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今兒出了一件大事,相傳向來溫文爾雅的沈丞相竟出手打了薛太尉。薛家親系見薛太尉無故沒打豈可干休,蜂擁而上就要替他出了氣,岳恪帶著林家眾門生出手反擊。一時間大殿之外文臣武將糾成一團,好不熱鬧。
皇帝匆匆趕來望見這情形,龍顏大怒。李明望見他繃著的臉,忙喚了侍衛去拉開眾人。
「都挺能打的嗎。」皇帝挪步走在他們中間,望著他們各個掛了彩的臉,不怒反笑,指著他們一個個報著,「丞相、太尉、御史大夫、衛尉、奉常、少府,還有將軍,都挺能耐的,要不要朕給你們搞一場比武。省的你們有勁沒地方使啊。」皇帝厲聲呵道,轉身沉著臉望著眾人。
眾臣下跪,齊喚,「臣等惶恐。請皇上贖罪。」
「惶恐,贖罪。」皇帝高聲呵道,「朕看你們都挺能耐的啊,你們眼裡還有朕嗎?」
「臣等該死。」
「該死。」皇帝冷哼,「朕離不開你們,捨不得你們死。各罰三個月俸祿,再有下次,就別來見朕了。」說完拂袖而去,徒留一干重臣惶恐不安的跪著。
直到正午李明來喚了他們散去,一幫人相互攙扶的起身,狠狠瞪了對方,憤憤離去。
安明扶著沈易,和岳恪一起將他送回丞相府。
岳夫人已收到消息感到丞相府來候著他們。王琴見他們回來了,忙喚來大夫。
沈易推開大夫,冷著臉呵道,「又不是什麼大事,還叫來大夫,讓人看了笑話。」王琴見他生氣,沉默的低頭站在一旁不敢多說。
岳夫人可不那麼慣著他們,叉著腰指著手罵,「喲,這會知道讓人看笑話了,打的時候到挺痛快的啊,我倒沒看出來,一個個都挺熱血的啊。」
沈易自不會去說她什麼,撇著頭,不搭理了她。
岳恪覺得臉上掛不住了,拉了拉她的衣服,小聲的安撫道,「好了啦,夫人,您就少說兩句吧。」
「少說。」岳夫人見他攔著,更炸了毛,叉腰戳著他臉上的傷口道,「跟人打架見算了,臉上還掛了彩,都不嫌丟人。」岳恪喊疼,躲去一邊。岳夫人越想越氣,那姓薛的是欺人太甚,可這幾個也不能自掉身價啊,忍不住的埋怨了沈易道,「你也真是的,那傢伙嘴賤,你交給我去收拾他啊,您跟他置氣個什麼勁。」說著對著岳恪嚷道,「明兒我就帶了人去他府上,鬧得他家不能安寧。」岳夫人是京城出了名的小辣椒,沒人敢得罪了。
「好了」,沈易聽著她吵吵嚷嚷的很是頭痛,不覺得大了聲說道,輕擰著微微脹痛的腦袋,衝著岳恪揮了揮手,道,「快帶她回去了。」
岳恪摸了摸鼻子,無奈的拉著仍意猶未盡的夫人趕忙回府。
安明見狀抿嘴道,「下臣也先行回府了。」
沈易擺擺手示意他隨意。低著頭沉默會,喚了仍站在身邊的王琴,「去賬房支些錢,給每家每戶送去。咱們家大業大的,三個月無所謂,那些人家可還等著每月的俸祿開鍋呢。」
「哎。」王琴應下,伸手碰了碰他臉上擦傷,心疼的說道,「您也真是的,怎麼能動手呢。」
沈易吃痛,嗤了一聲,撫著傷口,沉著臉,憤憤的說道,「他若再敢說了若兮,我聽見一次就打他一次。」
王琴無奈的歎息,替他處理了傷口就去了賬房。
飛馳的馬車上,若兮昏昏欲睡的靠在凌瑄身上。
若琦伸手試了試她的額頭,「還沒退燒怎麼辦。」若兮出了京城就染了風寒,路上又未有很好的休息,用膳時間也不穩定,她何曾受過這種罪,用了些藥,五六日下來也不見好。若琦望著心疼,對著凌瑄提議道,「不如停下來,休息一日。」
「不行。」凌瑄摟緊了若兮,斷然拒絕,「我定要十日之內趕回京城,否則的話父皇出兵了,後果不堪設想。」現已過了六日卻離韶華山還有一段距離。望著懷中昏昏沉沉的若兮,不是他不心疼她,只是路上已耽擱了多日,再拖一天,他怕晚回了,娘會擔心,京城會亂套。
若琦明白,若皇上出兵大肆尋找,那若兮離家之事定瞞不了,那陳家就會派出殺手,若那時他們還未到韶華山,那遍凶多吉少了。只是若兮現在的樣子,他實不忍再讓她受了顛簸。
昏昏沉沉中,若兮望見了他擔憂的眼神,努力的衝著他笑了笑,打起精神,發出微弱的聲音,「哥哥,我沒事,不要擔心,盡快趕路吧。」
若琦望見她這個樣子,更心疼了,努了努笑,柔著聲道,「不要說完,休息一會。」
凌瑄望著揚起的車簾外,臉色越來越沉,怎麼還沒到,到底還要多久,感受到懷裡的人輕輕哆嗦了下,低頭望著她有些發紫的嘴唇,心下有些懊惱,摟緊她,自責的說道,「是我考慮不周。」
若兮身上時冷時熱的,才覺得熱的不行,撩開了蓋在身上的衣裳,這會又覺得冷得有些發抖,向著邊上的人身上靠了靠,忍不住的囉嗦了起來,沒想著卻被他發現了。拉了身上的衣服,仰頭望見他滿臉的擔憂,衝著他微微一笑,無力的道,「怎麼會呢,好像是我太沒用了。還沒走了幾天就病了。」說玩努力眨了眨眼,想逗他高興,讓他放心了。
凌瑄望著她比哭還難看的笑,心如刀剜般疼痛,低頭抵著她的額頭道,「等到了,一定要跟師公講,讓他以後好好鍛煉鍛煉你。」
「好。」若兮不怒反應下,閉上眼感受著他的氣息。
車突然停下,門外傳來暗衛的喚聲,「少主。」
凌瑄將若兮交給了若琦,撩開車簾,縱身躍下,望見來人,「是你。」
若琦聽車外陷入安靜,有些奇怪,囑咐若兮自己呆著,也下了車。傳來他有些驚奇的聲音,「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