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賜丑妻 出嫁 第三十八章 隔花(3)
    常季蘭出人意料地沒出聲,挽妝在無人注意之時悄悄地掃過一眼她,想不到她終於學聰明了,知道在太后面前鬧起來,輸的人只能是她自己。

     金一打頭,帶著滿臉的笑容奉承著安慧寧,當著眾人的面,安彗寧自然不能像之前在裡屋那樣不給她台階下,她們之間的角力才剛開始,誰要先沉不住氣誰便是輸了。安慧寧不是凌錦翾,雖然先帝只娶了她一位妻子,但那些天天都巴望著聖寵的人也不在少數,怎麼算計別人她也不是一點都不知曉。

     這麼假笑著說了一會兒家長裡短,安慧寧就揉著額頭,稱有些累了,回裡屋歇著去,留下一干人等自己說著話。

     太后前腳剛走,這廂裡常季蘭就冷笑著望向挽妝。

     「雖說你是我嫡出的妹妹,但怎麼也這般不講規矩來了。」常季蘭搖著團扇,輕笑著說:「莫非從官家小姐降成白丁之妻,就什麼尊卑都不講究了。」

     席間已有人隨著常季蘭的話偷笑起來,挽妝也淡淡地笑起來,但並沒有出口反駁。瞧她這般服輸的模樣,素來在她那裡討不到好的常季蘭更來了勁頭,繼續說道:「不過也是,若是有品級的人家你也怕是嫁不進去,也只有文睿淵那樣的白丁才能忍著娶你回去……」

     她甚為得意地說著,席間也有人開始小聲地附和。話說得如此難聽,金一都沒有出聲制止,想必她也是等著看自己的笑話,畢竟挽妝最要好的人是皇后凌錦翾,而不是寵妃金一。

     「姐姐若真的要這般說,妹妹倒還想起一件往事來,當年的月下邀約……」

     「夠了!」挽妝的話語剛出,常季蘭就變了臉色,她一邊大聲地喝住挽妝,一邊偷偷地拿眼看過金一。

     席間因她的這一聲,霎時安靜下來。金一輕輕地咳嗽幾聲,由身邊的宮女從座位上扶起:「聽陛下昨夜裡說,今日想去狩獵,不如我們都去看看吧。」

     她起身帶頭,其餘人等隨即起身跟在她的身後,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地向狩獵之地而去。

     常季蘭走在金一的身後,擺明要討好這位寵妃,與她不同的是挽妝刻意地落在最後面。從雲有些不滿地瞪了瞪前方的人,被挽妝一個響指打了過去。她明白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從前是凌姐姐得寵,那些人便圍在凌姐姐身邊,如今得勢的是金一,那些人又都圍了上去。這樣的趨炎附勢,是她最不屑的,而且金一知道她與凌姐姐交好,豈會容得下她,她還不如遠遠地躲著,免去隨時可能降臨的責罰。

     徐多福遠遠地就望見這群花花綠綠的女人到來,忙堆上笑臉給金一請安。

     「陛下呢?」金一在他的攙扶下,緩緩地走到主位上坐下。

     「陛下偕同珞王爺一干人等進林子打獵去了。」徐多福親手給金一上了茶,眼光偷偷地打量著下方各自落座的家眷們。

     挽妝帶著從雲坐在某個角落裡,看見徐多福投來的目光,微微地點點頭,那人隨即收回擔憂的目光。

     天氣十分炎熱,從雲跪坐在她的身旁給她打著扇,她自己也搖動著團扇。日頭高照,真不知齊華哥哥是發了哪門子的瘋,這種天氣去打獵。目光所到之處,眾人也都是滿臉的汗水,恨不得馬上就回到清爽的屋子裡去好好歇著,但金一在上面端坐著,也只好都硬著頭皮看過去。

     就在眾人都快成汗人時,一串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地響起。她們還沒來得及起身,便看見齊華帶著眾人返了回來。

     「陛下……」金一歡喜地起身,急匆匆地從位置上下去。

     「傳御醫。」齊華並未正眼看他,只衝著她身旁的徐多福吼了去。徐多福這才注意到,齊華身後是被人扶住的齊珞,衣服上星星點點的血跡,臉色蒼白,像是受了重傷。

     順著徐多福的目光,一直跟在金一身後的季蘭才看見自家相公受傷的模樣,怎麼會突然受這麼重的傷。她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望著齊珞。

     不止她,挽妝也瞧見齊珞的傷,那樣慘白著臉的齊珞是她從未見過的。衣服上的血點在她的眼中暈染開來,讓她的眼前整片的都是紅色。

     「齊珞哥哥……」忽然有種恐懼湧上心頭,挽妝在想,齊珞會不會就這樣死了,再也不會出現在她的眼前的。就算他是和季蘭恩愛地出現在她的眼前,讓她的心十分酸痛都好,只要他活著就好,只要讓她能再看見活生生地他就好。

     她扒開擋在前面的人群,向齊珞跑了過去。

     她的一舉一動,早就映照在齊珞的眼眸之中。從看見這一群的家眷開始,他就在尋找著挽妝的身影,瞧見她此刻擔憂的面容,他嘴角浮現出淺淺的笑容。

     她,到底還是他的挽妝妹妹。

     她,到底還是在乎他的常挽妝。

     正當挽妝就要衝到齊珞的面前時,忽然被人扯了出去,那股力道很大,讓她踉蹌著朝一旁跌倒過去。

     一雙手臂穩穩地接住了她,更是隨即將她帶入自己的懷中,她的耳邊傳來熟悉的調侃聲:「夫人這般擔心我?為夫只是受了小傷,不礙事的,夫人不必再擔憂。」

     「我……」挽妝對上那雙戲謔的眼,說不出話來。

     她……方才竟然會做出那樣的事,一見到齊珞受傷就慌了神,竟然當眾向他跑去。

     文睿淵待她站穩後,才鬆開抓住她的手。聲音很低,附在她的耳邊埋怨道:「夫人你可是我文睿淵的夫人,不是李齊珞的王妃。」

     他說的有道理,她再也不是當年的常挽妝,再也沒有任何的資格去擔憂齊珞。他是季蘭的王爺,她是睿淵的夫人,他們之間的姻緣早就斷了。

     「我……」挽妝愧疚地轉過身,眼睛不敢看向他,只低低地說道:「是我做錯了,以後不會了。」

     那人意料之中地,狠狠地按過她的額頭,然而說出的話語卻教挽妝錯愕不已。「吃那麼多,沒見多長點肉,連個常季蘭都擠不過。要是下次再擠不過她,我可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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