讓這兩個畜生看看我怎樣和三哥好,看我是真石女還是假石女!」趙淑香惡狠狠地說。
「香妹,何苦呢?忍一忍吧!讓文哥好好唸書不是咱們的心願嗎?」岳蘭央求著說。
「蘭妹,你心太好了。可人家逼得我沒活路啊!我不把他們治趴下,就不用想過一天好日子。」 趙淑香眼含淚水,「你放心,我會把事情做得人不知鬼不覺,不會讓文哥吃一點虧。你不去我自己去,你以後問文哥,如果因為這件事兒吃虧,你殺了我都行。」
「唉——只好由你了!但別在關屯,也別在馬家堡,以免讓人知道。」岳蘭憂慮地說。
「好吧!聽你的。」說完,笑對岳蘭說:「蘭妹,對不起,這回我可讓三哥盡興地玩玩了,你可別吃醋啊!」
「去你的吧!你們倆玩得越痛快我越高興,省著我耽心。」
趙淑香一笑走了,岳蘭卻坐臥不安。
陽光明媚,山風颯颯。趙淑香關尚文二人,舊地重遊,又來到頭道溝。關尚文知道趙淑香約他到頭道溝來,是想輕鬆一下緊張的心緒,他也想到頭道溝消遣,便欣然而來。
此時的頭道溝,野花盛開,蒿草齊胸;溝內茅草沒頂,已經吐穗;小噴泉邊綠樹成蔭。二人來到泉邊,關尚文見這裡隱蔽得就是藏百十個人也難以看到,親熱地看了看趙淑香,一把摟住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