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語一中的校長也答應了。」
「謝了。」
「客氣什麼,我早想這麼做了!」
「是麼。」
「妹子知道麼?」
「我沒有想要讓她知道。」
……
「有什麼,我不能知道的?」
清淺的聲音,花園轉角處,女生推著輪椅,抬起的臉龐,白淨細膩,她衝著不遠處兩個呆掉的少年微微一笑,說,「我很想知道。」
「妹,妹子!」靳森真結巴了。
宮靳琛淡淡瞟了身旁的少年一眼,低聲道,「閉上你快脫臼的下巴,轉身走十步,左拐就是馬路,招個手讓人搭你回學校。」說完,慢慢走向陽光下的女生。
「……好吧。」靳森真撫額,快步消失在轉角處。
夏芯溪微微瞇起眼睛,看著逃掉的靳森真,側頭看著已經走到她身旁的少年,仰起頭微笑道,「宮少爺,可以給我一個滿意答覆麼?」
淺淺的光線中,她瞇著眼睛,像是一直狡黠的狐狸。
宮靳琛俯身,額頭貼上她的:「你覺得怎樣的答覆才算是滿意的?」
夏芯溪臉頰微紅:「至少先別離我這麼近。」
低低的笑聲從唇邊溢出,他伸手撫上她烏黑的長髮,彷彿最珍貴的綢緞,他笑著說:「那麼,這樣呢?」說完,他微微側開頭,然後低頭吻上她略顯蒼白的嘴唇,在她訝異間迅速頂開她的牙齒,舌尖掃過她的內腔,抵著她的柔軟,親密的吮吸。
對她,越來越無法放開,開始只想擁抱,後來的他想要的更多。
只能一遍遍提醒自己,她還太小,她的身體承受不了。
有時候,在深夜醒來,滿世界只剩下她。
不過,幸好,她還在。
激烈卻克制的親吻,細細啃咬,輕輕舔舐,慢慢平復下來的情緒,讓他的眼睛有些微濕,洶湧的暗潮從眼底深處一點點褪去。他輕喘著放開她,再次抵著她的額頭,看著她微張著唇喘氣的樣子,聲音瘖啞:「夏小姐,這樣可否滿意,不滿意的話,我可以——」
說著,他的唇想要再一次覆蓋上她的,卻被一隻手摀住。
宮靳琛,微微挑眉。
夏芯溪微喘著,瞳孔烏黑,紅著臉惱道:「宮靳琛,你……」
「怎樣?」
「……別靠那麼近。」
「那剛才的距離呢?」
「……你可以再流氓一點麼!」
「如果你願意的話。」
「……當我沒說。」
「可是我聽見了。」
「……」
*** *** ***
「林宸,你好,我叫袁姍,可以叫我姍姍!」
「我……」
「我喜歡你!」
清亮的嗓音,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羞澀。
林宸瞇起眼睛,看著面前的女生,一張乾淨的臉龐,眼珠烏黑,笑起來有米粒似的酒窩。那一剎那,透過萬丈光芒,他彷彿看見了她。
她說:林宸,我是夏芯溪,我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
「對不起,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略一低頭,漆黑的髮絲劃過眼眸,轉身離開時,他看見她失落的眼神,彎了彎唇,怎麼辦呢!我是真的喜歡著一個人,很喜歡很喜歡。
「林宸!」
身後的女生,大聲的喊他的名字,他的腳步微微一滯,下一秒他聽見女生大聲的宣誓,「我不會放棄的,在你沒有結婚前,我不會放棄的!」
這個聲音似曾相識,在以前,她也是這樣的吧。林宸轉過頭看向身後的女生,唇角是淺淺的笑意,彷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般:「你,和她真的好像。」
「可惜——」
他搖了搖頭,在女生不解的目光中一字一句的說道:「可惜你不是她,也永遠無法替代。」而我,並不想傷害你,因為以前的她和你一樣,而我卻傷害了她。只是,現在,心裡已經容不下人了,除了她。
——可惜你不是她,也永遠無法替代。
女生呆呆的站在原地,她無法理解這句話,更無法讀懂少年眼中薄薄霧氣的背後,微弱的光。
究竟,一個剛邁入大學的學生,有怎樣深刻的感情,才可以大膽的預言,喜歡的人永遠無法替代?
可惜,一個剛邁入大學的她也無法解釋。
深夜。
一份白紙黑字的文件從床上跌落,發出清脆的聲音。
月光下,幾個字被放大——退學文件!
「這算什麼!」
夏沫沫躺在床上,長髮黏在臉頰上,濕漉漉一片。她咬著下唇,瞪著天花板,呼吸不暢,「退學麼!最後還是退學麼!」
「華語一中的老頭還真是搞笑,居然勸我退學!」
「真是一群愚蠢的人類!」
「夏家又怎樣,不過有點錢!」
「宮家的少爺?呵!不過是被夏芯溪那隻狐狸精勾引的富家公子!」
「這個世界……還真是不公啊……」
……
她輕輕的歎息,笑出聲,眼角的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不管不顧的向外流淌,時間久了,連皮膚都開始疼。
鏡子中的臉,一塊塊淤青,醜陋不堪。
陳大鵬,下手還真是重!
想著,她再也忍不住摀住嘴巴,蜷縮著身體躺在床上,壓抑不住的哭出聲,憑什麼!夏芯溪出生在夏家,而她只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憑什麼夏芯溪可以有人愛,而她要小心翼翼的看別人臉色,虛偽卑微的恭維著,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見不得人!
憑什麼,林宸愛得是夏芯溪!
憑什麼!
她只是晚了幾年,林宸的心裡只剩下阿夏,憑什麼!
「憑什麼!你要這麼不公平!」
低低的吼著,她猛地抬起頭,透過天花板,彷彿能看見天空背上,那雙無情的眼睛,淡漠的看著人世間,彷彿一切只是木偶,而她只是一隻微不足道的小丑!
電話鈴聲——
在夜裡發出低聲的鳴叫。
響了好久好久。
她不想接,然而電話鈴聲卻不停止。低咒一聲,撐起身子坐起來,腹部卻是一陣劇烈的痛意,讓她的臉一陣發白。
和上次在學校裡,一模一樣。
「喂——」
忍著疼痛,夏沫沫微微低喘,冷汗淋漓!
「請問是夏沫沫,夏小姐麼?我們這裡是市醫院,關於你上次刺傷住院的事情,我們發現一件事,希望你盡快來一趟醫院,我們懷疑——」
「你可能無法生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