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賜丑妻 驚變 第一百一十五章  圓房(1)
    圍觀的眾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齊刷刷地等著挽妝代夫迎納妾室。

     「小姐……」從雲在她身後又喚了一聲,挽妝沒有回頭,腳下也沒有半點停下的意思,依舊朝屋外走去。

     忽然,一個紅色的身影擋在她的面前。

     「你……」

     睿淵背對著她而站,聽聞她的驚訝才緩緩地轉過身,透著日光看向她。

     光暈氤氳在他的臉上,他究竟是什麼表情,他究竟是什麼想法,挽妝全然看不透,只這般呆呆地望著他。誰人都不知道,站在這裡的人,誰都沒有她更想取消這門婚事!

     「進門了嗎?」睿淵越過她,朝跟隨而來的裕成問道。

     「還沒有,少六夫人正等在門外呢。」

     「去回了她,說這事兒是我們文家做的不夠厚道,改日我會親自上門致歉。」

     「什麼?」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即便是走到這一步,他還是不肯依了她麼?挽妝驚呼出聲,用眼神制止住裕成。

     「快去!」睿淵卻全然不理會她的反對,一邊催促著裕成,一邊卻將挽妝一把抱了起來。

     「你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眾目睽睽之下,他竟然會如此胡來,挽妝驚叫出聲,連連讓他放下自己,他卻視若無睹,只是將她抱得更緊。

     「你……這是要做什麼呀!」挽妝氣惱不已,又當著眾人的面不能與他吵鬧,只能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輕聲責問。

     「哼,你不是要給我父親沖喜麼?」睿淵回她一個得意的笑容,腳下的步伐沒有停頓過半刻。

     「少爺……」谷雨香與白緣君同時出聲,想要叫住睿淵,卻得到他回首時的一個怒視。谷雨香瞬間閉了嘴,白緣君還想說什麼時,被向元柳及時攔住。

     「谷姐姐還是吩咐開席吧。」向元柳淡淡地開口。

     「什麼?」谷雨香不解地望著睿淵離去的背影,又聽得向元柳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們不是應該去阻止睿淵做出此等事情來麼?為何還要堅持開席?

     「不管事情如何,咱們都得替文府撐住臉面,照常開席是最佳之選。」向元柳朝谷雨香解釋著,又抬眼朝屋外望去,裕成已經去解決起外面的事情來。「少六夫人是進不來了,但老爺的沖喜還得做,所以現在開席吧。」

     「是這樣麼?」谷雨香猶豫再三地望了向元柳好幾眼,見她一直朝自己點頭,方才囑咐下人們開席。

     有了吃食,那些說笑的人瞬間都將注意力都轉移到吃食上面去,哪裡還有人記得方纔的那一幕鬧劇。

     文府裡,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你放我下來!」挽妝瞪著睿淵,左右扭動起來,想尋個機會就從他懷裡跳下來。

     睿淵笑而不語,隨她如何氣惱也不再說話,只管加快步伐朝自己的庸人居走去而已。

     「少爺……」庸人居門口的下人們見到睿淵,都紛紛上前行禮。

     「都下去吧,沒我的吩咐,不得進到院內。」

     下人們得了睿淵的話,應了聲便魚貫而出,還頗為貼心地將房門給帶了上來。

     挽妝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一切,半響才抬眼看向睿淵,問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睿淵大步走到裡屋,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扔到床上。「你不是說要為我父親沖喜麼?那你說我想做什麼?」

     「你……」挽妝揉著自己被摔疼的臀部,正想著沒好氣地說他幾句,剛開了話頭卻驚見他放大的臉,就擱在自己的眼前,那麼近,就連他睫毛扇動的風都能感受到。她撇過臉,語氣自然地軟了下來:「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沖喜的事情啊。」他邪魅地笑了笑,在她的耳邊故意輕聲言語道。

     「少六夫人不是給你迎到門口了麼?你不去接她入府,帶我到這裡來做什麼。」他的眼眸裡倒影著她的模樣,他的氣息就暖暖地出現在她的耳側,有些癢癢的,還有一些別樣的陌生的感覺。

     「我的傻妝妝,沖喜不止是新納妾,還可以是……」他的手指隨著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衣襟處,她因他的忽然觸碰僵直了身子,微微地顫抖著。「還可以是圓房。」

     他的話語剛落,她的臉就紅了一大片。「圓房……圓什麼房……」連話語都斷斷續續起來,她摀住自己的衣襟,從而避開了他的指尖。

     「妝妝放心,為夫一定好好教你……什麼叫圓房。」他的話語照舊落在她的耳側,她此刻才感到一絲的懼意,出嫁前母親不是沒有交代過她為人妻子的那些應該做的,但她並未在意過,因她知曉,文睿淵不過是因為被迫才會娶她的,怎麼會碰她呢,她也沒有想過這些,如今這般唐突而來,自然教她心裡有著懼意。

     她悄悄地朝後挪動了些,但睿淵今日是打定了主意的,隨即就跟了上來,反而演變成了更為尷尬的局面。

     「你……」她的手擋在睿淵的胸前,想避開他的越來越靠近。

     「妝妝,相信我,我的心裡住著的人,一直都是你一個人,我會對你好的。」睿淵握住她抗拒著自己的手,將它拉到自己的胸前,感受著自己那顆跳動的心。「就算從前是因為今上的旨意,但從別院起,我的這顆心就是你的了。」

     「我……」挽妝抬起頭,不敢置信地望著他。雖然他曾經對自己說過很多那樣的話,但她也以為只是在不久之前而已,卻不曾想早在那麼早的時候,他的心裡就有了自己。

     「妝妝……」他動情地在她耳邊喚著她的名字,拖長尾音後咬住那小巧可愛的耳垂,輕輕舔舐起來。

     從來沒有過的陌生感覺瞬間就竄過全身,挽妝不由自主地抓緊了他的衣襟。

     她並未有太大的抗拒,臉上的紅暈染得更深了,也更加的誘人。睿淵鬆開她的耳垂,望著那微微撅起的紅唇輕輕地印了下去。軟軟的唇,盡力地吸允著屬於她的甜美味道。這樣的兩情相悅,也是從來都沒有美好的感覺,往昔的那些宿在青樓的歡愛裡,不過都是旁人來取悅於他,他何曾費心盡力地來討好過別的人。

     可是,這樣的感覺更叫他迷戀,深陷。

     舌尖撬開軟唇,掃過齒貝,再深入地尋到那個靈動,再與之糾纏,沉淪。

     這就是親吻的感覺嗎?

     挽妝半瞇開眼睛,看著閉著雙眼的睿淵,他的眉,他的眼,一一都印在她的目光裡,帶著深深的眷念。被人珍視,被人這樣愛著的感覺真好。從前追逐在李齊珞身後,學著偷看到的那些情人之間才會做的事情,趁著他睡著的時候,想要偷偷地親吻他,卻總是被他發現。曾經那麼卑微地期盼著他的愛,曾經那麼卑微地想要奉獻出自己,可他的人連看都不曾看過她一眼。

     眼淚,毫無徵兆地從眼角滑落,一顆一顆滴落在錦被上。

     苦澀的味道也浸染在睿淵的唇邊,流入他的心間。他緩緩地離開她的唇,難掩滿眼的失望。

     原來,只有他一個人感覺到美好了麼?她還是不樂意。

     「對不起。」

     睿淵慢慢地起身,神色黯然。

     「你……」見他作勢離開,挽妝忽然抓住他的衣袖,不解地問道:「你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睿淵背對著挽妝,不讓她看見自己的傷心落寞。「是我唐突了。你不願意就算了吧。」

     「你怎麼這樣說。」挽妝埋下頭,話語聲越來越小:「我何時說過不為公公沖喜了。」

     「可是……」

     「可是什麼?」

     「你哭了。」睿淵的聲音清冷,讓挽妝想起他之前的那個冰冷眼神。「我不會讓你再哭的。」

     「傻瓜……」挽妝拉住他衣袖的手不肯鬆開,輕聲埋怨道:「傻瓜……我落淚,不是因為我不願意,而是在感懷,感懷還會有一個人這樣愛我,你若是不愛我,走便是了。」說罷,她將他的衣袖扔了出去,嘟著臉頰轉過身去。

     她素來就心思重,極少說出這樣直白的話來,睿淵這次算是將她逼到極致。她情知,睿淵一直都是不安的,即便是她再三承諾過不會離開他,他卻依舊不安。此時若她再不說出這樣的話來,怕是他的心結會更大,他們之間的裂痕會更深,再也無法癒合。

     「真的麼?」她這樣的話,自然是讓睿淵欣喜萬分的。

     她朝他點了點頭,忽然拉住他的手,做出一個極為大膽的行為。她握住他的手,將它拉到自己的胸前,感受著自己的那份柔軟。

     「睿淵,我將常挽妝交給你了。如果將來連你也辜負了她,她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妝妝,我不會的,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

     「嗯。」挽妝就勢靠在睿淵的懷裡,感受著他的那份心跳與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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