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賜丑妻 出嫁 第四十二章 回京(2)
    艷麗的血色在眾人的眼前蔓延開來,卻是文睿淵好端端地站在山豬的面前,而山豬怒睜著雙眼,心有不甘地被齊珞從身後一劍刺穿。

     這件事中蹊蹺很多,睿淵不用細想都知道是誰步的局,看來有的人是心煩意亂了,連一時半刻都等不了。

    睿淵在裡屋裡逕自想著白日裡發生的一切,他沒想到這事兒到底還是將常挽妝給捲進來,或者說是從她遵旨嫁進文府的那一刻起,她也就脫不了干係。

     臨近傍晚,院子裡總算是清淨下來。沒有白日裡的毒日頭,也有少許的微風吹拂過臉,清幽蕩漾開來,確實是個避暑的好地方。

     挽妝讓從雲搬來躺椅,擱在院內的大樹下,悠閒地補起眠來。裡屋住著文睿淵那頭大尾巴狼,她可不敢隨意地在裡面休息,反而在這院子裡落得自在萬分。

     那人,似總以逗她為樂。

     也許這就是富商子弟養出來的任性脾氣。

     真是可惡。

     即便是這樣想想,挽妝也覺得心中的那團怒火完全沒有消失。正翻來覆去地覺得不舒坦,她便聽見從雲壓低的話語聲。

     「小姐,珞王妃來了。」

     是她大意,忘記了同處一個院的常季蘭,可這常季蘭也太陰魂不散了,連個口都不讓她喘喘,這又出現在她的面前。

     「妹妹可真是好興致,在這裡清閒躲懶呢。」常季蘭不是沒有看見挽妝臉上的不歡迎,但她越是不開心,常季蘭心中就越開心。

     她端的真像是自家的屋子,一屁股就坐到挽妝的椅子邊上,一邊搖著團扇,一邊等著挽妝的反應。

     挽妝瞅過她一眼,朝裡面挪了挪身子,盡量不貼近常季蘭分毫。「珞王爺身受重傷,王妃不親自去瞧著嗎?」

     「哈哈……」常季蘭聽著她說的話就笑了起來:「文睿淵不也受傷了,也沒瞧見你親自去候著。」

     連常季蘭都瞧出來文睿淵受了傷,可她卻一直都不知道,直到他倒在自己身上後,她才察覺到。她是文少夫人,對於夫君如此疏遠,到底是她的錯。

     「是因為想探望的人不方便探望,於是才在這裡等著的吧。」常季蘭輕蔑地掃過她一眼,自言自語地說起來:「可惜啊,若不是當初被拒婚,如今能夠光明正大地在他身邊的人就是你,不是我。」

     「可惜啊,男人最愛的還是女人的姿色。」見挽妝打定主意不予理會,常季蘭心中氣惱,話語間又開始搬出當初的事情來。因為她知道,一直都知道,常挽妝的心裡有那個人的存在,並且那個人就是她最大的軟肋,只要掐住這根軟肋就能傷到常挽妝的心。

     「的確,男人最愛女人的姿色!」她越來越過分,挽妝不耐地推開她逐漸湊近的臉,輕描淡寫地說道:「當年有的人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敢去邀約今上,可惜滿腹的心思終究還是落了空。她縱使自認為有姿色,但沒想過這世上比她姿色美麗的女人實在是太多,從前就輸給凌姐姐,如今也輸給新的寵妃,自始至終今上都沒有正眼看過她一次。論可悲,怕是那人更可悲吧!」

     挽妝很少會去回想往昔的歲月,因為太悲痛,太憂傷,所以她一直都對自己說,要看未來的日子,這樣才能講那個人埋在心底。可是,常季蘭偏偏每次都會拿過去來刺激她,萬不得已,她也只能搬出過去的那些事來威脅常季蘭。

     「你!」常季蘭果然變了臉色,狠狠地瞪過她一眼後,回到自己那屋去了。

     「小姐……當年的事情你真的不準備告訴珞王嗎?」從雲望著常季蘭遠去的背影,心中一陣鄙夷。

     挽妝搖搖頭,那些話從前沒有準備告訴齊珞,如今就更不可能了。她最多也就用來嚇嚇常季蘭,免得讓那人得逞,擾了自己的清淨。

     暮色在主僕二人的悠閒中降臨,挽妝被常季蘭這麼一鬧,也沒有再歇下去的興致,只得硬著頭皮又回到屋子裡。

     藥碗擱在他靠著的枕頭邊上,是空的,這人還算知趣,沒有鬧脾氣地將藥都喝完了。挽妝將空的藥碗遞給從雲,自己將繡被拉上來了一些,將他擱在外面的雙手蓋住。

     熟睡中的文睿淵才算是正常點的吧,沒有了眉宇間的戲謔,沒有睜開那雙譏笑的眼睛,臉上浮現的都是一片柔和之色,安安靜靜地陷入沉睡中。

     不可否認的,文睿淵能夠獲取京畿裡面那麼多姑娘的芳心,這張雋秀的臉為他增色不少,再加上醒來時的一個流轉眼神,一個若有似無的舉動,確實頗為輕易地就能俘獲他人。

     可文睿淵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明知道常季蘭與自己有過節,義無反顧地就站在自己的這一邊,可說他慈悲的話,通常幫助之後的話語都是極為難聽的。

    

     夜裡,挽妝是撐著頭靠在桌邊度過的,且莫說文睿淵如今受傷,不適合同床,他便是好的,她也不會與他共用一張床,只有昨夜……昨夜是個例外。

     挽妝並沒有忘記,窩在那個溫暖胸膛裡一夜安睡到天明的感覺。

     從雲也跟著挽妝,在桌邊將就了一晚,她本說將自己所住的偏屋收拾一下,讓挽妝暫時先用著的,但誰知挽妝堅持沒用。

     文睿淵雖然下午醒轉過一次,但趙御醫臨走前曾交代,要好生看護,只要今夜沒有發熱,那就算大好了。若是今夜發熱……那便是凶多吉少。因此緣故,挽妝只好自己乾熬著,幸好文睿淵夜裡沒有發熱,按此的話,再按趙御醫的方子吃幾副藥,調養調養便能痊癒了。

     天色有微微地亮意,睿淵就醒轉過來,目光在四周尋找了一番,最終失望地垂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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