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王妃   終結篇:悲喜迷局 大結局前篇:一個人的訣別
    早上 俊王府 別院

    當趙承憲接到小喜子的飛鴿傳書知道軒轅仁在夕顏閣留宿以後,他心情十分沮喪,難道他的小月牙真的回不來了嗎?他知道月兒不可能和軒轅仁發生什麼,月兒的驕傲肯定不允許軒轅仁對她做什麼越舉之事,可軒轅仁一整晚都待在夕顏閣,就表示軒轅仁讓月兒留在宮裡不單單是想報復他們,而是真對月兒動了心,以軒轅仁想要什麼必須得到的個性,是一定不可能放月兒回來了,那趙承憲必須自己有所行動才行。而且小喜子的飛鴿傳書上說今天軒轅仁要陪太后到菩提寺上香,趙承憲當然不能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時機。

    就在趙承憲準備出王府進宮之時,月兒剛下馬車,太后身邊的太監對月兒囑咐道「絲月郡主千萬別忘了太后的懿旨,否則後果可不是郡主你承擔得起的!」完全是威脅嘛,只是他也是為了完成太后的囑托,太后啊,就是擔心月兒會臨陣退逃。

    月兒點點頭堅定地看著那位太監說道「公公請轉告太后,月兒做事一向言而有信,請太后放心!」她也不想為了自己讓所有人都陷入到為難的境地,所以她會遵守與太后的約定,看到月兒答應下來,那位太監才上了馬車離開了俊王府。月兒迫不及待地從俊王府的正門進去,顧不上丫鬟、家丁、護院的側目注視,一路狂奔至別院,她現在就想馬上見到她的書蟲,當到別院門口時她示意讓陳貴不要出聲,她輕輕推門進去,正巧趙承憲剛想打開別院與街上相隔的門,月兒站定眼裡含淚看著趙承憲的背影,卻用玩笑的語氣出聲道「書蟲,一大早這是要去哪啊?」月兒定定地看著趙承憲的背影,她知道過了明天她再不能看到了,她已經決定不告訴趙承憲以及所有的親人今天是她在世上的最後一日,她只想今天讓大家開開心心地度過,她不要讓自己的最後一日在家人的遺憾和淚水裡流失。

    趙承憲不敢相信地轉過身與月兒四目相對,月兒正含淚帶笑地凝視著自己,這又是幻影吧?趙承憲雖然心裡是認為是幻影,可腳步卻不由自主向月兒的身邊靠近,他走到月兒面前慢慢抬起手想要觸碰月兒的臉頰,可是又怕像前幾次那樣消失不見,他剛想放下手,月兒主動把臉頰貼到了他的手心。趙承憲這才有了真實感,他把月兒摟入懷中,用力擁住月兒,兩個人享受著僅屬於他們的幸福瞬間,有分離才會體會到在一起時的甜蜜。趙承憲輕聲對月兒說「小月牙,剛剛我還以為又是我的幻影,沒想到真的是你,能再次擁著你實在是太好啦,這兩日太漫長了,對於我而言就像是過了千年萬年,小月牙,從今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我要一直這樣擁著你,你以後休想甩掉我!」他的誓言卻讓月兒聽得心如刀割,明日天再次亮起來時他們就要陰陽相隔,再不能這樣相擁了,月兒希望趙承憲到那時能夠忘卻今日的誓言,好好過屬於他的人生。

    月兒忍住劇烈心痛把趙承憲輕輕推開,注視著趙承憲深情的雙眸笑道「看你這傻樣,誰要整天被你監視著啊!」她也希望每一天都在趙承憲的神情凝視中度過,可今生已注定沒可能了,現在她只能讓今天在甜蜜快樂裡過完她的一生。

    趙承憲再次貼近月兒,霸道地再次擁著月兒說道「我就是不要讓你離開我的視線,以後我一定每一天、每一刻都粘著你!」他不想去問月兒是怎麼出宮的,只是竟然月兒已經出了宮,他就不會讓月兒再踏進皇宮一步,她從今以後只能待在他的身邊。

    月兒眼底藏著憂傷,但是語氣調皮地說道「你啊,怎麼比兩個孩子還粘人啊?就不怕讓孩子笑話?」書蟲,你這樣讓我如何離開你?月兒真的希望今天永遠都不要過去,讓她能多陪趙承憲一會,可惜時間不會因為某一個人而停下來。

    趙承憲陽光地笑笑說「不會的,寶寶一定會為有一個如此愛他們娘親的爹爹而開心,才不會笑話我呢!」月兒能夠回到他的身邊真的是太好了,他看著月兒開心地問道「你一定很想去見寶寶們吧?走,咱們這就去把他們接回來!」月兒點點頭,趙承憲牽著月兒的手跑出別院,他們第一次這樣正大光明地一起手牽著手出門,他們一起奔跑想京城裡的街上,當然有很多人會為他們側目,可現在的他們不用再擔心月兒的身份曝光,所以他們不會在意別人的目光,月兒看著拉著她奔跑的趙承憲溫暖一笑,她的一生能被人如此珍愛,值了。

    早上 惠家鏢局

    剛踏進惠家鏢局,那些正在操練的鏢師們就把他們團團圍住了,大家都覺得月兒非常不夠意思,明明還活著卻不與兄弟們相認,一個年紀有點大的鏢師不悅地看向月兒說道「小師妹,回來了也不與弟兄們相認,你有沒有把大家當成兄弟啊?」如果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恐怕月兒早就死了,哪裡還有今天正在他們面前的月兒啊,事情越早暴露月兒越早離開人世,他們都以為月兒能夠正大光明地出現在惠家鏢局就沒事,卻不知這是永別的序幕。

    其他鏢師聽到後頻頻點頭,月兒放開趙承憲的手,站定微笑著對所有鏢師解釋道「其實我真的很想與兄弟們相認的,可當時的情況不允許,是我惠月兒愧對兄弟們,對不起!」向大家一抱拳,很久沒有這麼江湖氣了,好懷念啊,月兒在官場、王府、皇宮都有過一席之地,但她最喜歡的還是那些快意江湖的日子,過著無比暢快,可惜今生再也難回去嘍。

    從眾位鏢師身後傳來一個醇厚的男聲「好了,你們就別逗小師妹啦,知道小師妹平安無事就是最好的!」是大師兄奇尚,他從人群中站到月兒面前,溫暖地對月兒笑道「小師妹,歡迎回來!」他早就知道月兒非同一般,他從小到大都視月兒為親妹,一直很照顧月兒。

    月兒抬起右手微笑著,奇尚也抬起右手與月兒擊掌,這是他們從小見面打招呼的方式,擊掌過後月兒握著奇尚的手笑道「謝了,大師兄!」不只是謝剛才的解圍,更是謝奇尚這麼多年對惠家鏢局和惠家老小的照顧,月兒明白如果沒有奇尚,惠家鏢局不會有那麼好。奇尚只是面帶微笑地點點頭,他是個懂得知恩圖報的人,他不會忘記是惠老鏢頭和惠夫人收留他,讓他一個孤兒有了給安身立命的地方。

    看到他們的互動,站在月兒身後的趙承憲不禁有些吃味,於是他走到月兒旁邊笑著提醒道「小月牙,你不是急著看寧寧、康康嗎?咱們趕緊進去吧,寧寧、康康一定很想見娘親啦!」牽著月兒就進去,明知道人家只是兄妹之義而已,可趙承憲卻還是有些吃醋,他啊就是太在乎月兒了,奇尚和眾位看到趙承憲的這一舉動都忍不住笑著搖頭,看來他們的小師妹日子過得很幸福。

    惠夫人和絲柔一個抱著一個寶寶在內堂裡,小思遠逗兩個小寶寶玩,惠慶輝站在旁邊很心酸地看著兩個寶寶,那麼小就沒了娘親,這讓他們於心不忍。他們都沒有聽到外面的喧鬧,惠夫人一臉憂愁地看著懷裡的寧寧說道「也不知你們的娘親在宮裡怎麼樣?一定是非常記掛你們吧,想來你們娘親也真是命苦啊,怎麼會老是會遇上些倒霉事呢?」他們都很擔心月兒,月兒從十五歲就要扛起一個鏢局的重擔,想起這些惠夫人就特別心疼月兒。

    就在這時趙承憲突然出現在內堂,惠慶輝他們不禁有些奇怪,小思遠看到趙承憲了就跑過來趙承憲身邊問道「舅舅,姑姑還是沒來嗎?康康、寧寧一直找娘親都哭了好幾次呢,舅舅,你讓姑姑快點來看寧寧、康康,好不好?」他很喜歡這對龍鳳胎,所以看到兩個寶寶哭他心裡會不好受,他認為是兩個寶寶是想他們的娘親才哭的。

    惠慶輝怕勾起趙承憲的傷心,就過來蹲下拉著小思遠說道「姑姑去了一個地方,過一陣子就會回來看弟弟妹妹啦!」小思遠不太明白地看著惠慶輝,惠慶輝站起身看著趙承憲問「大哥,是不是月兒有消息啦?是好是壞?」他們都知道月兒是凶多吉少,但依然抱著一線希望,因為月兒是他們摯愛的親人,就算是到了最後關頭他們也會抱著希望等待下去。

    惠夫人和絲柔都抬起頭滿懷期待地望向趙承憲,趙承憲一笑沒有回答,只是閃開讓藏在他身後的月兒出現在大家眼前,月兒笑笑蹲下來看著小思遠笑問「姑姑回來嘍,開不開心啊?」她摸摸小思遠的圓臉,有如此關心自己的家人真好啊。

    小思遠點點頭甜甜地笑道「開心,不過寧寧、康康一定更加開心,姑姑,你快去抱抱寧寧康康吧!」思遠真是個好哥哥,如此會替弟弟妹妹想。

    月兒點點頭站起身向惠夫人和絲柔走過去,她們懷裡的孩子是她最深的牽掛,她看看允寧又望望亦康,幸福的神情洋溢在她的臉上,她親親兩個孩子的眉心,好像怎麼都看不夠、親不夠似的,是啊,一天的時間太過短暫了,她真的好希望能陪著他們長大啊,可惜她不可能。月兒忍住這一份悲淒,看向惠夫人和絲柔感激地說道「娘、嫂子,辛苦你們啦!」恐怕以後還得麻煩她們多幫忙照顧孩子了,自己離開人世之後恐怕兩個孩子還得麻煩她們照顧,趙承憲一個大男人怎麼照顧兩個才個多月的孩子啊,孩子是她今生最愧對的人。

    惠夫人看著月兒開心的說「傻丫頭,只要能看到你平安回來,讓為娘做什麼都甘願!」為了兒女的幸福讓她做什麼她都在所不惜,可惜啊,月兒始終是要比她早離開人世的。

    月兒趴在惠夫人的肩上滿臉內疚地說「娘,我老是讓你擔心,讓你為我擔驚受怕,我做女兒的真是不孝啊!」月兒真的覺得特別對不起惠夫人,有讓惠夫人承受兩次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楚,可她希望這一次惠夫人能夠挺過去,別像上次那樣了。

    惠夫人笑笑說「只要你們能快樂、幸福,這就是對娘最大的孝順啦!」可惜月兒連惠夫人這微薄的心願也做不到了,她注定今生要做個不孝女了,只希望到了她離開之時惠夫人能夠別再為她這不孝女而傷心、傷神就好,不然讓她如何放心離開呢。

    月兒拚命壓制住內心那一份傷感,撒嬌地對惠夫人說道「娘,女兒幾天沒好好吃過一頓飯了,今天能不能吃到娘做的家常菜啊?女兒好想吃哦……」將內心的傷感、離愁,都藏於自己的心靈深處,盡量不要表現出,她想讓自己和家人最後的一天都是幸福的。

    惠夫人把寧寧抱高一些,讓寧寧看得到月兒笑道「寧寧看看你娘,是不是還像個小女孩似的,在跟外婆撒嬌啊?」寧寧好似看到月兒了,露出一個微笑,惠夫人望著允寧對月兒笑容,惠夫人和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一幕真的很溫馨。

    月兒摸摸寧寧的小臉笑道「寧寧才不是笑話娘親呢,是替娘親能夠飽餐一頓而開心!」然後她接過寧寧和康康,一隻手抱著一個,細細地看著兩個寶寶,允寧、亦康好像真的知道抱著他們的是月兒一樣,雙雙露出了笑容,看著一雙可愛的兒女月兒不捨地想:寶寶,娘親對不起你們啊!她把他們帶到世上卻不能陪著他們一起長大了,不得不說這是巨大的遺憾,她曾經想過要親自教兩個孩子翻身、坐立、走路、說話,可是這一切她都將缺席了,月兒把頭埋在孩子的胸口,看似是在和孩子們親暱,實則她是在擦拭已經落下的淚水。

    惠夫人看月兒正在和寶寶們玩笑笑說道「好,娘這就去給你做飯!」她和絲柔就向廚房走去,能夠給她最疼愛的女兒做飯是惠夫人最開心的事了。

    惠慶輝拍拍趙承憲的肩膀笑道「我也該去向外面的兄弟們解釋解釋這件事啦!」拉著小思遠走了出去,他是想把這裡留給月兒他們一家四口,他們都明白月兒與趙承憲在一起是多麼難得。

    趙承憲走過來挽著月兒的腰幸福地笑著說「看吧,他們很想你這娘親,一見到你就笑了!」月兒半靠著趙承憲,看著寶寶笑笑,如果可以她希望時間就此停止。

    很快惠夫人的午餐就準備好了,一家人很愉快地圍在一起吃著團圓飯,月兒大快朵頤的吃著惠夫人特地為她做的麻辣牛柳,其實無論惠夫人做的是什麼,她都會吃得很香的,這是她最後一次吃到母親做的菜了,月兒想拚命忍住即將落下的淚滴,可淚還是不爭氣地滴落下來。趙承憲看到了還以為月兒是給辣的眼淚都出來,於是呈了一碗清湯給月兒輕笑道「看看你啊,都孩子他娘了,怎麼還跟孩子似的,來,趕緊喝口湯吧!」然後吹吹才遞給月兒,他並不清楚月兒流淚的真正原因,月兒接過來仰著頭一口氣把湯喝得乾乾淨淨,趁著喝湯的瞬間調整一下心情,然後故作開朗地朝大家一笑。

    惠慶輝搖搖頭笑看著月兒和趙承憲調侃道「看來我這看似堅強、實則粗心的妹妹有人照顧嘍!」所有人聽到以後都笑了笑,趙承憲對月兒的好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女兒能找到一個如此珍惜她的丈夫,惠夫人相信就算是天上的月兒她爹也會覺得很欣慰。惠慶輝看著月兒笑問道「月兒,你是如何讓皇上肯放你出宮的?」他們都以為是軒轅仁放月兒出宮的,他們是相信月兒的智慧,可這件事已經不是靠月兒的智慧就能解決的了。

    這也是大家所好奇的事,可趙承憲之所以沒問是擔心答案或許是他不願意聽到的,因為他瞭解軒轅仁不可能輕易被說服,現在最重要是月兒已經回到他身邊了,就算是月兒為了自由而委身於軒轅仁,他也不計較了,男人的尊嚴哪裡比得上永遠失去月兒的痛苦,於是搶先說道「不管怎麼樣小月牙能夠平安回來就是最好的,何必一定要去追究過程呢!」主要是早上接到小喜子的飛鴿傳書說軒轅仁在夕顏閣留宿,然後不一會月兒就出現在他面前,他有所疑慮也正常,只是難得的是他還能對月兒一如既往,就說明了他把月兒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他之所以不想提及是擔心月兒會尷尬。

    月兒聽趙承憲的語氣就知道他好像在懷疑什麼,於是故意回答惠慶輝的問題「是昨晚我與皇上下了一晚的圍棋,他根本沒贏過,於是他答應放我出宮啦!」她不想讓趙承憲心裡有什麼不快,其實昨晚她贏了軒轅仁以後,是想過提出軒轅仁放過她的,那樣她就不用服毒自殺了,可看到軒轅仁輸得興高采烈的樣子時,她明白了就算是提出來軒轅仁也一定不可能放過她的,也許就是這一份不服輸的個性害了她,如果她和別的女人一樣柔柔弱弱的,也許趙承憲和軒轅仁都不會對她產生好感,也就不可能讓她改變她的生活軌跡,大概月兒倔強的個性就注定了她要走上不平凡的人生之路。

    趙承憲聽到月兒這麼說很開心,雖然決定不去計較,但是總會有一塊小石頭在心裡,現在月兒說清楚了那他的那塊小石子也能踢出心裡了,他很開心地笑笑說「是吧,他的棋藝很差!」還在那傻笑著,他是高興得昏了頭嘍,他也不想想軒轅仁難得遇到個敢贏自己的女人會輕易放手嗎?有時候幸福真的會把一個人的智商降低,趙承憲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月兒看著趙承憲那副傻樣忍不住笑道「是啊,比某些人更差!」趙承憲還算有自知之明地笑笑沒有再開口,他也明白月兒一定是猜到自己心裡所想的了,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月兒,月兒給他夾了一些清炒竹筍笑道「來,嘗嘗這個吧!」這就證明月兒沒生氣,如果月兒給他夾的是麻辣牛柳那他就要小心嘍,月兒看著趙承憲無奈一笑。

    惠慶輝驕傲地說道「我妹妹文武雙全,果然還是有用武之地的!」他們都很開心月兒能夠平安回來,可他們都沒發現月兒微笑後面的悲苦,她的生命正在隨著時間流逝。

    他們吃好飯玩一會後惠夫人看著月兒說「你回來後還沒去向你婆婆請安吧?快回去吧,好好地向老王妃請個安,千萬別因為這件事讓你婆婆心裡留下個難以解開的心結!」如果她知道今天是女兒的最後一次回家,那惠夫人一定不會讓月兒離開,可惜她現在還全然不知。

    趙承憲順著惠夫人的話說道「是啊,娘說得對,我娘她也很擔心你的,咱們今天先帶孩子回去,明天咱們再帶寧寧、康康過來玩!」還能有明天的話月兒也不會那麼不願離開了。

    月兒看看惠家的一切不捨地說道「等等,讓我給爹上柱香報個平安吧!」她是想給惠老鏢頭最後上柱香,過了明天她就再不能她爹上香了,惠夫人很開心月兒能夠想得那麼周到,很溫暖地望著月兒笑笑,所有人站在惠家的神主牌位前,月兒拿著三炷香跪於蒲團上心裡想:爹,月兒明天就去見你了,不知道你見到月兒時會給月兒怎樣的評價呢?爹,女兒這一世太過傳奇,當年你刻意磨練出女兒堅韌的個性,可以說女兒一生的傳奇是你造就的,不知當你見到女兒時會不會後悔?女兒想告訴你,女兒並不為所經歷過的一切後悔!月兒站起身將香插進香爐中,衝過去擁住惠夫人輕聲說道「娘,女兒走了,你多保重!」今生最後一次與娘親的擁抱,她真的不想放開。

    惠夫人輕輕拍著月兒的後背笑道「真是個傻丫頭,明天不是又見面了嗎?幹嘛那麼捨不得呀?好了,別讓孩子們笑話!」惠夫人還不知過了今天,她就再也見不到女兒了,有很多人都是這樣,總認為還有很多時間去關心他們所在乎的人,可殊不知那一刻竟已是訣別。

    月兒慢慢地放開惠夫人,強忍著內心的不捨與離傷,注視著惠夫人輕笑道「我在娘面前永遠都是孩子嘛,所以偶爾孩子氣一下也是應當的!」然後注視著惠夫人認真地道別「娘,我走啦,天氣涼了晚上多蓋一點被子,不要著涼啦!」惠夫人微笑著點點頭,誰也不知此時月兒是用怎樣的心情說出這番話的,如果月兒沒有成熟的情商,恐怕此刻淚水早已絕提。

    惠慶輝看著妹妹打趣道「好了,月兒,你別再依依不捨啦,明天你來看看娘會不會少一根頭髮,如果少了一根你就拔我的頭髮抵,這樣行了吧,你怎麼進了趟宮裡就變得那麼婆媽了,一點不像以前那個灑脫的惠月兒啦!」他們都不知道月兒這是在做最後的訣別啊。

    月兒笑笑向惠慶輝走過來說道「哥,你別把你妹妹以前說得好像很不關心娘似的!」然後接過絲柔抱著的亦康,對絲柔和惠慶輝道別「哥、嫂子,我走了!」月兒在心裡想:哥、嫂子,以後娘就只能交給你們了!她沒敢講出口,因為怕看到生離死別的淚水。

    絲柔笑笑看著月兒說「好,我想有我哥在我娘不會為難你的,你別怕。娘教我做了幾樣點心,明天來家裡做給你嘗嘗!」月兒點點頭,她注定是吃不到絲柔做的點心了。

    小思遠拉拉月兒的裙擺,月兒蹲下來看著小思遠,小思遠在月兒耳邊說道「姑姑,你明天一定要來哦,讓康康弟弟、寧寧妹妹都嘗嘗我娘做的點心!」小思遠不知明天他將再也見不到姑姑了,這將是他第一次經歷的生離死別。

    月兒親吻一下小思遠的圓臉,點點頭答應道「知道了,以後一定讓弟弟妹妹來嘗嘗你娘的點心,小思遠真是個捨得與弟弟妹妹們分享東西的好哥哥,思遠,姑姑走了,來跟姑姑說一句再見吧!」不知道將來小思遠會不會記得她這姑姑?會不會告訴寧寧、康康他們的娘親是個什麼樣的人?月兒低下頭看一眼懷裡的亦康,她也明白自己的孩子根本不可能記住她這個娘親,她真希望小思遠能夠記得住她,能偶爾和孩子們分享一下他對自己的感覺,那樣月兒也就知足了。

    小思遠很聽話地對月兒和趙承憲說道「姑姑再見,舅舅再見,康康弟弟再見,寧寧妹妹再見!」他不知曉月兒為什麼要聽他的那一句再見,對他來說只是一種禮貌而已。

    月兒站起身看著小思遠說道「小思遠再見!」又深深看一眼惠夫人、惠慶輝、絲柔一笑才轉過身與抱著允寧的趙承憲走出了惠家鏢局,在轉身剎那間月兒想:別了,娘,別了,哥嫂,別了,小思遠,別了,鏢局的兄弟們,永別了,我永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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