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溫熱熱，顧凌爽驚奇地盯著自己的食指，此時被小寶寶緊緊握在手裡，傳遞著難以言喻的感覺。
「阿城，他抓著我的手了。」顧凌爽喃喃說道，雙眸呆呆地抬起，對上宇文城寵溺的目光，臉上慢慢漾出笑靨，興奮不已，「阿城，他的手好小，卻也好溫暖。」
「沫沫喜歡他嗎？」宇文城寵溺地看著她，見她毫不猶豫地點頭，遂繼續誘|哄，「那沫沫願不願意抱她？」
只要她喜歡，他便願意將懷裡的孩子當成是自己的，只要她喜歡……便好。
顧凌爽聞言，嘟起了嘴，看了看寶寶吧唧嘴巴，她也甜甜一笑，怯怯伸手去接過……
臉上儘是新奇，當寶寶到她懷裡，顧凌爽只盯著他瞧，每一個表情裡都是喜悅。
小寶寶的手胡亂的揮舞了幾下，那雙大眼也一併看著顧凌爽，癟癟嘴，突然哭了起來……
這一聲哭啼，徹底亂了所有人的心，宇文城瞇著眸注視著顧凌爽的反應，見她一臉無錯，最終抬起眸，對上他的視線。
她的眼裡，有淚，還有……
「他不是我的孩子。」顧凌爽走上前，將哭鬧的寶寶塞回宇文城懷裡，一步一步後退，搖頭，「他不是的，不是的……」
原本穩定下來的情緒，再次瀕臨瓦解，顧凌爽一邊哭著呢喃，一邊四處搜尋，「我的孩子呢，你把他藏到哪裡去了，我的孩子……」
宇文城立刻將懷裡的孩子交給玄璜，便上前抱住大哭的顧凌爽，柔聲安撫，「他是，只是他不夠乖，沫沫要耐心，哄哄他。」
「他不是，你騙我！」聲嘶力竭，她在他懷裡掙扎，哭泣，他卻只恨自己，連謊言也無法再繼續。
「沫沫，我們的孩子已經……」
「你把他藏著了對不對？你告訴我他在哪裡，我自己去。」顧凌爽瞪大雙眸，大聲地質問，眼裡的恐懼，一覽無餘。
宇文城靜靜回視她，吐出那句可怕的事實，「沒有孩子。」
啪！
她給他的回應，便是一耳光，再次在他臉上留下鮮紅的掌印，而她一併從他懷裡掙開，在衣櫃的暗格裡依次尋找。
宇文城閉上眼，眉心狠擰，臉上是一陣酥麻，心裡卻早已千瘡百孔。
是他，是他自己將彼此推向這一步，是他自己……將她折磨得近乎瘋了。
雙眼透著慌亂，顧凌爽依然在尋找，當她打開最底層的一處暗格，忽然眼前一亮，抱著從衣櫃裡拿出的東西，寶貝地護在懷裡，甜甜笑著，「寶寶，寶寶，娘親終於找到你了。」
「寶寶乖，娘親不會讓任何人再帶走你。」顧凌爽說著，一邊防備地盯著宇文城看。
玄璜等人並沒有推出房間，此時即使看不到那人的表情，也能從他僵直的背影裡，讀懂一些情緒。
林宛如皺眉，想上前說些什麼，宇文城卻趕在她前一步，突然出了聲，「你們都下去吧。」
他的目光停在她身上，話語裡也是平靜無奇。
玄璜點頭應了一聲，便帶人離開，林宛如是最後一個退出的，當門還未完全合上，就聽裡面一道輕微的響聲，她順眼看去，霎時緊緊捂著嘴，雙眸裡一片淚花。
玄璜見她這般，將孩子交給一名侍衛，才走到林宛如面前，安撫的話未出口，倒是被門內的一幕，驚得無法言語。
透過那些微的門縫，那個人依然背對著他們，雙膝跪地……
從小到大，即使面對皇帝，也只是半跪的爺，竟然對著王妃……
玄璜抿緊唇，繞過林宛如，直接合上了房門。
王的卑微，從來都不能與人分享，只除了那個要與王一生相伴的人……
*
燭火搖曳，她依然蜷在角落裡，懷裡的那個包袱是之前她央著他還給她的，至於那封休書早被他撕毀，剩下的，就只有她重視的一些東西。
宇文城靜靜跪在她面前，看到她警惕的模樣，苦澀而笑，「沫沫，對不起。」
「是我殘忍，仗著你對我的愛，便一直肆意傷害你，甚至……」害死了我們的孩子，也將你折磨成這樣……
肩上的劍傷隱隱作疼，似乎一點點，傳輸到心口裡，宇文城垂下眸，臉上還有她掌摑後的紅印，映襯著臉上的蒼白，此刻的他，再無半絲往日的高貴。
這樣的他，不明為何，會讓她的心，好疼好疼……
顧凌爽呆呆盯著他看，又看了看懷裡的包袱，一隻手撐著慢慢爬進他的懷抱……
「阿城，你哭了嗎？」她吸了吸鼻子，抬起淚眼朦朧的雙眸，盯著他看，一邊抬起衣袖，為他擦拭眼下的一滴濕潤。
「阿城，不要哭了好不好？只要你以後不要把寶寶藏起來，沫沫就不怪你了。」她輕輕抽泣著，伴著那哽咽的聲音，格外令人心疼。
宇文城沒答話，將她按進懷裡，有那麼一刻，他是感激的，至少她還沒有完全放棄他，她，還會心疼嗎？
彼時，顧凌爽在他懷裡，哭得梨花帶淚，「阿城，你不要哭……不然……不然沫沫心裡會好難受……」
他歎息，吻著她眼瞼下的淚，憐惜地輕哄，「沫沫，別再用這種方式折磨我，別再……離開我。」
一字一句，透著沙啞的旋律。
顧凌爽抽了抽鼻子，討好地點頭，「阿城要是不藏著寶寶，沫沫就不會離開你的，我們拉鉤。」
她稚氣地伸出小指頭，臉上還掛著淚痕，那模樣，天真可人。
宇文城對上她期待的目光，寵溺一笑，伸出手，勾住她的小拇指，「好。」
彼此勾纏，緊緊相繞，就好像他和她的一生，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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