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我嗎?」
如果他不相信,那她說再多,也是徒勞。
「相信。」
這一次,他沒有任何猶豫,堅定的目光鎖住她,一字一頓,「沫沫,你說的本王都信。」
兩個人經歷了那麼多,他只肯相信他的直覺,她可以騙任何人,卻絕不會騙他。
所以,他相信她。
眼眶,泛著潮濕,顧凌爽再也忍不住,撲進他懷裡,雙手摟著他的脖子,也不管是不是有旁人在,將眼淚全蹭在他身上,發洩著委屈,「阿城,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聲音透著沙啞,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我只是擔心溫姑娘踩到茶杯的碎片,才想將她推開,可是後來……她卻還是摔倒了,我……」
「好了,我知道了。」他伸手覆住她的唇,柔聲哄著,唇線貼著她的眼眸,細細吻著,「沫沫,別哭,我都明白。」
「阿城,你不怪我麼?我害溫姑娘受傷了……」
宇文城失笑,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濕痕,還真是個傻瓜,即使他再怒,可一看到她這副淒楚的樣子,他哪裡還捨得怪她半分?
將她攔腰抱起,宇文城打算先送她回臨湘閣,至於她為何會在夏皖樓,他都會查清楚。
步子並未邁開,在他出門之前,床榻上的女子已然醒來,喚住了他,「阿城……」
同樣的呼喚,讓顧凌爽心口一窒,下意識收緊了雙手,似乎這樣就能將他抓得更牢一些……
可終究,他不會只屬於她。
宇文城放下懷裡的顧凌爽,讓她在桌前坐著,「乖,等我一會兒。」
等,等,她似乎一直都停在這個字眼上。
宇文城見她並未回話,溫熱的唇便覆上她的額頭,又伸手捏了捏她的頰,保證道,「這一次,不會讓你等太久。」
太久,又是多久呢?
顧凌爽低著頭,悶悶地細數著指縫中的時間,宛如空氣一般安靜。
宇文城按捺住心疼,回到了床榻,靜靜看著臉色依舊蒼白的溫晴夏,「傷口還疼不疼?」
溫晴夏沒答話,微微抬起雙眸,「城,抱我。」
兩個人的時候,她只會喚他城,至於阿城那個稱呼,是她知道那個女子這般喚他之後,她故意地去爭搶,卻不料,有些東西你越是握得緊,消失得越快。
宇文城歎息,瞥了一眼耷拉著腦袋的顧凌爽,才伸手將溫晴夏納入懷裡。
眼角劃過一抹精光,溫晴夏伸手攬住他的同時,將唇遞上,宇文城擰眉,偏頭避開,那枚熱切的吻落在了他的唇角,也讓他的眼底染了怒意。
溫晴夏一愣,就察覺下顎一緊,她疼得捏緊他肩上的衣袍,發出淺淺的嗚咽,「城……」
殊不知,這樣一幕,看在顧凌爽眼裡,親暱異常。
他怎可,在他吻了她之後,再去與另一個女子耳鬢廝磨,就不嫌髒麼?
心裡,染了陰霾,顧凌爽第一次,突然不想停在原地等待,抹去眼角的濕痕,她提著裙擺衝了出去,只剩落在原地的月白玉釵,閃著微亮。
宇文城察覺之際,眉心微擰,要去追趕,腰身卻被溫晴夏攬住,「城,你愛上她了是嗎?你說會娶我,會愛我一輩子那些話,都是假的嗎,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拋卻以往的自尊,她此刻只想留住他,隱隱感覺,若是再不爭取,她就快失去他了,十幾年的情分,竟比不上一個顧凌爽,令她心慌。
瞇著眸,看著腰間上她的雙手,宇文城又看向消失在門邊的身影,忽而冷冷一笑,「夏兒,本王說會娶你,會疼你,卻沒說過愛你,不是嗎?」
對於愛這種字眼,他一向都是吝嗇的,吝於對每一個人說,甚至,是她……
溫晴夏咬牙,鬆了手,而後笑得嘲諷,「原來,你也和天下其他男人一樣,懂得始亂終棄,宇文城,你別忘了,你說會讓我做你唯一的妻,而我的肚子裡,可能有了你的孩子,你……」
「本王會娶你進門。」宇文城淡淡打斷她的話,眸底閃過一抹情緒,才為她掖好被角,淡淡看向立於一旁的紫鳶,「玄璜,將人帶下去,杖責五十。」
「城,你……」
「還用本王明說嗎?她為何無故出現在夏皖樓,夏兒,別說這事與你無關。」宇文城語氣平靜得厲害,站直了身子,才道,「今天的事,本王不希望還會有第二次。那個女人,本王不希望你再對她動別的心思。」
溫晴夏瞪大雙眸,左手狠狠嵌進肌膚裡,就見他往外走去,紫鳶也一併被拖下去,甚至聽得到棍棒落下的聲音。
她知道的,他在故意折磨她,因為她害那個女子被所有人討厭,所以他便開始折磨她,全然不顧以前的情分。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不是那個事事順著她,對她獨寵無邊的宇文城了?
也許,她當初就不該勸他救下顧凌爽,不,準確的說,應該是……
顧沫。
眸色,微微沉下,溫晴夏的眼裡一片冷然。
*
一路逃出夏皖樓,顧凌爽伸手拭去臉上的淚痕,告訴自己不能再哭,又有什麼好哭的,早該知道的不是嗎!
宇文城,你就是一混蛋,混蛋!
不知何時,她已經立在一方池塘前,咬住唇,她蹲身就拾起一塊石頭,用力扔向河中心,「混蛋!」
似乎解氣了些,她又接二連三開始亂扔,直到聽到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喚她,她驚得鬆了手,石頭就這麼落在腳上,疼得彎了腰。
「砸到哪只腳了?把鞋脫了,我給你看看。」連天墨倒料不到會害到她,蹲在她面前,緊張地碰了碰她的腳背,卻沒得到她的任何反應,不禁疑惑地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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