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皖樓,大得不可思議,很難想像在王府的一角,還會有這樣一個奢華的存在。
顧凌爽始終面無表情,穿過幾條長廊,清晰可見一群婢女候在一側,見了她,紛紛行禮。
記得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氣勢上一強,戰鬥就贏了一半,說的就是現在的溫晴夏吧?
想著,不禁莞爾,都這種時候了,她竟也會有心情開玩笑。
前面,紫鳶走得很快,似乎怕她主子等太久,而顧凌爽也命令自己走快些,免得被人看不起。
最中心的廂房裡,門被打開,紫鳶進去知會了一聲,才讓顧凌爽進去。
眉心裡透著極度的不悅,顧凌爽一進門,便將門狠狠拍上,看到坐在貴妃椅上的女子時,微微聳肩,「抱歉,風大,手滑了。」
給下馬威,誰不會!
溫晴夏靜靜地看她,隨即斂了異樣,面帶微笑,「是我唐突了,身子不適,不得不讓王妃娘娘親自過來這一趟。」
顧凌爽生平最討厭的就是虛情假意這套,走近溫晴夏,她微微一哂,「下次若是有事,溫姑娘還是養好身子,再去臨湘閣拜訪,免得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溫姑娘恃寵而驕,連本妃也不放在眼裡!」
溫晴夏微微皺眉,起了身,「晴夏不知哪裡開罪了王妃,還望娘娘海涵。」
「海涵?」顧凌爽輕哂,直直看向門邊的暗影,嘲諷更濃,「本妃可不敢,溫姑娘一個普通的婢子都能威脅本妃,本妃有什麼本事海涵!」
「紫鳶,你做了什麼!」溫晴夏擰眉,聲音染了憤怒,紫鳶聞言,立即推門而入,跪在溫晴夏面前,「主子,奴婢只是按照您的吩咐,將王妃娘娘請過來。」
「請?紫鳶姑娘的用詞未免也太草率了,本妃的婢女都被你傷成那樣,你也配用請?」顧凌爽肆無忌憚的態度,讓溫晴夏也微微皺眉,「王妃娘娘,也許紫鳶的方法不對,我帶她向您賠罪,但我請您過來,只是想好好相處,畢竟以後都是姐妹……」
姐妹……
顧凌爽身子一震,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卻不說話。
溫晴夏見狀,示意紫鳶退下,才徐徐道,「昨晚阿城說,過年後便娶我進門,而在此之前的每個晚上,我都不會和你爭,只希望王妃娘娘能夠看在……我昨晚勸說他去你那裡休息的份上……」
「你再說一遍!」顧凌爽眼裡染了猩紅,食指指著溫晴夏,身子也開始隱隱顫抖。
溫晴夏沒回話,眼眸如有似無地看向床榻,順眼望去,床榻邊的鐵架上,一身暗紫錦袍掛在那裡,她怎會不認得呢?那是他昨晚離開之前的那一件外袍,而今早出去之時,穿的卻是另外一件。
原來,他的確是來過這裡,所謂的離開,不過是打算來夏皖樓,徵得溫晴夏的同意是嗎?
手指緊緊握成拳頭,顧凌爽忽而一笑,勉強撐住桌子才能穩住最後一絲尊嚴,涼涼看向溫晴夏,「溫姑娘找我來,如果是炫耀,那大可不必,那個男人我不會要,你要是那麼在意,便拿去好了。」
溫晴夏擰眉,上前想要扶住顧凌爽,而衣袖卻不小心帶動了桌上的茶杯,碎片灑了一地。
顧凌爽微微皺眉,看到溫晴夏一個步子不穩,差點踩在碎片上,她一驚,伸手就將溫晴夏往旁邊推去……
本是沒多大的力氣,溫晴夏卻往後踉蹌了幾步,腳跟沒站穩,便跌了下去,後腦撞上桌案的一角,霎時陷入昏迷……
只是一瞬,顧凌爽甚至還無法消化眼前的事實,就見門被推開,紫鳶見狀立即抱起昏迷的溫晴夏,「主子,主子,您醒醒……」
「我……」顧凌爽不知該說什麼,跟著起身,那一刻在紫鳶眼裡看到了一絲陰鷙,她心一疼,急著解釋,「我不是故意的……」
喉嚨一緊,紫鳶早已扼住她的呼吸,冷冷一哂,「如果主子有什麼事,你就等著陪葬。」
後背被推得撞上房間的紅木柱,隱隱發疼,顧凌爽卻只是呆愣地站在原地,看著紫鳶帶了林宛如過來,看著形形色色的丫鬟進出,最後……
看著他步伐急促地走至床榻,將昏迷的女子擁在懷裡……
「夏兒?」他心疼地喚了幾聲,都得不到回應,看著床邊的紫鳶,他的嗓音也冷了幾度,「你就是這麼照顧你主子的?」
那質問的語氣,熟悉異常,顧凌爽記起以前,秋水沒顧好她,他便是這般發怒的,那時的她心裡隱隱有些觸動,甚至天真的以為他只會對她這般緊張。
如今這樣一幅畫面,刺疼了她的眼,顧凌爽低著頭,依然站在門邊,不發一語。
宇文城是在聽完紫鳶的控訴後,才抬頭看向門邊。
那時,她微微低著頭,雙手拚命拉扯著裙擺的一角,甚至可以看清她微微顫動的雙肩,他不知道紫鳶所說的話,有幾分真實,但那個小女人膽怯的模樣,卻蟄疼了他的心,讓他鬼使神差地放下懷裡的溫晴夏,起身,走到她面前站定……
視線裡忽然多了一雙黑色長靴,不知為何,顧凌爽忽然一瑟,腳步往後挪,背部再次抵上牆壁,透著一股疼楚,她一抖,下一刻身子便被他拉進懷裡,伴著那低低的聲音,似乎……有憐惜……
「告訴本王,發生了什麼事?」他不相信紫鳶的話,他想聽她親自解釋,善良如她,定不會那般對待夏兒,沒有哪一刻他比此時更加堅定。
顧凌爽沉默了許久,才一點點抬起頭,目光掠過紫鳶,找到了一絲恨意,她抿唇,最終沒有任何解釋,反倒只是輕聲問他一句,「你,相信我嗎?」
————
同樣謝謝55mm6寶貝的紅包,加更的話~~如果速度可以,就在凌晨加一更,大家明天再看吧,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