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了什麼?」
他離自己很近,一抬頭就能碰上他,那麼炙熱的氣息撲面而來,驅散了空氣中的冰冷。他肯定是故意的,都這會了他還逗她,鳳凰抬手就輕打了他。
陳翔握住,那小手弄的冰冷,看樣子,是在外頭呆了很久,握在掌中,摩挲著。
些些暖意從手上傳來,直到心底,鳳凰彎了嘴角,抬頭,嘟嘴就問,「冥龍,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軟軟的聲音,更像是在跟他撒嬌。
陳翔親擰了她的鼻尖,「你哪個耳朵聽到我說不喜歡你了。」
「你明明說的啊,你說的不愛。」又委屈了小臉,小聲的問著。其實心裡早就開了花,他這樣,她就不懼他了,其實外人看來,冥龍很難接近,他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可她知道他很孤獨,他渴望有人來煩他,甚至對他糾纏不休。他一個人,太寂寞了。
陳翔輕笑,知她這是跟自己耍心眼呢,看在她今天掉了幾滴眼淚的份上,也就由著她了,就著她的話,再問,「那後面的話呢?」
「只是習慣啊,你可以習慣我,可有一天,你可以習慣別人啊。」鳳凰怕他察覺出自己的心思,只得垂著眸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就像夕顏啊,還有那個沈若兮。」
陳翔真要笑出來了,搞了半天,原來在這等著自己啊,這丫頭還跟他玩起心思來了。罷了,罷了,索性就讓她安心了吧。「夕顏是我的妹妹,至於若兮,我只有愧疚。」
鳳凰聽了終於笑開了顏,毫不掩飾的,看了看他,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了,低頭靠在了他肩上,紅了臉龐。
陳翔無奈的笑了笑,順勢將她摟入懷中,滿臉的寵溺,「還有什麼要問嗎?」
鳳凰搖了搖頭,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躲在他懷中暗自竊喜著。
滿園的寂靜,偶爾有竹上積雪掉入的聲音,相擁的一對璧人,那麼的恬靜,安寧,微弱的陽光穿透雲際灑落在地上。春天,快要到了。
陳翔牽著鳳凰走出竹林。鳳凰想起昨兒的事,與他講了,「我昨天,闖了關雎宮。」
「聽說了,嚇壞了?」暗門大部分的人都在那邊,關雎宮的守衛,他能想像的到。
鳳凰老實的點頭,「有點。」
陳翔輕揉了揉她的頭髮,「別搗亂了,先回漠北去,我過幾個月就回。」
「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鳳凰不依,說什麼她都不會先回漠北的,她才不要跟他分別幾個月呢。
陳翔無奈,只能哄著,「聽話,我過些天就要去汝南了,你是外邦的公主,總不能光明正大的也跟了去吧。」
「我有辦法。」,鳳凰閃了眸子,眼裡閃過一絲狡黠,她早有對策,不過暫時不告訴他。
陳翔睨了她一眼,她稀奇古怪的鬼點子很多,總會把人整得措手不及。「別亂來啊。」
兩人才出了竹林就看見南宮謹和沐夕顏在等待,沒看到沈若兮和她那個小丫鬟,鳳凰問,「沈若兮呢?」
「她有些不舒服,先回宮去了。」南宮謹淡笑著頷首,一貫的溫潤即使在面對陳翔這樣捉摸不定的對手也不曾有絲毫改變。
「中原的嬌小姐就是麻煩,坐車來的,還會不舒服了。」鳳凰有些不悅,脫口而出,心中惱怒她這麼回去,那凌瑄該不會以為是自己欺負了她吧。
中原的嬌小姐?沐夕顏輕笑,鳳凰怕是還不知道沈若兮其實也是習過武的吧,雖不能傷人,可防身還是綽綽有餘的。
陳翔輕瞪了鳳凰,「你怎麼還把她給折騰出來了。」
鳳凰癟嘴,不以為意,「我看她整天關在宮裡,也是悶得慌,就帶她出來走走啊,誰知道她這麼弱不禁風。」
陳翔無語,這丫頭,還弱不禁風,虧她想出來的,罷了,說不得她了。遂問了南宮,「她沒事吧?」
南宮謹淡笑著搖頭,心中暗想這樣的關心到底是有幾分真心呢。
陳翔自然察覺得出他的疏離,也明瞭是何緣由,不多逗留,與沐夕顏說了幾句,就帶著鳳凰離開了。
沐夕顏目送著他們離開,直到他們走遠,才轉身要回屋。
「夕顏」,南宮謹喚住了她。
「不要問我,我還是那句話,我什麼也不知道。」沐夕顏冷了臉,「謹,退一萬步講,如果他真的會對凌瑄對王朝不利,你覺得他會這樣毫不掩飾他跟鳳凰的關係。」她有些激動了,她沒法再平靜的與謹討論這個問題,那是她的哥哥,她深信的哥哥,可謹卻一次次的懷疑他。
「那有可能是因為……」
南宮的話還未說完,又被沐夕顏沉聲打斷,「夠了,謹,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了。」沐夕顏說著,眼裡竟滿是失望,「謹,這些年你究竟在做什麼,猜忌、陰謀、設局,我認識的那個正直淡泊的謹去哪兒了。」
南宮謹別過眼去,不忍看她眼裡的失望,失望,豈止是她失望,那些他曾經不屑啟齒的事,這些年他還有多少沒有沾。
沐夕顏看見了他的動搖,這樣的他讓人心疼,抓著他的胳膊,低聲哀求,「謹,我們回錦城吧,這是他們皇家的事,是他們自己家裡的事,要我們這些外人摻和什麼。」
南宮謹抬手,拭了她滑出的淚水,堅定道,「我必須要幫凌瑄。」
「為什麼」,沐夕顏覺著有些絕望,打落了他的手,流著淚問道,「就因為當年林丞相救了南宮一門,可是當年要滅南宮一門的也是皇家,那才是他的祖上。」江湖人重承諾,可不代表可以愚忠,有些事,她不信謹不懂。「謹,伴君如伴虎,如今他用得著你,會以禮相待,以後呢,你不怕再來一次,重蹈慕容府的覆轍。到時候誰來救你。」
「他不會。」南宮謹笑了笑,這些他不是沒有擔心過,皇權至少,皇家的人對威脅到皇權的人向來不會手軟,可是他卻堅信凌瑄不會。
沐夕顏無力的垂下了手,冷冷一笑,「你這麼篤定,他生性多疑,何時真正相信過誰。他會暗中派人去查陳翔,難道就不會派人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