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玉瑤聽見清顏走了過來,看她身子有些虛弱,反而覺得不好意思了,「本想來看看弟妹,反而累著你出來。」
「姐姐莫見怪,妹妹衝撞了太夫人,所以正在屋反省,」清顏對簡玉瑤微微一笑,雖然她的肚子微凸顯,倒已顯像母愛的韻味了,簡玉瑤明白地點點頭。
清顏又對兩位守門的婆子說道,語氣不重,但是給人一種壓迫感,「兩位媽媽,太夫人只是讓我禁了足,不曾說過不讓人進來,坐牢還允許人探監呢,你們若是這樣的話,我便讓人告到太夫人那裡去,說你們拿著雞毛當令箭,看她老人家在怎麼處理?」
兩位婆子面面相覷,隨後各後退了一步,簡玉瑤扶著秋香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還不忘說道,「狗眼看人低的,以為有了奶奶撐腰就狐假虎威。」
「大姐~~」清顏安慰道,「和這些人犯不著生氣。」
「弟妹,你不知道,剛剛那二人居然明目張膽地找我要銀子,說不給銀子就不讓我進,我不是心疼這幾個銀子,而是欺人太甚了。」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小心我那小外甥以後總是氣嘮嘮的,」清顏開著玩笑,都得簡玉瑤笑了開來,「還是弟妹心寬些。」
進了花廳,沾花關了門,這外面已有些許冷風,簡玉瑤又是孕婦,吹不得冷風。
「怎得你這屋子還不點了炭爐,這要是入了夜,便會冷了些,庭兒不在你也要顧著自己一點,這些個丫鬟也使喚起來,莫要苦了自己,」簡玉瑤看著空空的廳口道。
「稟大小姐,」紫玉上前一步,屈膝道,「奴婢今日去外院領炭爐,那婆子說到十二月才能領炭爐,今日給奴婢帶了個手爐出來,還是一些石炭,大少奶奶根本用不得。」
「這都十一月初七了,為何還不能領炭爐,哪個婆子說的,明日你帶我去瞧瞧,真真是沒了規矩了,連你們大少奶奶的炭爐也要剋扣。」簡玉瑤不平地說道。
清顏抿著嘴,看來太夫人是要好好教教自己規矩了。
「姐姐,莫惱了,怪妹妹不好,衝撞了太夫人,你還是別為了妹妹再衝撞太夫人了,省的父親夾在中間難做。」清顏勸道。
「弟妹放心,庭兒臨出發時路過我家門,托我好好照顧著你,我可是答應了的,若是你有個好歹,庭兒還不怨了我。」
清顏聽了簡玉庭對自己的牽掛,心中的思念又被勾了出來,他現在到哪裡了?
「弟妹?」簡玉瑤喚道,見清顏陷入深思中,便推了一下她,「弟妹,你沒事吧?」
清顏搖了搖頭,有些自嘲地說道,「有些走神了,姐姐莫怪。」
「我也該走了,去看了一下娘,順便看一下你,等玉欣出嫁了,得空我就過來陪陪說說話。」簡玉瑤起身,清顏略加留了一下,見她執意回去,便送她到了門口才返身回屋。
夜深人靜,除了沾花的鼾聲之外,只有外面桂花樹的颯颯聲,清顏睜著漆黑地眼眸,腦中滿是簡玉庭的身影,時而冷峻,時而溫情,而是耍潑,時而沉穩,那個在她面前最為真實的男子,已是深深地嵌入了她的心坎上,如今人不在身邊,反而對自己的情感越來越清晰。
她挪到簡玉庭的位置,聞著他的留下的氣息,閉上眼睛,猶如他還在身邊一般。
第二天被一陣鑼鼓聲吵醒,清顏揉了頭腦門,想起今日簡玉欣出嫁,定是熱鬧非凡了,守在門外的婆子開始發牢騷了,「二小姐出嫁人人都得了賞,唯獨我們兩個苦命的,在這裡吃風含沙,如果我們不再撈一點的話,怕是要兩手空空了。」
「姐姐說的是,但是你瞧瞧昨日,裡面那位也不是好捏的柿子。」
「那能怎麼樣?還不是被禁足,一會兒我去找了全媽媽去。」
「甚好,全媽媽定會幫了我們的。」
早膳過了之後,那鑼鼓的聲響才停歇,隨即便是震耳欲聾的煙花和爆仗,聽說是每個院子和每條路前都放了一遍,清顏無事便去了庫房選了冬裝出來,七十二套嫁妝中有三十四套是冬裝,全是老太君按著嫡女分身讓人裁的,看著這些衣裳,清顏想起了老太君的寬厚和大量,也想去了那些在莊子的日子,哪裡是現在這種猶坐牢籠一般呢。
回去時,見白總管正在院子裡徘徊,清顏忙上去蹲身行禮,「白叔。」
「當不得,大少奶奶,」白總管謙遜道。
清顏作了個請進的手勢,白總管微低了一下頭,走了進去,清顏看著這個白總管亦是個極為懂規矩之人,見清顏不在屋裡,便在門外候著,省得污了清顏的清譽。
白總管原是簡越身邊的貼身小廝,後來簡越明成了侯爺,他便成為他的最力助手,承擔一府總管之職,一直是簡越明最信任的人之一。
「白叔,請喝茶。」清顏以禮相待,也是因為公爹待她和善,讓她心生的尊敬之情,對他身邊的人自然也是禮待。
白總管也沒拂了清顏的好意,端了茶喝了一小口之後,說道,「小的過來是奉了老爺的吩咐,給大少奶奶準備過冬要用的東西,一會兒就讓人送過來。」
清顏有些感動,就為這麼一點事情,簡越明居然會讓白總管親自跑一趟,「有勞白叔了,替我多謝父親掛念。」清顏起來欠了欠身子,這是對簡越明行的,白總管自然收下了。
「那小的先回去覆命了,大少奶奶若是有事大可讓人去外院直接找我。」
「謝謝白叔,」紫玉送了白總管出去。
「大少奶奶,為何不與白總管說一下食材一事?」沾花疑惑地問道,白總管既然都來了,也不過一兩句話的問題。
「昨晚大姐定要去叨擾父親了,若是在為一點小事去煩他,我豈不是太不孝了。」清顏眼中的簡越明絕不是一個平凡的閒散侯爺那麼簡單。
「可~~~」清顏吃食是在太差了,沾花看著清顏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