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僵直。朝南楞楞地盯著陸游,像只受傷的鳥。眼淚,撲簌滾落。
瞳孔渙散,她張慌失措地呼吸,窒息的話讓她快要昏厥。她試圖為自己找一個出口,卻怎麼走都撞到堅硬的牆壁,頭破血流。
「你說……」她顫顫巍巍地抬頭,望著陸游的眼睛,這突如其來的殘酷事實,她不敢相信。「你根本就沒有喝醉?」
陸游鬆開手。沒有回答朝南,而是閉上眼,兀自說:「你知不知道,我很早就愛上你了。」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陸游臉上。
抬眼看,朝南臉上淚水漫溢。
她傻得一直以為,那只是一次無意的過錯。卻沒想到,竟是一場早已預謀好的劫難。她傻傻地相信,傻傻地原諒,原諒他,原諒自己。
她怎麼可以這麼傻。
「對不起。」
她冷冷地笑,「對不起?對不起算得了什麼!」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一句對不起來求得諒解。自私的情感,就像一隻隻匍匐前行的狼匹,在無數個涼薄的夜晚哀嚎。然而為什麼要她來承受?
而她並不知道,躲在房間裡的北歌,此刻的心是有多痛。他不敢相信這個事實,朝南是他的,她怎麼可以和別的男人上床?那個男人,還是自己的好弟兄。
這究竟是個怎樣的世界。誰能告訴他現在到底該怎麼辦?背沿著牆壁一路下滑,摩擦肩擦出一道道血跡,最終跌坐在冰冷的地上。胸口,覺得好痛。就快要不能呼吸了。
此時,瘋子等人也已工作回來,聽見屋裡的爭吵聲,都沒有開門。
當事實以近乎慘絕人寰的姿態呈現在他們面前,除了默哀,別無他法。這就是事實,也是悲哀所在。
北歌突然目露凶光,站起身,衝出房門。在客廳裡環視一周,然後操起客廳裡的一隻凳子就向陸游背上砸去。
陸游一聲悶哼,回過頭,「北歌?」
「北歌,你……」幾乎同時,朝南也叫出聲。
北歌操著凳子,面目猙獰。他們並不知道,他們的談話已經把他逼入了一個絕境,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只有悲傷,鋪天蓋地的悲傷,將他整個人陷入非理性的狀態。這一刻,只有憤怒在主宰他。
心中被逼入絕境的獅子,再也嗅不到薔薇的花香。鮮血,從身體裡緩緩流淌。血腥味充斥著整個世界。
他近乎絕望的悲傷,吶喊道:「你們怎麼可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