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
學校裡不久傳開了我和靜的事。濤結合我和靜認識的過程，給靜取了個乖巧的綽號——「狗妹兒」。學校裡的老師們不斷拿我說事，很多老師一碰到我，總要說：「偉，你的『狗妹兒』呢？怎麼不帶到學校裡來玩呢？」梅也打趣我：「偉，你那個『狗妹兒』真的可以，皮膚好、臉蛋也漂亮，還勤快能幹。」我沒好氣的回她：「那是哦。過兩天我就把她娶過來，給我生一大堆狗娃兒。」梅氣得牙齒緊咬，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不再理我。
日子突然變得有規律起來，每天在學校裡上完課，然後到靜的理髮店坐坐，跟她說些不著邊際、無關痛癢的話。靜有時候留我吃晚飯，我也不推遲，幫著她揀菜或是看著她炒菜。靜總是不要我幫她，可是我如果在一旁乾坐著，自己又覺得尷尬。梅往往會在我們吃飯的時候突然出現在靜的理髮店，她看看桌上的飯菜，嘖嘖地說：「你們吃得好甜蜜！羨慕羨慕！」靜不好意思，招呼著梅，梅也不客氣，拿雙筷子夾一塊菜嘗嘗說：「要是少放點鹽就好了。」
天氣漸漸冷起來，樹葉開始簌簌地往下掉。學生考完半期考試後，學校組織全校教師到鎮外的一所中學去聯誼。聽完半天課，中午兩校教師就進行酒量比拚。我覺得沒什麼意思，抽空從飯桌上溜走，一個人騎車回了學校。
學校裡一個人也沒有，連樹上落葉往下掉的聲音也格外清晰。我停好車，正準備上樓，抬頭突然看到靜，她或許是跟在我後面進的學校，也或許是本來就在學校裡。我還沒有回過神來，靜突然就說：「你不要再來找我了。」這令我如墜霧裡，我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更不明白從何說起。過了一會兒，靜沒見我答話，加重語氣說：「聽到沒？你不要再來找我！」
我的腦袋飛快地轉過千百個念頭，實在找不到一個可以解釋靜如此做的理由。於是訕訕地問：「為什麼？」「沒有為什麼，你照我說的做就行。」靜說完，轉身要走。我趕緊拉住靜的手，不讓她走。靜竭力地掙扎，想要甩開。
「即使我照做，我也要知道為什麼。」我死賴著不放手，拉著靜往我的寢室裡去。靜別臉看著一旁，拖沓著腳步，由我拖著上樓。
開門，拖靜進門，關門。靜始終一言不發，進屋後也不坐下，低著頭靠牆站著。我放好手上的頭盔，站到靜的面前，盯著她問：「究竟怎麼了？為什麼不要我再去找你？」靜還是不說話。我湊近她，幾乎是身體貼著身體，反覆追問著。靜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我聽到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那種異性的青春的誘惑刺激著我，我禁不住把靜摟進懷抱。靜的雙手橫在胸前，想要把我推開。我加大了力度，靜的反抗無效後就任由我緊抱著她。我吻著靜的額頭、臉蛋，直到雙唇印上她的雙唇。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停滯了，其他一切也都不復存在，只有一股洶湧的潮流在我體內奔騰。我挪動腳步，移到床邊，放靜在床上，動手要解她的衣服扣子。這時，靜拚命反抗起來，力量出奇地大，不住地推開我。我試了多次都沒有成功，反而讓靜推到一旁，靜翻身騎到我身上，整個姿勢掉了個個兒。
「偉，如果你想要我，就到我家去向我父母提親。」靜雙手按著我的雙手說，「如果不，以後就不要再找我。」
「我現在就想要你，要不，一會兒就去你家？」我耍起無賴。
「不行！」靜說，「也不知道是誰在我爸跟前說了什麼，他今天到我店裡警告我不要和你來往，說你是國家單位的，看不起我。要是讓他知道我和你這樣，還不打死我！只要你提了親，他們同意，我、我立馬就給你。」
衝動在靜的拒絕下慢慢消退，剩下的是冰冷的思考。我真喜歡靜嗎？雖然她很漂亮，不過卻不是令我心動的那種女人。以往同她的交往，甚至剛才的衝動，是因為我無聊寂寞吧，或許僅僅是做給梅看的罷。
我坐起身來，靜放開我的手，坐到我旁邊。「我準備準備，」我說，「準備好了我告訴你。」靜側過身子看著我，眼裡滾動著興奮，說：「那，我等你。」說完，她在我臉上親一口，站起身來整整衣服說聲：「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