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響動,瘋子、豬毛和洋蔥也一同衝進屋裡。
空氣中除了悲傷、絕望,什麼都不剩。呼吸,微弱維持著生命。
有一種他們以前喝酒時常玩的遊戲:大家知道都在講訴一件什麼事。然而都不能說出來。誰先說出來,或是提到有關於它的事物,便算輸。
這個場景,跟那個遊戲很像。很諷刺。
人生,就是一場再荒誕不過的遊戲。你追我趕間,規則建立,打破規則的那一瞬,人生就玩兒完了。所謂的規則,不過是每個人心裡邪惡與善良的權衡。而這權衡,從來都不一樣。
有一點可以確定的便是,輸家,贏家,在外人看起來都是分明的。而兩家本身,卻因為患得患失而自身混淆。
在這場感情的遊戲中,規則是,朝南愛誰。
但是最終結果,誰都不是贏家,包括規則建立的本身。
夜空寂寥,星雲慘淡。河岸風清,流水稀聲。山上一片濃郁的林木間,透著幾點微弱的光亮,夜色更深時,光亮便也隨之漸次遁跡。
單薄的身體,在迷濛中,化成夜色裡飄倏的鬼影,在窒息的孤寂中翩翩起舞。冷風一陣陣侵襲而來,只被一層薄薄的絲襪包裹住的腿不停地發抖。像是被遺棄在森林裡的花貓,它顫慄的身體艱難地支撐著意念在行走。
稀鬆的燈光照著路,抬眸望去,前方一片漆黑。
下午的場景不斷在朝南腦海裡浮現。那麼地慘不忍睹,然而不得不面對。
北歌眼中的絕望,來得那麼徹底而荒涼。將她的心也涼透了。
他咬著嘴唇,親口說:「朝南,你滾!」
朝南,你滾!聽到這幾個字的那一刻,她怔怔地望著北歌。她想告訴他,她沒有背叛他。從始至終她都只愛他一個人。然而北歌只是雙目空洞地望著窗外,看也不看她。
她拖著步子行屍走肉般地走出舊公寓,剛一下樓,便跌坐到牆角,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淚水,一顆一顆墜落,砸在地面,開出一多傾城的悲傷之花。
北歌,你是不是再也不要我了?你說全世界只愛朝南的,可不可以不要推開我?
蝕骨之痛,滲入身體的每根毛細血管,直抵神經末梢。左胸口那顆會跳的心,分崩離析,碎成片片支離破碎的玻璃渣,刺得雙手血肉模糊,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