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於棲宮紛紛擾擾,格外熱鬧;門庭若市,幾乎後宮所有的妃子嬪妾都聚到了這裡。
「寧嬪這是怎麼了?這大好日子不去皇后宮裡陪著,帶這麼多人來本宮這裡做什麼?」殿門打開,祈心一眼看到那些聒噪的女人頓時眼底一冷,這女人是瘋了麼,大清早地就跑來她這裡鬧事。
「本宮?」寧嬪走近一步,眼帶嗤笑。「臣妾覺著,娘娘這自稱本宮的日子,可是就要到頭了。」
寧嬪的話瘆人,得意嫵媚的眼珠輕瞟了祈心一眼,嘴角上揚,像是在等著看好戲;祈心也笑,溫婉淡然,不帶半絲畏懼。「寧嬪的話本宮不懂,也不想懂,本宮只知道,若是寧嬪再不願走,一會禁軍侍衛來了,這受牽連的恐怕不止寧嬪一個了。」
紫眸冷眼掃過寧嬪身後的那群女人,眾妃嬪被祈心的眼神威懾,一下子尷尬地駐足在那,然而,只是駐足,似乎有什麼強大的勢力依傍著她們,也是強迫著她們。
這股支持不作他想,祈心暗笑,也只有皇后能夠如此執著地對付她。
「宸妃妹妹還是擔心自己的好,臣妾覺得,娘娘現在是不是應該先想想等會怎麼脫身?」寧嬪諂笑陰險,帶著一種殘忍的快感,「這皇上皇后還有太后可都是要來了,宸妃娘娘就如此地肯定做了虧心事不會被發現麼?」
寧嬪的話越來越不著邊際,祈心懶得理她,恰好這時候靜妃聞聲趕來,見了殿門口簇擁著的人,一臉震驚。
「心兒,這是怎麼了?」靜妃將她拉到一旁,悄聲問道,身後的寧嬪與其他妃嬪不知在說些什麼,還不時帶著得意的笑回頭看著他們。
很不好的感覺,像是覺得要出大事。
穆靜忐忑,祈心卻一臉淡然,人在做,天在看,她自己的良心她自己知道;入宮的這些年她的確是變了很多,但是變得再多她都不會做對不起旁人對不起良心的事,寧嬪的話她不怕,沒有做過的事情又何來懼色?
「沒事,應是寧嬪為了上次我激她而不快。」穆靜擔憂,祈心卻是寬慰,靜妃的身孕已快五月了,她身子弱,不宜為了這種事情而煩心。「姐姐還是回殿裡好生歇息著吧,你身子弱,有了身子更不宜勞累。」
祈心說道著希望穆靜快些回去,是非之人糾結之地,她自己帶來的麻煩不想再因此叨擾了穆姐姐;只是事與願違,一切似乎並未有想像中的順利。
「靜妃可是離宸妃遠一點的好。」寧嬪上前,雙眸瞥向穆靜已經微隆的小腹。「靜妃這身孕快要五個月了吧,莫怪臣妾多嘴。宮裡上下人人都知道靜妃這胎是宸妃照料著的,宸妃的醫術連太后娘娘都肯定了,可是靜妃姐姐可別忘了,醫毒不相分,若是到時候這腹中的龍種如同皇后娘娘的耀皇子那樣被人陷害,依照靜妃的身子,到時候姐姐可要追悔莫及了。」
寧嬪目光閃爍,挑釁地望著祈心,靜妃聽了卻是尷尬地望了眼祈心不再言語,寧嬪大笑出聲,突然狂佞地不顧形象。「看見沒?祈心!這就是你的好姐姐!這就是與你為善的靜妃!你一朝得寵又是如何,現在還不是被顏妃擠落,靜妃對你好又是如何,你倒是該看看你給她的那些方子她到底扔去了哪裡!」
寧嬪猖狂,祈心心涼,一雙紫眸詢問著看向靜妃,靜妃的唇角擠出一抹笑,眼底滑過倉惶的掩飾,「心兒,別聽她亂說,這女人今天瘋了,還是等禁軍來處理她吧。」
窘迫的對話沒能繼續,宮外傳來太監通喊的聲音,祈心抬眼,遠處威嚴的男人一襲黑色龍袍,軒轅修倨傲的身影逆光走來,男人硬朗的線條健碩的體魄,她還記得他黑色的眸子裡對她濃濃的眷戀。
「皇上聖安,皇后娘娘金安,太后娘娘金安。」來人走近了,祈心俯身行禮,沒有忽視掉軒轅修身側那個與自己如出一轍的身影。
「寧嬪差人將朕與皇后太后叫到於棲宮來,有事麼?」鷹眸瞥見殿裡站著的那群嘰嘰喳喳的女人,黑色的瞳孔不悅地緊縮。「後宮嬪妾這是到齊了?怎麼?是宸妃請宴麼?」
軒轅修的話讓祈心面上一滯,靜妃擔心地望著,祈心垂眸不動聲色;皇后與寧嬪忍不住掩面而笑,寧嬪正色,上前一禮恭敬開口。「皇上這下可是錯怪宸妃娘娘了,姐姐們是臣妾叫來的,為的是做個見證。」
「見證?」太后顓頊舒晴由嬤嬤扶著坐到殿上,滄桑的面目上多日不見,皺紋依舊沒有絲毫的增加。「寧嬪這是要做什麼,需要這麼多人見證?」
「這可不是臣妾的事了,今日之事,可是事關皇后娘娘。」寧嬪笑顏,倒是讓顓頊容兒的面上掠過一絲窘促,「寧嬪此言本宮為何不懂,本宮也是被你請來這的,又怎會和本宮有關。」
皇后急著撇清關係,寧嬪也不急躁,「皇上可還記得前一陣子皇子落水的事?」
軒轅修黑色的眸子望了眼祈心,駭首示意她繼續。
「也算是機緣巧合,前幾日臣妾無事在御花園裡閒逛,目光一掃發現荷塘邊的假山後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當下就覺得有些蹊蹺,這宮裡奴才做事都是光明正大的哪有那副賊摸樣?恰好一隊巡查公公走過,臣妾便讓他們拿下了那人,押到面前才發現,那個黑色的人影竟然就是宸妃宮裡失蹤多時的金嬤嬤!」
寧嬪的話讓眾人皆是坐直了身子,祈心下意識地站起身子,紫色的瞳孔一縮,面上已經滿是震驚。「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