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坤隱在暗處,誰也瞧不見他的神情,究竟看見了什麼,會讓吳爺這般驚恐以致飛奔石都難以握住。雨嘩啦啦的下,過了許久,吳坤還是站著,並不說話。
瘦仔一夥兒這時候已經被棺材裡面的屍體嚇破了膽,誰也不敢說話,只待吳爺發令。吳坤一言不發,一樓安靜的只聞風雨聲。蘇跡明不得已,輕輕問道:「吳爺,怎麼了?」吳坤大喝一聲,飛奔石直透房頂,最後砸落在地。
一聲哀吼之後,吳坤無力說道:「瘦子,你帶著弟兄去準備一個大紅棺材吧,抬過來。」瘦子頓時面如死灰,難道楊爺已經……死了?吳坤再一次吼道:「我說的話難道沒聽見嗎,快去。」
瘦子一夥兒人扔下鐵傘,飛奔而出。蘇跡明跟龍標還留在原地,吳坤淡淡說道:「你們怎麼還不走?」蘇跡明跟龍標對視一眼,打著雨傘離開。
回到招待所,胖子問道:「怎麼搞的,我看見吳爺的飛奔石啦,出了什麼事情?」蘇跡明說道:「楊爺死啦,就在剛才一霎那,也就是我們看見藍光的一陣子,這可奇怪了。」許萍記起先前的藍光,說道:「藍光肯定有問題,當時我們大夥兒都看見。」蘇跡明臉色異常,說道:「這件案子有些蹊蹺,我看吳爺的神情,我能感覺到事情絕不可能這麼簡單。楊爺很有可能就在短短時間內,給人活生生剝去了臉皮。」蘇跡明一說,大夥兒心驚肉跳,看著陰森的義莊,愈發覺得心寒。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如果蘇跡明猜得沒錯的話,這剝皮兇手根本沒走,就藏在附近。興許因為這件事情很可能殃及大夥兒安慰,蘇跡明這擔憂絕對是有可能。蘇跡明跟龍標生起火堆,剛才出門身上都被大雨給打濕。
蘇東說道:「事情搞成這個樣子,我們該不會又被懷疑吧?」蘇跡明說道:「我們完全可以沒事,因為當時吳坤一直在暗中監視著我們。沒想到楊金的意外,改變了他的計劃,我不得不說這是我們的運氣。正如許萍所言,這夥人也許是做賊心虛,完全有作案的嫌疑。現在楊爺的死肯定會顛翻整個當陽鎮,我想韓天該出來了。」
胖子說道:「這韓天是什麼來頭,搞得這麼神神秘秘。」許萍解釋道:「這韓天是黑勢力的帶頭人物,就連政府的人都要敬畏三分。黑勢力說著不好聽,但是誰也沒有韓天的作案的證據。韓天隻手遮天,任何把柄都難以被找到。最近恩施出現的少女失蹤案,上面就有人懷疑會跟韓天有關係,因為沒有證據,誰也沒法子敢去調查韓天。」
胖子不相信,不屑說道:「得了吧,一個小小的地頭蛇,還能跟我們偉大的政府抗衡不成?」許萍說道:「怎麼不能,我聽縣裡的老記者都說過,以前只要負責跟蹤調查韓天的記者,好多都莫名其妙的死了。局裡還流傳著一條段子,說的是對於剛加入的記者。上面會問你知道韓天嗎,當你成為記者的一天遲早會碰到,你敢去採訪嗎?還有一些想出頭的記者,上面同樣會說,只要你能採訪到韓天的一手資料,馬上就能出頭升職。也正是因為名利的誘惑,局裡好多記者都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蘇東好奇問道:「那他們去哪了,難不成都給韓天……」許萍說道:「對啊,傻子都知道肯定是韓天害了人家。沒辦法的是韓天勢力太大,事情總是做得滴水不漏。」
嘩啦啦雨水中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蘇跡明倒是納悶,這瘦子去抬棺材怎麼會這麼快?一眼看去,不是瘦子,而是派出所的三位警員田宏、鄭良、孫勇。
胖子對鄭良印象尤為深刻,因為鄭良當時拿著槍對著老七樣子極為囂張。三位警官趕到招待所,看裡面火堆透明,關掉了手電。四週一瞧,並不見要找到人,鄭良說道:「老七來過你們這裡嗎?」
老七難道跑啦?胖子心裡暗暗高興,蘇跡明說道:「老七並沒有來過這裡,怎麼了?」田宏說道:「老七居然從監獄裡面逃了出來,派出所規矩,如果警告無效,可以當場槍斃。」三人看見義莊有微微光線,問蘇跡明知不知道誰在那裡。蘇跡明說吳坤在那邊,很有可能是在抽煙,並沒說楊金已經死了。
三人朝義莊跑過去,胖子偷偷笑道:「這三條狗肯定會被痛罵,我們等著偷樂吧。為了表達我此刻的好心情,我決定要唱一首歌。」許萍說道:「這樣子不好吧,畢竟人家楊爺已經死了,我們還是尊重點人家。」正如胖子所料,義莊傳來了吳坤的大罵聲:「一群廢物,連個人都看不住嘛。全部給老子滾出去,叫粱爺、史爺、林爺趕緊過來。」雨水之中很快出現三人狼狽身影,胖子笑道:「活該這群王八蛋,狗仗人勢,沒好下場。」
傾盆雨聲之中忽而想起了輕輕的口哨聲,吹得正是鄭少秋《天大地大》的曲子,胖子喊道:「是七哥、是七哥。」放眼看去,四周並沒老七的身影。
那聲響並沒停止,吹到一半改為說話:「死胖子,還活著啊?」胖子說道:「胖子我命大,你放心死不了的,出來吧。」老七從後門緩緩進來,全身被雨水打濕。蘇跡明拿過來老七的背包,說道:「快過來換下衣服吧,他們三個警員剛來過這裡找你。」
老七坐下,褪去了打濕的衣服,許萍有些不好意思,刻意避開了眼睛。老七笑道:「小妹子,怎麼了,沒見過男人啊,難不成你還是處子啦?」許萍頓時滿臉緋紅,急的不知道怎麼跟老七說。
蘇東幫忙說道:「七哥,你不要老是拿許萍尋開心撒,你這是怎麼搞的?」老七說道:「我剛才看見那三個笨蛋走了,沒辦法。」
老七拿著衣服的手微微一動,蘇跡明眼疾,說道:「七哥,你手受傷啦?」胖子說道:「七哥,當時你打三條豬的時候還好好的,你不會是好面子硬撐的吧?」老七甩過濕衣服,說道:「幫我晾乾啦,死胖子,當時居然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