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一下子就清靜下來了,清顏開始有些想念簡玉庭了,雖然她不過問他的事情,可總會莫名其妙地擔心,畢竟那些黑衣人她也略微見識過的。
可事與願違,沒過一會兒,擒風匆匆而來,而且全身武裝,身穿了一件青鐵鎧甲,腰帶著佩刀,「大少奶奶,邊城有情況,大少爺稟了聖上,聖上讓大少爺即刻啟程去邊城助二爺一臂之力,大少爺他不方便過來,派屬下和大少奶奶說一下。」
怎麼說走就走?清顏愣了一下,扯開一個笑容說道,「那你好生照顧著大少爺,就說我等他回來。」
「是,」擒風應到,從懷裡拿出一個黑色緞面荷包遞了上去,「這是大少爺讓屬下交給大少奶奶,若是有事那這個去杏花樓找追月。」
清顏接了過來,放在手裡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擒風朝清顏的後面看去,眼神中有些失望,「那屬下告退了,大少爺還在城外等著屬下。」擒風一拱手,轉身要走。
「等等,」清顏攔了他,「你稍等等,紫玉快回來了,你該親口和她說一下。」
話音剛落,紫玉拎著一個手爐和一些回來了,見到擒風這副打扮有些吃驚,清顏去了內室,將地方留給他們這對小情人說話。
打開黑色緞面荷包,從裡面滾出一隻黃玉,這不是倉暮山頂上機關的玉鑰嗎?清顏放在手裡細細摩挲,就好像能感受到他溫暖的手一樣,越想他時他卻要離開。
「大少奶奶,」紫玉紅著眼走進來,將手爐放置在桌上,「外院說只有到了十二月才會供應炭爐,現在只能給手爐。」
「放著吧,」清顏看了一眼紫玉,準時聽說擒風要去邊城所以哭了,回想如果是簡玉庭親口和自己說,自己會不會也會傷感?
紫玉見清顏有些失神,問道,「大少奶奶,大少爺他們會安全歸來嗎?」
會安全嗎?清顏也不知,她根本不知道他為何去突然去了邊城,她開始痛恨自己為什麼不多關心一下他的事情,床榻上他的氣息猶在,人卻已在城外,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會的,大少爺當年那般苦難都渡過了,不會再有什麼可以難到他的。」說這話的時候,清顏眼睛酸酸的,她轉了身,不讓紫玉看見她的難過,還有對簡玉庭的不捨。
「大少奶奶說的對,都是奴婢多事兒,徒惹了你傷心了。」紫玉笑著說道,淚水卻滑了下來。
「這是怎麼了?」沾花從外面走進來,見屋裡氣氛有些傷感,紫玉忙擦了眼淚,說道,「沾花姐,你怎麼進來也不出個聲,嚇死人了。」
沾花打趣道,「你也知道這麼大個人了還哭鼻子很難看啊。」紫玉破涕為笑。
清顏強忍了眼淚,將祥雲黃玉藏於腰間,問道,「都通知下去了?」
「是的,」沾花笑著回道,「剛剛奴婢回來,看道府裡熱鬧得很,來了很多官家小姐給二小姐添妝。」
這是自然了,侯爺的嫡親二小姐出嫁,多少人會想著來巴結,「別人的事兒少管,從今以後都安分守己些吧。」清顏吩咐道。
沒了簡玉庭在身邊,她更覺得這府裡生活猶如如履薄冰了。
「大少奶奶,用膳了,」廚房裡的毛媽媽端了晚膳過來,清顏斂了斂心神,走了出去,只見桌上一盆青菜湯和清炒胡蘿蔔,連丁點肉都沒有。
「毛媽媽,怎麼回事兒?往日沒豬肉還有雞肉,今日怎得清湯白水。」沾花說話急了些,毛媽媽朝清顏欠了欠身子,說道,「大少奶奶,奴婢就算再有手藝也是枉然,今日奴婢去拿了食材,也不過就這兩樣東西了。」
清顏細想了一下,太夫人的手也忒快了些,剛給自己禁了足,連食材也讓人動了手腳,這真是~~~~~她一時不知道怎麼說了,「算了,明日再去看看,今晚先將就著吃吧。」
用了膳後,天也黑了下來,清顏去了淨房沐浴,紫玉在內室給她點手爐。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聞著什麼味兒沒有?像是燒火的煙味。」沾花吸了吸鼻子道。
清顏卻沒有感覺道,「你是練武之人,這鼻子可真夠靈的,許是外面在燒什麼東西吧?」
「大少奶奶罵人也不帶個髒字,」沾花笑著給清顏擦拭身體,幫她穿好中衣以後,打開了淨房的門,一股子青煙溜了進來,「咳咳咳……」沾花揮了揮眼前的煙,看著紫玉正捂著嘴扇手爐,還不時地咳嗽著。
「紫玉,你點個手爐怎麼把屋子都燒著了?」沾花問道。
「沾花姐,大少奶奶,這碳不好燒,點起來都是煙,」紫玉回道,「咳咳咳」
「紫玉,先別扇了,」清顏蹙眉說道,這煙實在是熏人,一看便知這不是屋子裡用的碳,她跨出了淨房,讓紫玉將那些碳拿來,紫玉去了暖閣,拿了一籃子的黑炭過來。
「這些是用來燒火的石炭!」清顏細看了說道。
「什麼?」沾花驚訝道,「紫玉,你怎麼不看看清楚?」
紫玉委屈地說道,「沾花姐,我說了,我不要這個碳,可那外院的婆子說燒手爐的就是用這種碳,說炭爐的才用銀霜碳。」
「奴婢拿去換了它,」沾花忙蓋上了籃子。
「不用了,」清顏坐了下來,眼神飄到了窗外,「太夫人有心為難,去了也沒有用,把這些碳交給毛媽媽燒火用吧,可別浪費了,我怕時間久了,廚房連燒火的碳都會沒了。」
想不到清顏這麼淡然,兩個丫頭的心裡只發愁以後這日子該怎麼做。
「大少奶奶,大小姐在門外進不來了,」春芽掀簾而進,她從後院回來,看見院門口多了兩個婆子,正攔著簡玉瑤不讓她進來。
清顏忍不住扶額,為何會這麼多事情,連靜一下不都行,「沾花,扶我出去看看。」
沾花扶了清顏,到了院門口,瞧見兩個眼生的婆子果然攔著簡玉瑤,「兩位媽媽,為何不讓大小姐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