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賜丑妻 驚變 第一百零七章  他的背影
    「我……」他看向身後的車廂,回應的聲音有些遲疑:「正好去荊州有事要辦,卻恰好碰見你。」

     他嘴上這樣說著,挽妝聽進心裡卻是知道,他不過一介閒散王爺,沒有政事可為,那麼到這麼遠的荊州又會有什麼事呢。她雖不知道他真正的心思究竟是怎樣的,但也明白決計不會是這麼簡單。

     「我進去看看睿淵。」她依舊低垂著頭,匆匆掀開車簾而去,再呆下去,她害怕他會說出那個讓她曾經期待但現在卻恐懼的真正理由來,於是只能選擇逃離。

     睿淵趴在車廂內,閉著雙眼,臉色蒼白。挽妝在他身側坐下,目光落在他的傷口上,被她先前胡亂綁住的那片布條上有了星星點點的血跡,似乎他的傷口因剛才而被崩裂了。

     她小心翼翼地解開那片布條,果然,傷口又重新滲透出血跡來。

     「睿淵……」她輕聲地喚著他,挽起衣袖為他擦著傷口邊上的血跡。

     「嘶……」被她的碰觸驚得疼痛,睿淵虛弱地睜開眼,掃過她一眼又沒有力氣地閉上。

     「你撐著點,珞王爺來了,我們就快到荊州,只要到了荊州就有大夫來為你治病了。」

     睿淵蒼白的臉上露出淺淺地笑容:「我會撐下去的。不然你就跟李齊珞一起走了。」

     「這時候還貧嘴!」挽妝滿含怒意地瞪過他一眼,又重新為他綁上新的布條。

     大抵是因為顧忌到睿淵有傷在身,馬車行走地並不快,直至日頭西下的時候,他們才進到荊州城內。

     「珞哥哥,我們到了。」挽妝費力地將睿淵扶出馬車外,對著伸手幫她的齊珞說道。

     李齊珞看著她,嘴唇蠕動了幾下,似乎有話要說,但最終還是化作一個微笑,轉身離去。

     有些事,急不來的。

     背對著挽妝與睿淵離開的齊珞,嘴角浮出一絲得意的微笑。常挽妝,可是愛慕了他整整十年,那樣深刻的感情本就不是那麼容易消散的。他在她的心裡,也許所在的位置沒有從前的絕對第一,但也不是毫無影響力,不過幾句話而已,她就開始慌了自己的陣腳。

     橘黃色的日光籠罩在齊珞的身上,一如當初無數次望見他的背影那般,讓她眷念萬分的背影。

     挽妝望著那個熟悉的背影,有一瞬間的失神,彷彿一切又都回到了從前,她還是那個倍受齊華與太后寵愛的常家小姐,還是那個只知道癡望著齊珞的常挽妝。

     睿淵的目光從她那迷離的神情上慢慢地回轉過來,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湧上心間,先前的篤定在那個人突然出現後就開始變得動搖。

     他……還是不行嗎?

     他將眼又閉上,在挽妝還沒有注意到的時候,與之前一樣。

     「少爺!」

     挽妝與睿淵還沒有跨入荊州分店的大門,小三子就從裡面鑽了出來,看見睿淵的那刻,他那張黝黑的臉上也有其他的情緒波動。

     是驚喜!

     自從茶樓失散後,他就一直跟在後面,看見睿淵與挽妝被迫跳下懸崖,他又順著江找了好一陣,後來因為確實沒能找到,又怕驚動那群人便朝荊州奔來,與朱掌櫃商討如何營救睿淵的策謀。

     這下倒好,朱掌櫃正召集人,要逆江而上尋睿淵,睿淵卻出現在荊州分店門口。真是天大的好事。

     「趕緊去請個大夫回來!」

     挽妝顧不得與他說其他的,一邊扶住睿淵進到店內,一邊吩咐小三子道。

     迎面而來一位滿臉紅光的中年男子,瞧見睿淵這副模樣也是大驚失色,忙招呼下人前面帶路,自己跟在挽妝的身旁,幫她一起扶住睿淵。

     他們將睿淵送進了後院的廂房內,等到大夫隨著小三子出現後,挽妝才稍微放了放心。

     「大夫如何了?」見大夫起身,挽妝也迎上去相問。

     大夫捋了捋自己花白的長鬚,眉宇間泛著淺淺地愁思。「這位公子最重的傷就是背上的那道口子,因為沒有及時治療,現在已開始化膿發炎,不過……好在公子身體底子不錯,到底是熬過來了,眼下雖然傷重但也不至於致命,只要能好生調養的,休息兩三個月就能好得差不多,休息半年就能痊癒。」

     「小三子,隨大夫開方子,拿藥。」

     聽聞大夫的話語後,挽妝的心徹徹底底地安定下來,她回過頭朝床上陷入昏迷的睿淵看去,還好那人不曾因此丟了性命,讓她的所有付出都沒有白費。

     待一切都安頓後,先前身胖的那名中年男子才向挽妝施禮:「屬下荊州分店朱熊見過少夫人。」

     「朱掌櫃多禮了。」挽妝頓了頓,從一進門開始,她就已經認出了他就是朱掌櫃。「少爺遇襲一事,還望朱掌櫃暫時不要告知京畿,不要告知老爺。」

     「這……」朱掌櫃有些為難地看著挽妝,「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若是不告知老爺的話……」

     「老爺年紀大了,若是知道少爺出事,必定著急萬分,一切待少爺好轉後再由少爺來定奪吧。再者,此次遇襲十分蹊蹺,幕後主子是誰尚不清楚,若是消息傳出去,怕是會再有什麼麻煩,所以朱掌櫃,還望您能暫時地封鎖這個消息。」

     「少夫人考慮周詳,朱熊會照少夫人的意思來辦。」

     「嗯。」挽妝輕輕地點了點頭,忽然一陣眩暈襲來,讓她差點站立不穩,及時地扶住身旁的桌子才算站定。

     「少夫人,這幾日想必吃了不少的苦,我已讓人備下了另外的廂房,不如少夫人先去歇息。」

     「可是……」挽妝揉著頭,目光望向床上的睿淵。

     「少夫人請放心,方才大夫也說少爺的傷雖重卻不至於致命,若是少爺醒來見到少夫人有個什麼,倒讓我等不好交代了。」

     「如此這般,也好。」對於朱掌櫃的建議,挽妝沒有再做任何的拒絕,「有勞朱掌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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