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醫院?」他打著方向盤調轉車頭。
「仁愛。」她抿了抿唇,鼻子仍舊酸酸的,言語裡帶著濃濃的鼻音。
「岑傾,」他皺了皺眉,「你哭了?」
她不答話,只是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不需要你打我一巴掌之後送來的糖。
簡單地處理一下微紅的眼睛,看著鏡子裡面嬌俏的人兒,岑傾長吁了一口氣。
病房裡的顧少威已經醒了。
見她進來,他先是一愣,繼而是一個尷尬的笑。
「醒了。」不同於他的尷尬,岑傾倒是落落大方地坐在了他面前,「醫生說你的老毛病又犯了,近來也沒有注意飲食,所以才會暈倒。」
「謝謝你。」顧少威接過岑傾遞來的水,黑曜石般的眸子裡湧上一絲歉疚,「我為我剛剛的不禮貌道歉,我只是很希望能見到少航。」
還有就是很想很想看到你,卻又忍受不了你眼裡的陌生……
「你找顧少航有什麼事麼?」岑傾忽然就覺得心底一酸,同樣是兄弟,一個會因為自己碰巧救了自己的哥哥而對自己發火,另外一個會為自己找弟弟時不禮貌的言行道歉。
一個愛弟弟的哥哥,一個恨哥哥的弟弟。
她自己也是當姐姐的,她理解當大人的苦。
於是,看向顧少威的目光裡多了同病相憐。
顧少威歎了口氣,頓了頓,目光飄向遠方,「既然岑老師這麼直接,我也不當你是外人,我希望他能到美國去學商學,顧家現在的情形,不是我一個人能支撐得了的。」
他輕輕地歎息,眼裡的落寞讓她為之動容。
「那我勸勸他吧……」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看著顧少威顰蹙的眉。
「不用了!」陰冷的聲音自病房門口凜冽地刮進兩個人中間的空氣。
病房裡的溫度驟然就下降了幾度,那種芒刺在背的壓迫感,岑傾甚至都不用回身,就知道站在門口的人是誰。
「少航……」顧少威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因為身體無力,險些摔了下來。
還好,岑傾眼疾手快地攙住了顧少威的胳膊,他的手剛好垂在她的腰部,那種動作,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顧少航心裡一沉,眸子精光一閃,聲音陰冷而凌厲,「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
岑傾的心兀地就沉到了谷底。
他怎麼可以這麼誤會自己!
撇開他是她唯一一個男人不說,她為了他做了這麼多,一個小小的動作都能讓他這麼殘忍地誤會她!
「你走!」就算是背對著他,她也能感受到他那凌厲的眸光正穿透她的身體,讓她渾身的細胞都戰慄了起來。
可是顧少航,你剛剛在電話裡對我大喊大叫我都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可是你怎麼可以誤會我!
怎麼可以誤會我和你哥!
抬眸,正對上顧少威滿是歉意的眼,她的心裡一緊。
「這就等不及讓我走了?」顧少航冷笑,心卻揪在了一起。
他怎麼會不知道小豆腐對自己的心……
他只是受不了,受不了她爛好人地對誰都好,受不了她和顧少威有任何交集。
他嫉妒,嫉妒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