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悠然道:「許少俠是指飯菜的香味,還是指竹葉青的香味?」
許致遠驚奇地看著清心,不可思議地微笑道:「你怎麼知道是竹葉青的香味?」
清心緊緊一握長劍,得意洋洋道:「清心的武功雖然平平無奇,但對美酒卻有一點兒小小的研究。」
許致遠道:「難道這也是你師父教你的嗎?」
清心道:「是的。」
許致遠道:「名師出高徒,強將手下無弱兵,果然一點兒都不假。」
清心微微一笑,謙虛道:「清心只不過喝的酒多一些,如若許少俠一年四季都喝酒,造詣一定比清心高明。」
許致遠淡淡一笑,微微搖了搖頭。
清心緩緩迷上雙眼,就好像是一個老酒鬼一般,臉上帶著貪婪的笑容,又一次用鼻子輕輕嗅了嗅,享受似的呼出一口氣,緩緩睜開雙眼。
許致遠瞧著清心癡迷陶醉的樣子,不由微微搖了搖頭,溫聲道:「不要再嗅了,等一會兒看見人家,我一定給你求一壺美酒。」
清心傻傻沖許致遠笑了笑,把手中的水袋還給了許致遠。
許致遠又喝了一口水,右手拎著水袋,快步向前走去。
美酒的香味和飯菜的香氣越來越濃烈,隱隱約約還能聽到人們歡歌笑語的聲音。
許致遠深吸了一口氣,送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走了不到二十米的距離,就看到右面的樹林裡有幾間木製的茅草屋。
清心喜形於色,定睛一看,果然發現炊煙是從其中的一間茅草屋的煙囪裡冒出來的,心中一樂,回頭看著許致遠,微笑道:「許少俠,這應該是一家客棧。」
許致遠點了點頭,肯定道:「這確實是一家客棧。」
(四)
客棧佔地不是很大,四周用細細的樹木包圍著,簡單普通的大門上工工整整寫著「和平客棧」四個楷體大字。
和平客棧坐北朝南,一共有十二間房間。
十二間房間分成了前後兩排,前一排有三間房間,後一排有九間房間。
前一排中間的那一間是整個客棧最寬敞最明亮的房間,是供來往客官吃飯和喝酒的大堂,左邊的那一間是做飯的廚房,而右邊的那一間卻是客棧老闆睡覺的房間。
後一排的九間房間大小格局相同,是供客官休息的客房。
大門兩側各有一間簡陋狹小的房間,左側的那一間房間是茅房,右側的那一間房間是馬廄。
馬廄裡拴著十幾匹駿馬,除了有一匹是潔白如雪的白馬,其餘的都是黑黝黝的黑馬。
清心早已飢腸轆轆,四處掃視了幾眼,見院子裡沒有什麼特別引人注意的東西,心中瞬時失去了興趣,想都沒想,疾步向寬敞的大堂走去。
許致遠剛剛邁進院裡,一眼就瞧見馬廄裡拴著的十幾匹身強體健的駿馬,不由心裡一驚,暗暗想道:「這客棧普通簡陋,但馬廄裡的那十幾匹駿馬卻個個是一等一的良駒名馬,鬃毛整齊,身強體壯,四蹄堅韌有力,絕不比『追風』差。」
想到這裡,許致遠臉色微變,急忙抬起頭,本想喊住清心,但一切都已來不及了。
清心已經在大堂裡坐了下來。
許致遠臉色變得嚴肅,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走進大堂。
大堂寬敞明亮,擺著這二十張方形桌子,每一張桌子周圍都放著四把長條凳子。
這裡雖比不上大城鎮裡的大客棧豪華奢侈,但卻多了一份安靜和平和。
和平客棧雖然普通簡陋,但在這樣一個荒無人煙的曠野中,特別是在這一片高大挺拔的楊樹簇擁下,也能給奔波勞累的行人帶來了一份安靜和愜意。
大堂最裡面的兩張桌子上圍坐著八個人,每一個都是精裝裝扮、身強力壯的年輕漢子,每一個年輕漢子的面前都放著一把精光燦燦的鋼刀。
許致遠和清心坐在靠門的一張桌子上。
八個漢子見許致遠緩緩坐了下來,個個臉色鐵青,眼裡帶著幾絲冷冷的殺意,情不自禁地按住面前的鋼刀。
許致遠暗暗歎了口氣,若有所思地沖清心點了點頭。
清心不動聲色,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隨手把手中的一本小冊子遞給許致遠。
小冊子的封面上整整齊齊寫著「和平客棧」四個小字。
許致遠心裡一震,低聲道:「這是什麼?」
清心給許致遠倒了一杯茶,得意道:「我們的護身符。」
許致遠道:「我們的護身符?」
清心道:「是的。」
許致遠道:「哪裡弄來的?」
清心道:「店小二給的。」
許致遠微微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遠處八個面色鐵青的年輕漢子,緩緩翻開。
「和平客棧的宗旨:和平相處,安心休息。」
這是第一頁上寫的內容。
許致遠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情不自禁地就想到了自己的家。
家是每一個人心中溫馨和安心的港灣。
第二頁上寫的是和平客棧對客人的六條規矩:
「第一:和平相處。」
「第二:尊重他人。」
「第三:地位平等。」
「第四:切勿爭強鬥狠。」
「第五:這裡只能吃飯,不能解決江湖恩怨,更不能謀財害命。」
「第六:每一個住進和平客棧的客官,都必要聽從客棧老闆的統一安排,都必須遵守和平客棧的六條規矩。」
許致遠神色複雜,微微搖了搖頭,緩緩合上小冊子,放在桌子上。
清心喝了一口茶,微笑道:「許少俠,我說的沒錯吧?」
許致遠微微笑了笑,緩緩端起茶杯,心中暗想道:「從這小冊子寫的六條規律來看,這家和平客棧的老闆一定是一位世外高人,如若不然,他又怎麼敢大張旗鼓的寫這麼大膽的規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