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紫翠臉色慘白,滿頭冷汗,迷茫地望著許致遠,沉默了半響,微微搖了搖頭。
雪兒瞧著許致遠和王紫翠的癡迷神情,臉上不由掠過幾絲嫉妒的怒意,頓了一頓,狠狠一跺腳,轉頭盯著張一刀,嘶聲道:「張一刀,張地滅和王天絕夫妻到底是怎麼死的?」
張一刀好像極不情願提起那段痛徹心扉的傷心往事,沉默了半響,瞧了瞧絕望的王遠航,喃喃道:「王天絕是因為難產而死。」
雖然張一刀沒有親口說出王天絕是因為生王遠航而死,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心知肚明。
王遠航也不例外。
王遠航一時急火攻心,竟然連連吐了五口鮮血。
鮮血就好像是一把把離弦的血箭,風馳電掣一般射在乾淨的地面上,在陽光的照射下,猶如魔鬼紅紅的眼睛。
(七)
人世間本來就存在這樣那樣的不幸。
王天絕的不幸,只是千萬種不幸中的一種。
雖然王天絕的不幸讓旁人聽來斷腸惋惜,但她自己卻是幸福得意的。
因為她留下了一個能讓自己值得得意幸福的理由。
「王遠航。」
這是王天絕身上掉下來的骨血。
作為一個女人,最幸福的事情無疑就是有了自己的孩子。
而作為一個母親,最幸福的事情無疑就是看著自己的孩子能夠平平安安的長大。
王天絕不管是作為一個女人,還是作為一個母親,無疑都是非常幸福的。
(八)
雪兒怔了一怔,喃喃道:「那張地滅呢?」
張一刀道:「張地滅是自盡身亡的。」
雪兒驚愕道:「你說什麼?」
張一刀道:「我先前就說過,張地滅和王天絕是一對百般恩愛的夫妻。」
雪兒道:「那又怎麼樣?」
張一刀道:「你只不過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又怎麼能懂得男女感情的力量?」
雪兒本來是女扮男裝,此時此刻,她一聽張一刀說自己是一個小姑娘,不由心裡一震,臉色微紅,害羞地低下了頭。
張一刀若有所思道:「愛情就好像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沼澤地,遠比這個世上任何的一種毒藥都厲害百倍,只要你不慎深陷其中,就會越陷越深,一輩子無法自拔。」
石靈巖暗暗長歎一聲。
張一刀頓了一頓,接著道:「張地滅得知王天絕難產而死,覺得是因為自己沒有照顧好王天絕,絕望自責,心灰意冷,只簡單交代了一些事情,就拔劍自刎了。」
段惜雪一動不動站在高台上,雪白的衣服在陽光的照射下,就好像是一個透明人,神情款款吟唱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
雲無端緊撰著「嗜血鬼魅」,若有所思地看著張一刀,好像是在等待什麼似的。
張一刀瞧了一眼王遠航,又瞧了一眼王紫翠,暗暗長歎了一聲,微微沖雲無端搖了搖頭。
許致遠直視著張一刀,像是想到了什麼憤怒的事情一般,臉色變得鐵青,咬牙道:「張一刀,張地滅對你怎麼樣?」
張一刀想都沒想,隨口而出道:「親如兄弟,恩同再造。」
許致遠道:「既是如此,你本應該知恩圖報,為何要恩將仇報?」
張一刀道:「你是指我霸佔王紫翠的事情?」
許致遠道:「難道名利和地位真能泯滅人性?」
張一刀道:「是的。」
許致遠咬牙切齒,嘴角的肌肉微微顫抖,死死握著「七赤寒光」寶劍,手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
雪兒冷冷道:「張一刀,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張一刀淡淡道:「你想知道什麼?」
雪兒道:「既然紫翠姐姐的父親是張地滅,那紫翠姐姐就應該姓張,怎麼會姓王?」
張一刀道:「因為她姓的是王天絕的姓。」
雪兒道:「難道這也是張地滅的意思?」
張一刀道:「不錯。」
許致遠緩緩把王紫翠扶起來,沖雪兒點了點頭。
雪兒疾步上前扶住王紫翠的胳膊。
許致遠看著手中的「七赤寒光」寶劍,一字一字道:「看來一切是該結束了。」
每一個人都明白許致遠此話的意思。
每一個人都緊緊握住自己手中的武器。
雲無端臉色一沉,喝止道:「許致遠,等一等。」
許致遠不解地望著雲無端,淡淡道:「等什麼?」
雲無端道:「老朽還有事情問你。」
許致遠道:「是關於那些女子的事情嗎?」
雲無端道:「不錯。」
許致遠道:「生意嘛,就應該有買家和賣家雙方,如若不然,再好的生意,恐怕也做不成。」
雲無端道:「當然。」
許致遠道:「雲莊主真不愧是一個深藏不漏的好買家啊。」
雲無端得意洋洋地笑了笑,沉思了片刻,傲然道:「老朽自認為那件事情策劃的無懈可擊、滴水不漏,你是怎麼知道那些失蹤的女子就關在神刀門密室裡的?」
許致遠神色悠然,看著雲無端,看了半響,悠悠道:「這恐怕就得感謝一個人了。」
雲無端心裡一凜,驚呼道:「難道有人向你通風報信?」
許致遠道:「是的。」
雲無端道:「是誰?」
許致遠沒有立刻回答雲無端的問題,而是用眼睛一一掃過石靈巖、秦蝙蝠和絕塵子三人。
雲無端眼珠子詭異轉動,咬牙道:「難道是他們三個?」
許致遠微微搖了搖頭。
雲無端急切道:「那是誰?」
許致遠微笑著盯著秦蝙蝠。
秦蝙蝠心裡一驚,怒聲道:「許致遠,你休得胡言亂語,誣陷好人!」
雲無端狠狠一咬牙,眼裡掠過幾絲殺意,沒等秦蝙蝠爭辯和防備,就風馳電掣揮出一刀。
利鋒恐怖的必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