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開口自然是把寧嬪噎得不再敢說話,祈心的反應更是讓她的面上滿是難堪,她倒像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宸妃端過茶淺酌著,嘴角笑意淡然自若,哪裡像是為了榮寵的得失而心傷!
「娘娘言重了。」這一邊,祈心沒有覺得些什麼,顏妃卻是已經坐立不安,一襲白衣端坐在祈心的面前,女子端雅,灰眸低垂,「臣妾今日前來本就是想與宸妃道歉,臣妾打擾了皇上與宸妃的生活,實屬不該。」
兩個如此相似的人給人卻是渾然不同的感覺,若說顏妃初到之時給人的感覺是淡漠清冷的,現在看來卻只有在那軒轅修的面前才會變得一慣的清冷,可是祈心不同,六歲以來那個男人完全成為了她待在宮裡的意義。
初入皇宮的祈心歡快灑脫,變成宸妃的祈心孤僻安靜,為了軒轅修她走近六宮,也是在軒轅修的面前,她嬌羞得像個孩子;祈心的轉變為了軒轅修,是這個男人教會了她愛情,是這個男人讓她舔嘗到了身為女人的幸福。現在,也是軒轅修,他讓她看清了自己的感情,也帶給了自己一抹影子,顏妃進宮的日子裡她 好像就是面對著另一個自己,而那個自己,將她所有的一切都生生地奪去了。
「其實這說來也奇怪,顏妃與宸妃怎麼會長得如此相像?」寧嬪開口,對像顯然是祈心,祈心只是淡淡掃她一眼,半句話都不想說,那顓頊容兒倒是來了興致,向前傾了傾身。
「顏妃是圜丘國人麼?難得大家聚到了一起,本宮也是好奇著這事一直找不到機會問你。」
「是。」顏妃甜甜一笑,樣貌甚是乖巧,「臣妾本名瀲宸。」
「瀲宸?哪個宸?」
「正是宸妃的宸。」白衣女子笑顏明媚,比日中的太陽還要刺眼,靜妃看著祈心神色堪憂,新人入宮自然會將家底查清,皇后知道顏妃的姓名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這一唱一和的,顯然是演給祈心看的。果然,她才想著,皇后便打趣似的開了口,「所以這顏妃才應當為宸妃吧……」
戲子般的三人一陣嬌笑,祈心只覺噁心,也是恰好這時候淺衣來報,說是祈奈來她宮裡,要給她診脈。
「國師便是昨夜臣妾見到的那名男子麼?丰神俊朗對宸妃可是甚是關切呢。」顏妃一臉無害地開口,言外之音已經如此明顯,祈心睇她一眼不言其他,只是出於禮數地向皇后與穆靜告辭。
宸妃一走,寧事的靜妃也是提不起眾人的興趣,顓頊容兒與之寒暄了幾句,在寧嬪與顏妃的陪同之下回到了宮裡。
「顏妃,先前你在於棲宮說的,宸妃與國師是怎麼了?」皇后困惑卻是不便出面,只一個眼神,寧嬪便是心領神會。
「昨日太醫院來皇上宮裡稟告說宸妃暈倒了,皇上便帶著臣妾去了,沒想到在半路上遇見了宸妃和國師,說是國師要送宸妃回去。」顏妃講到這裡頓了頓,灰色的眸子帶著好奇,「寧嬪,我剛進宮不久不懂事,你說這宸妃與那國師到底是個什麼關係啊,我看著那人不過是與皇上相仿的年紀,怎麼這下就成了國師了呢?」
寧嬪瞥了眼皇后,後者不語,寧嬪只能自己解釋,「聽說國師曾經是宸妃的師傅,以前你還沒進宮時皇上寵愛宸妃,便給了他國師的位子,現在顏妃你來了,眼下也不知道宸妃的花還能再開多久呢。」
顏妃聞言點頭,說是下午要去皇上那,不作多留便退下了,鸞華殿內只剩皇后與寧嬪兩人,顓頊容兒突然輕笑,心情如此地大好起來。
「娘娘何事見得如此開懷?」
寧嬪一問,皇后的面上更是難掩的得意。「顏妃的話你沒聽到麼?寧嬪,你說她說的話有多真?」
「顏妃?娘娘是指宸妃與國師的事麼?」顓頊容兒杏眸帶光,黛眉微挑,寧嬪倒是神色不變,一如往常。「這宸妃與國師的關係人盡皆知,娘娘若是想借此徹底壓垮宸妃怕是不易了。」
皇后心裡有幾根肚腸,日子久了她早已摸得一清二楚,她是沒猜錯,這個女人不是不動,真出手時還遠遠勝過於她,況且她位高權重,背後還有滿門的顓頊為她撐腰。
「事在人為,容易與否可不是光憑說的。」顓頊容兒好看的櫻唇勾起,目眺殿外像是已經看見了希望的曙光。
「娘娘已經有所打算?」要說計策,寧嬪在顓頊容兒面前可絕對不敢稱第一,這個女人答應過她讓她得寵,還果真是做到了,如今皇上也算是常去她那,只是不知為何她的肚子不爭氣,一直沒有半點動靜都沒有。「若是娘娘想靠著國師與宸妃的關係,那也得他們有所作為讓皇上信服才是吧?」
顓頊容兒雙眸微閉,帶著一抹舒坦的表情,「有所作為?若是宸妃出了事,身為師傅,寧嬪覺得國師會如何做呢?」
杏眸睜開,黑色的眼底滿是笑意,「宸妃的本性如若畢露,莫說是皇上,就算是太后也不會善罷甘休,顏妃已經代替了於棲宮的位置,憑著寧嬪的智慧,你覺得皇上會選誰?」
端莊高雅的女子絳唇映日卻是染上了一抹血腥,殿下的寧嬪聽聲聞言,卻只覺冬日之冷,渾身哆嗦。
這個女人終於是要出手了,難怪她一直抓著那個人遲遲不動……
顓頊容兒……現在看來你的心腸也沒好到哪裡去,之前你還說我動你孩子太過陰險,可你連自己的乳母都沒放過又談何良善!
說到底,大家不過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