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賜丑妻 驚變 第一百一十四章  變成笑話
    「少爺……」

     裕成看了眼在旁坐著不肯動彈的睿淵,輕聲歎了口氣,轉過身取出一旁婢女捧著的喜服,走到他的面前。

     「少爺,快換上吧,少六夫人就要入府了。」

     睿淵慢條斯理地望著他,爾後又仰頭灌著酒來,沒有一絲要理會他的預兆。

     「少爺,再不換上就趕不到吉時了。」裕成捧著喜服,轉到他目光所看的方向。

     「滾!」睿淵推開擋住自己的裕成,撲面而來的是濃烈的酒氣。

     「少爺……」裕成回頭瞧著屋外的天色,著急萬分地勸說道:「少夫人千叮萬囑要您換上……」

     「別跟我提她!」聽到裕成搬出挽妝,睿淵心中的火氣瞬間燒得更旺,將手上的酒壺甩到地上,發出清脆的碎瓷聲。

     一股濃香的酒味在屋子裡漂浮起來,還有「汩汩」流出浸濕地毯的酒水。

     裕成再次歎了口氣,自打少夫人入府之後,他就極少見到少爺會再有如此酗酒的時候,沒想到……

     「你去告訴她,是她選的,她自己去納!」

     「少爺……」裕成將喜服擱在椅子上,為難地聽著睿淵口裡的荒唐話兒。「少爺,少夫人是女子,怎麼能自己納妾呢?您莫再說那樣的胡話,還是趕緊換上喜服,將那女子納進來就算為老爺沖喜了。只要沖喜這事兒一成,其他的不就可以不用理會了麼?再等兩年,就多給些銀子打發那位離府就是了。」

     裕成這廂勸得辛苦,睿淵卻聽不進去半個字,他氣惱的並非是納妾這件事,也不是這個人選,他氣惱無非就是贊成並執行這件事的人是挽妝。如果真心喜歡一個人,那麼她的心自然不能容下旁的人,也不會應允那個人的身邊有別的人。可常挽妝不僅容下了,還要親自為他操辦,這叫他如何能平復得了心情!

     「少爺……少夫人這樣做,也是為了你。」裕成見勸不動睿淵,丟下這句話便朝屋外走去。

     自幼文睿淵脾氣就倔,當年文老爺長年在外經商,留下年幼的文睿淵獨自在家,為怕睿淵孤獨就收養了他,陪在睿淵的左右。睿淵的秉性,裕成是最為清楚的,越發的年長,他就越發的叛逆起來,日日留戀青樓。別人都說他是風流倜儻,可裕成卻知道,他不過是想逃避文府這個空蕩蕩、冷冰冰的大宅院而已。

     他曾經慶幸的是,有了少夫人常挽妝入府,他能親身感受到睿淵的逐漸改變,他以為睿淵終於找到了一處溫暖的港灣,終於能夠靜下心來,誰知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除了勸說,除了歎息,他還真沒轍了。

     裕成的腳步逐漸走遠,睿淵的目光落在身前的喜服上,刺目的紅,像是誰人的鮮血流淌而出,染紅了視線,染紅了週遭的一切。

     他將那衣服拽緊手裡,狠狠地拽著,半響又無力地鬆開。

     他自然是知道的,裕成說的那些話,挽妝所作的不過是為了挽救自己父親的性命。他是親生的兒子,論理來說他比挽妝更心急,但他仍舊不想用這樣的法子來救父親的命,可挽妝卻為他定了下來。

     常挽妝,你果真是心狠之人。

    

     文府的大門,一路到文府的正廳裡都是張燈結綵的。紅紅的燈籠高懸著府門的兩側,紅色的綢緞將整個前院都裝飾了一遍,比起當初娶她的時候,雖然規模小了些,但重視的程度卻沒少分毫。

     挽妝今日也是盛裝出席,比喜服的紅色稍微暗沉,但色澤卻是極正的,以彰顯正室的地位。在她的兩側,分別坐著谷雨香、向元柳及白緣君。她們也都著了上淺紅色的盛裝,就連素來喜著綠衣的向元柳也不例外。

     從雲與容兒隨侍在挽妝的身後,雖說今次是納妾,但是為文老爺沖喜,因此也是擺了不少的宴席。這個時刻,府內也聚集了不少等著看新婚熱鬧的人們。

     挽妝臉上撐著虛假的笑容,若是在人後,她定是連一絲的笑意都露不出來,但在人前,她無論如何都要笑得端莊,笑得開心。

     谷雨香臉色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可這事兒是挽妝定下的,她也只能陪著笑,候在一旁。向元柳素來都不喜這些繁文縟節,當初納白緣君時她也只稱病不出席,但今日挽妝親自相邀,也只能拖著病體陪在一旁。

     這些人之中,臉上最為不開心的自然是白緣君。老話說的,越小的越受寵,她才受寵不足一年,如今再有新人進門,她就只怕變舊人,沒了那寵愛。先前她想著要與挽妝爭權,謀了不少的事,可惜都未成功,還連累自己被禁足被責罰,眼下雖說復起,但恩寵還未完全穩固,心中一百個不樂意,礙於其他人都會出席,也就勉勉強強地出席罷了。

     府門外的鞭炮已經開始響起來,門口等候的下人匆匆忙忙地進到屋內,告訴挽妝,新娘已經到了門前。

     新娘是到了,可新郎呢?

     挽妝掃過一圈,都沒能看見睿淵的身影。她偷偷地看過一眼從雲,從雲便悄悄地從人群裡消失了。

     「姐姐……」見挽妝要起身,谷雨香忙上前相扶:「姐姐,這是要去哪裡?」

     挽妝看了看她,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所有人都聽清楚:「去接新娘子唄。」

     「接新娘子?」谷雨香不解地望著她:「姐姐是正室,又是御賜的姻緣,豈有姐姐去接她的!」

     「是呀,姐姐怎麼能屈尊去迎她呢!」待谷雨香出聲,白緣君隨即附和道。

     「她是為老爺沖喜而來的,不可怠慢。」挽妝朝谷雨香擺擺手,眼尖地看見跟在從雲身後而來的裕成。

     「少爺呢?」她壓低了聲音,朝趕到她身邊的從雲問道。

     從雲用手擋著,附在她耳邊說道:「小姐,裕管家說少爺不肯換喜服,不肯來。」

     「他怎麼可以如此糊塗!」挽妝氣惱地吐口而出,再見到谷雨香的臉色有所變動時,又急忙地換上笑容。

     「罷了,他不來,我就親自幫他納!」

     「小姐……」

     「姐姐……」

     從雲與谷雨香同時喚住挽妝,挽妝卻逕自地朝屋外走去,絲毫不理會她們。這真要讓挽妝去代為相迎,傳聞出去必定會成為大家的笑談,可挽妝不去,新郎未見,這樁婚事也無法成就,沖喜之事也會成為人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做與不做,都是別人的笑話。

     幾人俱是愁眉不展,眼瞅事態不順,卻都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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