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皇后傾天下 第1卷 第六章  冤家終路窄
    花舫每三日迎一次客,今天是開門迎客的日子。月兒本以為整個花舫定會熱鬧非凡,但是她錯了,很多來花舫的人,都直接進到閣樓二層的雅間裡,又選了姑娘過去相陪。花舫的一層只有空蕩蕩的桌椅,和一些名貴典雅的器皿。

    此時的月兒,撿起了幾片薔薇花的花瓣收在手帕裡。以她的資格,是沒有辦法上到閣樓二層的。早上,數十頂轎子在花舫門前落下,又匆匆離去。他們當中,有年輕的富家公子,也有儒雅的學士,更有花白了鬍子的老爺。月兒悄悄的望著,這些人,會有一天變成自己的客人嗎?

    「南月。送這些茶水到雅清居。」舞墨端著茶盤走到月兒身旁,揚著尖尖的下巴。

    「是。」月兒正想到到閣樓上看一看,這下子可算等到了機會。

    二樓雖也是靜悄悄的,可從不同的居室中傳出的笑聲告訴月兒,這裡是熱鬧的。

    月兒故意走的慢了些,透過窗子的縫隙悄悄的看著居室中的人們在做什麼。幻影居的百合與一個相貌堂堂的學士談笑風生,落香居的芍葯正聽著個矮個子的富商高談闊論。前面便是花牡丹的靈犀居了,月兒壓著腳步,悄悄的朝裡望了一眼:花牡丹嬌笑連連,欲拒還迎的接過一白衣男子遞過的酒杯,一仰而盡,那男子趁花牡丹飲酒之際,將唇印在了花牡丹的玉頸之上……花牡丹用手摟過男子的脖子,坐在男子懷中,慢慢低下頭去,就在花牡丹低頭的瞬間,月兒看清了那白衣男子的臉,那張陰鬱的臉……

    「啊!」月兒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正想要逃卻和前面端著糕點的丫頭撞在了一起,兩人紛紛倒地,茶水糕點落的到處都是。

    「怎麼了?」舞墨聽見動靜趕了過來,見出事的是月兒,不是旁人,方才放心。

    「趕快收拾了去。」舞墨有些生氣。月兒手忙腳亂的拾著碎渣,腦海中那二人纏綿的場景卻怎麼樣也揮之不去。

    「吵吵囔囔的做什麼?」花牡丹整好衣裝推開門,臉上還掛著酒後燃著的紅暈。然後她看見了跪在地上的月兒。

    「小賤婢,趕緊離開。」

    「是是是。」月兒忙磕頭,收拾起殘片便要逃。

    「慢著……」靈犀居內的男子將花牡丹扶到一旁,看了月兒一眼,只這一眼便嚇的月兒後退了好幾步。

    「玉爺,你認識她?」花牡丹警惕的問道。

    玉連清笑了,早在與花牡丹飲酒時,他便覺察到門外一個小身影多加停留。想不到的是,竟是那個偷了自己玉珮的小賊。只是小賊搖身一變,成了花舫的丫頭。

    玉連清覺得這個花舫果然有點意思,他伸出一根手指挑起月兒的下巴道:「怎麼?不認識我了?真是冤家路窄啊,我怎麼也想不到你躲到了這裡呢。」

    月兒的身子微微顫抖著,玉連清的指甲如刀子般尖冷。她做夢也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他。

    「這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令玉爺動了氣?」一直在暖閣品茶的遙不及不知什麼時候已從房中出來,與玉連清遙遙的對視著。

    玉連清笑著,遙不及也笑著,一個冷峻優雅,一個陰鬱邪魅。所有人都退到一旁,等待二人好戲的上演。

    「這是我舫內新收的丫頭,不知什麼地方得罪了玉爺。玉爺莫動氣,我令人帶下去教訓便是。舞墨。」遙不及抬抬手,「將南月帶下去。」

    「南月?」玉連清勾起一抹冷笑,「你叫南月啊。遙舫主可知,你收留的這個什麼北月南月的人,可是官府通緝的要犯呢。」

    「哦?」遙不及向前走了兩步,「鄙人從不出花舫,實在不知官府的事情……」

    「這話令我詫異!」玉連清把手收回,拿出絲帕仔細的擦拭一番,「我一直以為遙舫主精明天下之事,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出你的眼睛呢。」

    二人的一番話令眾人聽得毛骨悚然有百思不得其解,遙不及旁根錯節的人脈關係毋庸置疑,而這玉公子也有則謎一樣的身份。他們兩個之間,究竟在說些什麼?

    舞墨趁機踢了月兒一腳示意她趕快離開,月兒剛要退開,藏在衣襟中用小帕子包好的玉牌與金葉子掉了出來。

    玉連清的眼睛一下子被地上的金葉子所吸引,而遙不及卻緊緊的盯著那塊玉牌。

    月兒登時嚇得雙腿發軟,她將金葉子掖回袖子裡,又哆哆嗦嗦的捧起的玉牌道:「這個東西……還你……請你……放過我。」

    遙不及收回目光,看向玉連清,這一次他的眼神中多了些冷意與殺氣。

    「這玉珮既然讓你偷去了,就髒了,髒了的東西我是不要的。」玉連清瞥了眼一旁的遙不及,「你既然髒了我的東西,就得付出代價,來人啊,把她……」

    玉連清的話還未說完,花舫中的看守便跑了過來急匆匆的行了一禮稟報道:「舫主十幾個潑皮在舫外尋事叫罵,看熱鬧的人越劇越多,我等怎麼也哄不散啊。」

    遙不及微皺眉頭,向玉連清一拱手道;「玉爺稍候,我等去去便來。」

    花舫門外,朱大鼎與十幾個膀粗腰圓的壯漢在不停的叫喊,來來往往的人群俱好奇的看著。敢來花舫鬧事,這人膽子也真夠大的。

    「眾父老鄉親,請聽我朱大鼎一言。」朱大鼎示意手下不要吵嚷,「前幾日,我在集市口見一賣身葬父的女子可憐,便賞了十兩銀子收到我家中做婢,誰知那女子使計騙走我銀兩後便咬傷我耳朵奪門而去。我等找了好幾日才知道她已經躲到了花舫裡面,可是她畢竟是我的妾侍啊,鄉親們說我是不是該把她討回來?」

    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多的人附和道:「是!」其實人們未必不知道這朱大鼎可是有名的賴戶,欺男霸女的事情沒少干,今天杵在這裡不動,完全只是看個熱鬧。尤其是自家相公被花舫裡的姑娘早早吸走魂的少婦們,更是希望這個熱鬧越大越好,鬧上官府才解氣。

    朱大鼎見花舫不開門,便將口中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每多一遍,月兒的心就空一層。

    「看來遙舫主收留的這個女子有兩重官司在身上啊?」玉連清早帶著人一併下來,他與花舫外的人一樣,等著看熱鬧。

    遙不及不予理會,只閉著眼睛問道:「外面的人說的可是真的?你是人家的妾侍?」

    月兒不住的搖頭,「舫主不是他說的那樣,我,我是逼不得已的。」

    「那就是說他說的話是真的嘍?若真是如此,我花舫也留不得你。」

    「舫主!」月兒撲通跪下,「我是為了給張叔看病才出了賣身葬父的法子,那朱大鼎對我百般欺辱,我身上的傷皆為他所賜。舫主如是要把我交出去,不如一刀殺了我!」

    遙不及思量半日,命小廝打開舫門。朱大鼎見到月兒正跪在地上,抖抖肩膀道:「就是她!」

    「南月現在是我們花舫的人,既是賣身葬父,我們為他贖身便是。」舞墨依照遙不及的話,拿出十兩黃金扔到地上。

    眾人皆是一驚,這是十兩黃金啊!整整十兩!這麼一個小丫頭片子值得十兩黃金?!

    朱大鼎吞了吞口水,但是依然不依不饒的叫道:「我就要這個女人,認你花舫勢力再大再有錢,也大不過一個理字。」

    玉連清擺弄著花枝,這花舫還真是個世外桃源般的好去處,只是今日讓一個潑皮破壞了它的美好。

    「舫主,她不過是個賤婢,何苦為她多生事端。再說,她可不是清白丫頭,已經是別人的妾侍了。」花牡丹取了一朵紅牡丹放在鼻下聞著,不緊不慢的說道。

    「怎麼,牡丹姐姐只知道南月是人家的妾侍,卻忘了自己本也是個妾奴嗎?」久不露面的花梅兒從凝霜居中走來,款款落入眾人眼前。

    「呦,梅兒出來了?真是難得。」花牡丹將花瓣一片片摘下,將花瓣捧在手裡,扭著水蛇腰走到玉連清身邊朝他臉上吹了口氣,那花瓣便飛揚在玉連清臉龐。

    看到花梅兒發白了的臉,花牡丹得意的笑了,與人過招時未必需要多少技巧,只要找到他的軟肋,狠狠給一刀,便事半功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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