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蝙蝠心裡一凜,下意識地後退兩步。
但雲無端的刀還是割斷了他的喉嚨。
秦蝙蝠面無人色,眼睛如炬,眼球突出,急忙用手摀住自己的喉嚨。
鮮血順著指縫流下來。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驚愕萬分。
秦蝙蝠驚愕恐慌地瞪著雲無端,身體一軟,一個踉蹌倒在地上。
雲無端看都沒看秦蝙蝠一眼,咬牙道:「這就是叛徒的下場。」
許致遠微笑著搖了搖頭。
雲無端道:「你笑什麼?」
許致遠道:「看來江湖傳言一點兒都不假。」
雲無端道:「什麼傳言?」
許致遠道:「江湖傳言,東瀛倭寇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心狠手辣,詭秘殘忍,六親不認,不擇手段。」
每一個人都膽戰心驚,面面相覷,呆呆地盯著許致遠,好像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雲無端冷笑幾聲,沉聲道:「許致遠不愧為許致遠,果然聰明絕頂,與眾不同。」
許致遠淒涼一笑,淡淡道:「雲莊主老謀深算,聰慧睿智,真的相信我說的話?」
雲無端道:「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
許致遠道:「如若我不是提前知道了雲莊主的身份,恐怕很難相信雲莊主是一個東瀛倭寇。」
雲無端道:「如若不是你提起老朽的身份,恐怕老朽都要忘記自己是一個東瀛武士了。」
許致遠道:「不見得吧?」
雲無端道:「什麼意思?」
許致遠道:「如若雲莊主真的不記得自己的身份,又怎麼會處心積慮地為你們的幕府拐騙那麼多年輕女子呢?」
雲無端臉色微變,驚奇道:「難道你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
許致遠劍眉一揚,悠悠道:「雲莊主認為呢?」
雲無端道:「老朽不做沒有意義的猜測,只想聽你實言相告。」
許致遠道:「據我所知,你們拐騙年輕女子,是想把她們送到一個叫富士山的地方,給你們東瀛武士傳宗接代的,對吧?」
雲無端道:「沒錯。」
許致遠道:「雲莊主真是用心良苦啊!」
雲無端面色坦然,眉宇間充滿了領導者的恭敬和莊嚴,沉思了一會兒,冷冷道:「許致遠,在你臨死之前,老朽還想請教一件事情。」
雪兒臉色一沉,恨聲道:「糟老頭,快死的是你自己吧?」
許致遠毫不生氣,心知一場生死拚命馬上就要來臨,回頭沖王紫翠點了點頭。
王紫翠心領神會,慢慢站起來,面視著絕情閣眾弟子,冷冷道:「紫玫瑰、絕情閣眾姐妹聽命令。」
紫玫瑰和絕情閣眾女子表情嚴肅,恭恭敬敬注視著王紫翠。
王紫翠道:「紫玫瑰,馬上帶眾姐妹離開天絕山莊。」
紫玫瑰道:「我不走。」
絕情閣眾女子道:「我們也不走,我們要和閣主並肩作戰。」
王紫翠心裡特別感激,但卻不忍犧牲大家的生命,一字一字道:「各位姐妹,我知道你們都是有情有義的好姑娘,但這是本閣主的家事,大家沒必要一同涉險,也沒有必要將自己美好的生命斷送在天絕山莊。」
紫玫瑰大義凜然,傲然道:「閣主雖然高高在上,但對我們姐妹關懷備至,如今閣主身處險境,我們這些姐妹豈能不顧姐妹情義、獨自偷生?」
絕情閣眾女子齊聲道:「我們誓死和閣主共進退。」
許致遠心潮澎湃,熱血沸騰,對絕情閣眾女子的大義凜然深感佩服,溫聲道:「各位的大義凜然、毫無所懼的勇氣,致遠深感佩服,但絕情閣的生死存亡頗為重要,大家執意留下來,難道想眼睜睜看著絕情閣就此覆滅嗎?」
雪兒規勸道:「各位姐姐還是早些離開吧,對付一個小小的雲無端,我和師兄兩人綽綽有餘。」
許致遠注視著段惜雪,溫聲道:「段姑娘,和眾位姑娘一起離開吧。」
段惜雪嫣然一笑,嬌聲道:「如若許公子不嫌棄惜雪命賤,惜雪願意留下來陪許公子。」
王紫翠臉色一沉,言不由衷,憤怒道:「段惜雪,你不要再自作多情、癡人做夢了,許致遠心裡只有我王紫翠,怎能容得下你?」
段惜雪好像根本就沒有聽見王紫翠犀利的言詞,依然含情脈脈地注視著許致遠。
許致遠心如刀割,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王紫翠暗自長歎一聲,若有所思地沖許致遠點了點頭。
許致遠明白王紫翠的意思,狠狠一咬牙,一字一字道:「段姑娘,紫翠說的沒錯,我對你沒有一點兒感覺,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
段惜雪噙著欣慰的熱淚,微微笑了笑,甜甜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真的明白你的意思。」話音剛落,急速抽出身旁一個白衣女子的佩劍,狠狠插在自己的心房。
(九)
每個人都驚愕怔住。
每個人都想不到,弱不禁風的段惜雪,此時的反應會如此激烈,性格會如此剛毅。
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愛情不但能讓強者變弱,也能讓弱者變強。
王紫翠死死咬著嘴唇,淚眼模糊,滿腹歉意地注視著許致遠。
許致遠眼裡閃爍著自責愧疚的淚花,喃喃道:「段姑娘,對不起,對不起,沒想到我的好意居然害了你。」
王紫翠心如刀絞,見絕情閣眾女子仍然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不肯留取,狠狠一咬牙,閃電一般拔出手中的寶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白白的劍刃閃閃發光。
紫玫瑰和絕情閣女子心裡一凜,異口同聲道:「閣主,不要啊!」
王紫翠冷冷道:「你們到底走不走?」
紫玫瑰和絕情閣眾女子一時面面相覷,左右為難。
劍刃已劃破了王紫翠的頸脖,鮮血已緩緩流了出來。
王紫翠威脅道:「你們到底走不走?」
紫玫瑰狠狠一跺腳,憤聲道:「走。」
王紫翠神色微變,叮囑道:「紫玫瑰、眾姐妹,一定要將我們的絕情閣發揚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