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心痛到無法言語,摀住胸口,那裡幾乎麻木,方纔的強行運功,再加上如今的怒火攻心,妙言「噗……」的一聲,體內的鮮血從嘴中直噴而出。
「怎麼?這樣就受不了了?還有更傷人心的呢。」男人似乎很享受看著妙言痛楚的模樣,繼續輕佻著眉眼,似笑非笑地道,「你可想知道,你深愛的男人醉酒後是如何的模樣,哎呀呀……那可是從未有過的狂熱啊!你可知他見到皇后那個大美人後是怎樣的嗎?他恨不得直接撲上去啊!哈哈哈哈……想想看,孤男寡女,乾柴烈火,伴隨著點點醉意,嘖嘖嘖……那不又是春宵一刻了麼?」
妙言眼神空洞地向後退了幾步,生生地忍住眼底的淚水,跌坐在地。
她累了,真的累了……
如果注定要讓她犧牲一切去成全那樣一個沒心沒肺的男人,那麼,可不可以讓上天再狠心一點,令她一次性看清那樣一個冷酷的男人,到底是如何的鐵石心腸,才能將她整整的一顆心,傷得透徹?
「痛嗎?是不是覺得這裡很痛?但是,本宮要你記住,你現在所受的痛,不及你所帶給本宮的萬分之一!」
這是第一次,妙言在那副蒙著臉的黑布下,看到了男人充滿怒意的眼,彷彿下一刻,便能焚燒全世界。
他……為何會如此地憎恨自己?
為何她一點也想不起來,自己會在哪裡遇見過這樣的一個男人,然後再將他深深傷害?
「為何恨我?」
就算是痛,就算是傷,她也要弄個明白!
「方妙言,你不是很厲害嗎?取人性命只在一瞬之間,但是,現在呢?呵呵……對於一個女子,你尚可以下得了那麼重的毒手,那麼,現在呢?你卻如此狼狽地跌坐在地,是想表明些什麼?你敗了!還敗得一塌糊塗!」
「你……你是說……」
妙言咀嚼著男人嘴裡的話語,思緒漸漸清晰起來。
「怎麼?還猜不出來,我為何會恨你嗎?」
「你是來為蘭兒報仇的?」
妙言終究還是試探地說出了口。
黑衣人說她對一個女人尚可如此狠心,穿越到異世,她只殺過三名女子,一個是司徒玉兒,一個是蘭兒,另一個就是紅夜,司徒玉兒雖然心腸歹毒,但是死前,她沒有任何痛苦,是一招斃命,直接脖頸骨骼碎裂致死,紅夜就更不用說了,她根本就沒想過會演變成那樣的一個情形,於是,讓紅夜死得一丁點的痛苦也沒有,如此說來,便只剩下一個人了,那便是蘭兒,只有蘭兒才是受盡她的折磨而死,再加上蘭兒是英靈宮的四大護法之一,那麼,這個男人便是傳聞中殘忍嗜殺的——英靈宮宮主蘇澈。
「還不算笨嘛!本宮培養了10年的四大護法之一,竟然被你如此狠毒地殺害了,你以為英靈宮真的是吃素的嗎?」
「我看還不只如此吧?」
妙言淡淡一笑,嘴角的鮮紅,越加明顯。
「你什麼意思?」
「照理說,傳聞中的英靈宮宮主殘忍嗜殺,又豈會在乎一名護法的生死,除非——你愛上了她!」
幾句話,正中蘇澈的心房。
是的,他愛蘭兒,但是,同時也以一個收養者的角度,在教導著蘭兒,從未在蘭兒面前表露過一絲一毫的情愫,只是想,他會等著時機成熟,將這一切告知於蘭兒,給她一定的時間緩和,但是,就是身前的這個女人,不僅殺死了蘭兒,還毀了她的容,切掉了蘭兒的左耳,這樣毀天滅地的仇恨,他又怎會不報?
「那又怎樣?就算本宮愛她又如何?」
「你錯了,其實你比我還可憐,看蘭兒的樣子,是應該什麼都不知道吧?不然,她一定不會獨自來執行任務,更不會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全部都是因為——你從未向她表明過愛意,不是嗎?哈哈哈哈……蘇澈,你這個孬種,竟然連向人表白的勇氣也沒有,又憑什麼走到本宮的面前說什麼要讓我痛?要報仇?」
這便是方妙言,你若讓我痛一分,我便還你十分百分甚至是千分!
「放肆!你這個賤人!殺了本宮最愛的女人,還有臉在我面前提起她?」
「痛嗎?你也知道痛嗎?明知道愛情最是傷人,為何還要動心?」
這句話,妙言看似在對著面前的人說,但是,她又何曾不明白,這也是在對著說!
西武絕說,她只是他的一個工具……
然後在她獨自為了他所謂的任務,付出和犧牲那麼那麼多的同時,竟然抱著另外一個女人躺在了溫柔鄉里?
那一刻,當她真真正正聽到這個消息的同時,心何止是碎了,早已沒有了知覺……
就彷彿自己前世臨死前,當那威力十足的炸彈,瞬間爆破,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粉碎,光是疼痛,已經不足以形容她那一刻的感受了,她只是清楚地知道,那一刻,她是真的要死了……
「本宮痛?呵呵……起碼本宮深愛的人沒有做出任何傷害本宮的事情,而你呢?方妙言,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為了一個男人,值得嗎?」
值得嗎?是啊……值得嗎?明明知道根本就不值,為何仍舊飛蛾撲火,不顧一切?
記得她以前看過一本書,是徐志摩寫的一句話,令她的靈魂極為震撼,他說——一個人,一生至少該有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不求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你愛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華里,遇到你……
那麼,她遇見了西武絕,到底又是為了什麼?難道就是為了應驗這樣的一句話嗎?
「值得嗎?呵呵……」妙言笑得幾乎眼淚墜落,此刻,她眼中的傷痛卻是如此的明顯,竟令身旁的蘇澈狠狠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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