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林宛如跪得膝蓋發麻,眼眸垂下,餘光裡卻忽然出現了那雙黑色長靴,伴著那人清冷的嗓音,「照顧好她,若是出了任何閃失,便用你的命來還。」
林宛如大喜,忙著點頭。
「玄璜,傳膳。」宇文城凝了床上的人兒一眼,便大步出門。
的確,為了她,他不能倒下。
不知是不是巧合,當宇文城離開之後,床上的人便悠悠醒來。
林宛如見狀,立即上前詢問,「娘娘,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瞪大的雙眸,堆滿了無助,顧凌爽搖頭,隨即移開視線在房間裡探索,好似在尋找著什麼。
「娘娘需要什麼,我幫你拿。」林宛如喚來婢女,隨時等著顧凌爽差遣,可她只是搜索著,在沒有如願之後,有些落寞地垂下眸……
「娘娘您……」林宛如還想詢問什麼,就被門邊另一道聲音打斷,沙啞的嗓音裡,透著欣喜。
那出現在門邊的男人,不是宇文城又能是誰?
「沫沫。」他又喚了一聲,大步靠近床榻時,忽而又止住了步子。
也許,她不願看到他,也許……她已經開始恨他了。
宇文城擰眉,看著她慢慢抬起頭,那一瞬,他是想逃的,害怕在那雙眼裡找到漠然,恐懼……
「阿城。」當空氣寂靜到頂點的時候,顧凌爽輕輕喚出了聲,見他不動,她皺了皺眉,作勢就要起身。
宇文城大步上前,攔住她的動作,就見她忽而撲進他懷裡,還不忘嘟著嘴抱怨幾句,「阿城,剛剛你去哪裡了?」
「我……」一時間,他的臉上有無措,慌亂……
懷裡的顧凌爽抬頭,皺了皺眉,一口就咬上他的唇,「笨蛋阿城,下次要是再敢丟下我,我就不理你了。」
「沫沫。」他依然難以置信地看她,就連呼吸都不敢太重。
顧凌爽盯著他,疑惑更深,「阿城,沫沫咬疼你了嗎?那沫沫給你呼呼,你不要生氣。」
她努力撅著嘴,對著他的唇呼氣,臉上泛著淺淺的紅,還有鼻尖纏繞的,淡淡芳香。
宇文城抱住了她,指腹覆上她的唇,低聲道,「阿城不疼。」
「那你為什麼不高興?」她埋怨道,窩在他懷裡,撥弄著他的手指頭。
房內,林宛如和其她婢女已經退下,靜靜守在門外。
「白琥,王妃她……」玄璜爺看到了方纔那一幕,若是換做平日,特別是在那日之後,王妃還可能這樣對爺撒嬌嗎?
林宛如有些挫敗地靠在房門上,目光裡藏著什麼,又緩緩而散,「其實這樣的她,反而更好不是嗎?至少……」
「現在的王妃,不會開始恨爺。」
林宛如的話,不無道理,可當不久後,聽到房間裡的吵鬧聲,玄璜一干人大驚,霎時便推門而入。
與此同時,林宛如順眼望去,本該柔順的顧凌爽忽而揚起右手,狠狠揮落在了宇文城的臉上,頃刻間,泛白的指印在那人臉上,而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沫沫……」
「混蛋,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還給我……」她聲音嘶啞地大吼,狠狠掙扎著,宇文城卻不放,緊緊抱著她,低低哄著,「沫沫乖,孩子,我們會再有的……」
「你這個騙子,放開我,放開……」她又急又氣,拉著他的手臂,就咬了下去,血肉模糊,她卻絲毫不停手。
林宛如見狀,想過來勸,腳步還沒走到床榻前,宇文城便抬頭,淡淡出聲,「誰都別過來。」
低頭,凝向懷裡的人,她已鬆了口,呼吸一深一淺,只剩眼淚無聲地落。
「沫沫。」他想要喚起她的注意力,可她好似聽不見,無助的眸四處探索,嘴裡喃喃念著,「孩子,我的孩子呢?」
咬著手指頭,似思考了很久,她含著淚抬頭,目光裡只有恨,「你把他藏起來了對不對?你不想讓我見他對不對?宇文城,孩子是無辜的,你要殺就殺我,把孩子還給我,求求你了……」
最終,她的眼眶全是淚,就連身子都緩緩滑下,跪在他面前,「求求你了,求求你,把他還給我,還給我……」
「沫沫!」他緊緊抱住她,眸中有濕潤滑過,而她依舊在淺淺抽泣,顫抖的唇碰了碰他的,小聲哀求,「求求你了,阿城,把他還給我好不好?你要是討厭他,我就帶他離開,永遠都不回來了……求求你……」
「好。」他捧起她漫著潮濕的臉頰,安撫一般吻著,隨即將她緊緊按在懷裡,才看向玄璜,「沒聽到王妃的話嗎?把孩子抱過來。」
玄璜皺眉,看清爺眼底的意思,立即低頭離開。
林宛如還站在房間內,看著那人低頭哄著懷裡的女子,宛如珍寶,「沫沫乖,玄璜馬上就將孩子抱過來,沫沫別哭。」
「阿城,你不能騙我……」
「嗯,我不會騙你。」宇文城對她露出笑意,指腹抹去她頰上的濕痕,寵溺地安撫,「沫沫已經是娘親了,不能再哭了知道嗎?不然我們的孩子也會學你,愛哭。」
懷裡的人兒抽了抽鼻子,任由他為她擦乾了淚水,當真不再哭泣,只剩一雙眸焦急地盯著門口。
當玄璜將襁褓裡的孩子抱進來,顧凌爽立刻掙開了宇文城的懷抱,衝上前。
「娘娘。」玄璜將孩子遞給她,粉嘟嘟的小孩,卻讓顧凌爽忽而退縮了。
宇文城上前,接過孩子,又走到顧凌爽身邊,一點點誘哄,「沫沫,不來看看他嗎?」
那語氣十分寵溺,彷彿他抱著的,真的是他們唯一的孩子。
顧凌爽看到他臉上的溫和,大膽往前移了一步,而小寶寶看到她後,兩隻小手在空中亂伸,可愛得很。
「沫沫,他想和你握手。」宇文城看她一副心動的模樣,低低哄道,沙啞的嗓音魅惑人心,也促使顧凌爽就這麼伸出手,觸碰小寶寶胖嘟嘟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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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開始虐阿城了哦,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