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臨近崩潰的邊緣,嫉妒和心痛都快凌遲他了,心裡一陣一陣的揪痛不已,始作俑者卻還在這裡呼呼大睡。
他氣的心裡顫抖的不行,定定的看著她,想叫醒她問個清楚,卻又氣她為什麼這樣傷自己。
想揪她起來狠狠的揍一頓,卻又捨不得。
一氣之下將那紙張撕個粉碎,然後逃一般的奔了出去。
到了半夜,李小歡有些發冷,凍醒了來,一看,屋裡一片狼藉,寫好的紙已經撕得粉碎,心裡一驚。
向少卿必定是回來了,也一定誤會了。
她下意識的想去找他,走到門口又退了回來,一盤算,今日就是十三了,還有一日的閒暇便到十五了,這事兒得早些辦。
想想白花花的銀子,又退了回來,心裡默哀道:少卿,對不住你了,賺錢要緊啊。
然後又趕緊坐下,奮筆疾書。
又寫了整整一宿,才完工,天已經大亮了,也不敢耽擱,趕緊找了奔到姨娘的店子去。
姨娘還沒到,那小夥計則是早早的開了門,見了李小歡趕緊上來招呼。
李小歡三步並做兩步,上了前來,把手裡厚厚的一疊紙丟給他說道:「你到城西東方家鋪子周圍發這個去,見著未婚的女子都發,要是一群人在一起,只發一張就夠了,數量有點不夠。」
小夥計也不敢耽擱,直接去了,跑了一段又回來,叫道:「鋪子怎麼辦呀?」
李小歡急道:「叫你走就走,鋪子關門,老闆怪罪算我的。」
那小夥計安心了,這才匆匆忙忙的跑開了。
李小歡見他走了,才抬腿進了門,反手就將店門關了。
姨娘到了店裡,見大門緊閉著,以為小夥計偷懶了,火大的很,從後院進了去,見著眼前的景象頓時瞠目結舌的。
只見李小歡正拿著斧頭鉚勁兒的砍鋪子中間的欄杆,頓時氣的大怒,叫道:「你個敗家子,趕緊停下。」
說完,便衝了上去搶了斧頭來,站的遠遠的,心疼的只想掉眼淚。
李小歡笑道:「姨娘,這鋪子過了明日我們便用不上了,今天我砍了一定會給你弄個更大的,你就給我吧。」
說完,又要上前拿斧子,姨娘趕緊後退一步,叫道:「那也不能那麼糟蹋東西,再說了,要是你不給我換,我豈不是賠了鋪子還要花錢修。」
李小歡有些頭疼的按按額角,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了起來。
姨娘聽完,半信半疑道:「這法子真的行?」
李小歡說道:「就算是不行,也夠賺我們的銀子了。」
姨娘這才不情願的將斧頭給了她,還是不忍心看她活生生的糟蹋東西,便回去睡覺了。
走之前跟李小歡說道:「少卿昨晚一夜都沒回來,也不知道去哪兒了,你忙完了去找找。」
李小歡這邊正揮汗如雨,哪裡聽得進去,支支吾吾的應了一聲。
小夥計單子發完了,才從後門進了來,已經是下午了,看見李小歡,趕緊上前來大汗淋漓的說道:「小姐,趕緊走吧,街上的大部隊都朝這邊來了,鐵了心的拆了我們的鋪子,你倒是做的什麼好事啊。」
李小歡聽了,一個激動道:「真的?」
小夥計回道:「怎麼不是,我都差點被人剝皮抽筋了,那女子的嘴裡還髒話連篇,不停地罵你呢。」
李小歡一拍手掌,笑道:「行了,我先回去睡覺了,你趕緊把鋪子鎖好,然後也回去睡覺吧,明天早點過來等著收錢就行了。」
小夥計還是雲裡霧裡的,見李小歡就要出後院了才叫道:「小姐,今日我發單子的時候遇見付公子了,他看了單子,神情激動,問我你在哪兒,我看你寫的那東西著實羞人,以為他要找你算賬,沒敢說你在這兒。」
李小歡聞言,腳步一頓,臉色大變問道:「他還問了你什麼?」
小夥計頓時羞紅了臉,半響說道:「他還說讓你把——把芙蓉帳備好,不會讓你久等的。」
說完,看都不敢看她一眼,轉身一溜煙跑了。
李小歡嘴角抽了抽,心裡有點慎得慌。
意外意外!純屬意外!像付無雙那樣的人,定不會整日的在街上瞎晃蕩,怎麼偏偏就遇上了他呢。
不行,得回去好好合計合計。
她趕緊往家裡奔去,一進門,姨娘便迎了上來,臉色焦急道:「你見著少卿沒有?他還沒回來。」
李小歡一聽,心裡猛的一緊,這才想起來昨晚的事,心裡慌亂的不行,說道:「我去找找。」
還沒出院子,就看見向少卿回來了,一襲白衣,玉樹臨風,面無表情,神色清冷,淡漠又疏離,滿身的酒氣卻絲毫不見醉意。
她趕緊上前去習慣性的抓住他的衣袖,撒嬌道:「你去哪兒了?讓我好找!」
向少卿輕輕的一拂,便避開了她的手,看也不看她一眼,直直的走了過去,路過姨娘的時候,微微頷首,說道:「姨娘,爹爹來信說讓我去仙洲一趟,我明日便要走了,謝謝你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
說完,也不管姨娘的臉色,便進了房。
李小歡看著落空的手,心裡也是冰涼的一片,像是有無數只螞蟻在撕咬。
向少卿冰冷的眼神,她到現在還記得,刺骨的寒。
腿不自覺的一抖,險些跪了下去。
姨娘趕緊上前問道:「小歡,少卿神色有些不對,這是怎麼了?」
李小歡愣愣的搖了搖頭,又趕緊追上去,狠狠的敲著他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