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抓起來,不管死活!」店小二的聲音適時響了起來,似乎被他的能力震懾到,又詭異一笑,「宣王爺,如果您暫時還想要這條命,就乖乖就範,不然這麼僵持下去,到時候即使我不殺你,迷魂散的威力也夠讓你魂飛魄散的。」
聽到這話,反應最激烈的卻是顧凌爽,「你什麼意思?」
店小二揚起嘴角,沒有立刻回答,僅是讓弓箭手就位,一支支箭矢全數射向中心處的兩人。
眼眸微瞇,宇文城環住懷裡的人,旋身,就行駛輕功,踩著幾名黑衣的肩,突出了重圍。
腳跟一落地,顧凌爽大喜,拉著他就要往對面的樹林裡跑,而身後的人微微一頓,她狐疑地回身,就見一口污血從他唇裡吐出,打濕了他胸前的衣襟,一時間,她大腦一片空白……
「宇文城……」
他眉心微擰,卻僅是抬手,不以為意地拭去血跡,指尖扣住幾枚銀針將要對著圍過來的人撒去,卻被顧凌爽抱住了手。
她的目光裡有濕潤滑過,死死握住他的手,「別再用內力了。」
肯定是那迷魂散,牽制住了他的內力,如果繼續使用,她怕他出事。
眸色依舊淡漠,他抽出手,看著衝來的人群,眼裡閃過一抹嘲諷,「王妃還有更好的方法?」
這迷魂散,並不是今日中的,昨日在那家鬧市裡的酒樓裡,迷魂散就已經悄然放入餐食裡,只是現在才發作而已,而這幫人就是掐准了時機,將他最後的活路給斷了,可他卻沒這麼好打發。
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他看她無措的樣子,揚手又是幾枚銀針,賜死離他們最近的人,可迷魂散的威力便是封住內力,即使他可以衝破那層阻礙,也無法承受那股反作用力,傷至心脈。
額上的汗水往下滴,宇文城淡笑,倒是第一次這麼狼狽,而身後的人不知何時沒了蹤影,他擰眉,眼眸剛開始搜索她的身影,她就擋在了他的面前,手裡握著不知從哪裡拿來的佩劍,背對著他,即使雙肩抖個不停,她卻依舊倔強地不讓他出手,「宇文城,你好好保存體力,我,我來對付他們。」
她明白,如果說讓他先離開,他肯定不會答應,那麼在此之前,她就努力拖延時間,至少,等待救援,她不明白在這個關鍵的時刻,玄璜去了哪裡,安景徹為何又不見蹤影了?
眼眸觸及面前那血腥的場面,她臉色發白,想吐,卻又得在面對那一個個逼近的身影時,穩住氣勢。
打鬥停了下來,那名店小二過來,眼裡一派的輕蔑,「想不到堂堂宣王爺,竟需要一個女子保護,嘖嘖……」
「我的男人,還輪不到你這混蛋說三道四的!」她怒,握緊手裡的佩劍,卻只引來對方輕蔑一笑,「宣王妃,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你隨便選一個人單挑,打贏了我就放你走,怎麼樣?」
很顯然,這是故意的捉弄,她卻當了真,「還有他。」
「宣王妃未免也貪心了點。」明知這女人不可能贏,店小二依然故意取笑道。
顧凌爽其實也明白這可能性很小,垂眸看了看手裡的佩劍,她才又繼續,「那如果我贏了,你們就讓他走,反正我們家王爺很愛我的,如果我在你們手裡,就可以威脅到他,你們不虧。」
她說這話,其實是心虛的,他本來一直只當她是寵物,即使在她死後會有一點點失落,也是可以通過時間遺忘的。
心裡,突然湧現出了好多落寞的情緒,她一笑,轉頭看他,「爺,要是我不幸死了,記得給我立個牌坊。」
他擰眉,一手揮落她手裡的佩劍,將人直接扯進懷裡,冷冷一笑,「你還真會給本王惹事。」
她手心一疼,就見他揚手做了個手勢,頃刻間,玄璜還有數十名黑衣人從天而降,將他和她護在一個圈裡。
一旦出手,就不可能再查到對方的指使者,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宇文城才一直沒讓玄璜現身,本該是計劃著利用自己,引出幕後指使人的線索,卻不料計劃裡,還有一個她。
一切的一切,逐漸脫了軌,他閉眼,斂去煩悶,才下了令,「殺無赦。」
簡短的令,預示著這次埋伏的失敗,玄璜淡淡看了顧凌爽一眼,就返身,與眾人進入了戰鬥的行列裡,兩方人馬,混在黑衣裡,分不清誰是誰。
血腥味四起,對於顧凌爽來說,無法適應這樣的殘忍,下意識摀住唇,她險些往前栽去。
他適時過來,手圈住她的腰,顧凌爽抬起雙眸,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袖,「我是不是,又給你惹麻煩了?」
既然他能夠在一瞬間召集玄璜過來,就說明,即使他中了迷魂散,也一定是故意的,而她,似乎將他的所有計劃都弄砸了,還自以為是地認為是在幫他。
「你不就會惹禍麼?」他輕描淡寫地答道,目光停在她細緻的臉上,心裡一絲不悅升起,不是為她破壞的計劃,而是當那些人故意捉弄她的時候,她竟會傻傻的相信,甚至真打算和那些人比試。
這女人,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
而顧凌爽低著頭,耳邊的戰亂似乎已經消停,也對,他身邊的人那麼厲害,解決這些人,還不是幾分鐘的事,而她卻像個傻瓜一樣,做著自以為是的事。
不知為何,眼眶濕熱一片,她的雙手縮在背後,先前因為他粗魯地揮開劍,她的手心裡被不慎劃出了一道口子,此刻,竟隱隱發疼。
而他,就這麼看著她,分不清什麼情緒多一些,當玄璜的提醒聲響起時,她才抬眸,從那店小二手裡射過來的箭矢,正好向她這邊,如果說之前的那一次,是她不願意躲,那現在這一次,便是沒力氣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