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蘇澈是喜歡蘭兒,但是,他想,如若蘭兒和西武絕般,如此地傷害自己,恐怕他……早就殺了蘭兒吧?
畢竟,他對蘭兒的那種愛,也是出於多年生活在一起,慢慢朝夕相處,而產生的一種習慣,他習慣了蘭兒遇見困難時,便會第一找他,然後撒嬌地扯著他的衣袖搖晃,委屈到幾乎落淚地嘟著嘴,對著他說,「宮主,蘭兒遇到麻煩啦。」於是,他便會很受用地幫她一一解決這些麻煩,但是,要他為了一個女人捨棄一切,甚至是生命,他根本就做不到,他不知道,到底是有多麼深刻的愛,才會讓眼前的女人明知是種傷害,卻依舊甘之如飴地付出著一切。
不錯,知道蘭兒死了的消息後,他的心中有憤怒,有傷心,有不甘……但是,絕沒有活不下去,或是瞬間潦倒,仿若失去了那樣的一個人,自己便會失去全世界一般的模樣。
可是,在這麼一瞬間,蘇澈卻相信,如果西武絕親眼死在了妙言的面前,她一定會痛到極致,然後,心也會跟著那樣的一個人而隨之一塊死掉……
「總之,本宮不會讓你這麼白白的死掉!本宮會折磨你!讓你明白,英靈宮的人,並不是那麼好惹的!凡事,做了必定要付出代價!」
蘇澈眼中的狠意更深,眸中的火焰,足以焚燒一切。
「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麼做,呵呵……」
妙言早已忘記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個敵人,這一刻,她自己放任自己沉浸在那深深的打擊中,只要一想到在她陷入絕境,獨自步步為營,只為助他一統天下,而他卻在背地裡抱著別的女人夜夜春宵時,她的心,她的情,她所有引以為傲的理智,便瞬間崩塌了……
她終究還是明白了,這個世間,始終還是有著因果報應,只因她前世殺了太多的人,造了太多的孽,所以,不論是21的西武絕,還是現今的西武絕,她都得不到那份她所期待的愛……
終究還是一物降一物,終究還是在疼痛裡一步步成長,卻怎麼也學不乖,放不開,直到恨不得拿起匕首,挖了這顆愛著他的心臟!
「女人,你可知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麼嗎?」
蘇澈不屑地冷哼著,「本宮心愛的女人都死了,本宮也沒有如你這般狼狽,你又憑什麼在本宮面前裝作一副受傷的模樣?」
「裝?呵呵……我也希望自己是裝的……」只是,怎麼可能是裝的?這樣的痛,如何能裝得出來?
「女人終究還是女人,說來說去,都是感性的尤物,成不了大事!」
蘇澈輕蔑地笑著,讓妙言的憤恨油然而生。
「我是女人怎麼了?沒有女人,你會生的出來?會活到現在?別一口一個女人,女人難道就不是人嗎?我們女人比你們世上任何一個男人都懂得愛!」
「懂得愛就夠了嗎?你別忘了,在這個世上,不是有愛就能夠戰勝一切的,何況還是像你這種一廂情願的愛!」
沒錯,這句話正中妙言痛處,「是!他是不愛我,我早就知道了!不用勞煩你這個變態時不時地站在這裡提醒我,說完了嗎?打擊完了嗎?老娘不送,滾!馬上給我滾出去!」妙言幾乎是怒吼著的。
「怎麼?戳到你痛處了?哈哈……你難道不怕你這麼大聲叫喚會引來外面的人注意嗎?」
「你有本事悄無聲息的來,就一定有本事悄無聲息地逃走,我怕什麼?既然你我達成了共識,我替你辦好3件事情,你便幫我保守秘密。我想,你這個一宮之主的話,也應該會有些可信度吧?不然,就憑你滿口謊言,如何能管理好江湖中第一大宮——英靈宮呢?」
這丫頭還當真不怕他了?
就認定了他說出來的話不會反悔,所以,才敢如此囂張的嗎?
看著眼前的妙言,就算嘴裡笑意十足,卻依舊含帶著絲絲血跡,他深知,這一仗,妙言傷得不輕。
無論是身還是心,這一次,只是一個開始罷了……他發誓,會將方妙言欠他的,一一討回!
「記住,無論何時,只要你看見天空中燃放起五彩的煙火,那便是本宮在召喚你會合,讓你替本宮辦事,那時,無論你身在何處,都要乖乖地赴約!不然,本宮可保不準這張嘴會說出你的什麼驚天秘密來!」
「你放心吧,我方妙言別的不行,誠信這一條,還是從不耍賴的!」
妙言見著蘇澈聞言,一個閃身,便消失在帳頂,心中的大石陡然落地。
挺直的背脊,瞬間向後跌落,身子越發的虛了。
此刻,她的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水,時而寒冷,時而灼熱,冰火兩重天,彷彿在她的體內,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對壘,兩股強大的氣流,瞬間擠壓、膨脹、碰撞……幾欲將她的身體撕裂。
「嘔……嘔……嘔……」大滴大滴的鮮血,順著口腔溢出。
妙言幾乎有些撐不住了,眼神開始散幻,張嘴,她準備呼叫,卻發現,一切只是徒勞,身體已經撐到了極限。
「咚……」的一聲,她脖子一歪,整個身子,如同播放漫長電影般,直直地倒下了。
而聖靈桀整理好思緒,回到帳營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副情景——男子(在聖靈桀眼裡妙言還是個男的啊!聰明的親們,你們懂滴。)雪白的衣衫,早已全數染成鮮紅,無力的頭顱,順著床邊的柱角緩慢滑落,發出「吱吱吱」的刺耳摩擦聲,那雙冷眸,幽幽緊閉,彷彿下一刻,他便失去了所有的生氣……
「方言!」一聲驚呼,他顧不得血腥,急忙抱起妙言昏死過去的身子,將她緩緩放在床中央,然後怒聲大吼道,「來人啊!傳軍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