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哥哥,那疼她入骨的哥哥心口處綻開一朵妖艷的詭魅花朵,不斷湧出的,是他已經徹底結束的年輕生命。「黑墨玨,我要殺了你!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殺了你!」蘭子嫣淒涼的哭喊著,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
「就憑你?呵,好,蘭子嫣,我等你來殺我!」狠戾的說完,黑墨玨快步走出了貴賓區,身後傳來她撕心裂肺的哭聲。
恨吧,只有深入骨血的恨才能讓她有重新站起來的勇氣,也只有這樣的恨,才能讓他對她從此再也了無牽掛。
「咳……咳……」走到無人的樓道裡,他按住胸口用力咳了幾下,一股甜熱湧了上來,噴濺在了黑依的身上。「主人,您怎麼樣?」剛打開他的便裝上衣,黑依就看到那件白色的襯衫早已被血染紅,衣領處露出來的紗布也已經散開,她趕緊扶住他。
該死!一定是剛剛蘭子嫣掙扎時傷到了他,這個該死的女人!
「黑依,記住,對外要絕對保密我受傷的秘密。」正了正衣服,黑墨玨幽深的看了她一眼。
「是!黑依遵命。」
儘管黑墨玨努力想要掩飾,可當晚回到黑園,他還是看到了那個他最不想見的人。
「老爺!」見到黑廷耀,黑依單膝跪地。
「怎麼?我來看看你,你不高興?」他挑眉,威嚴的神情不變,墨眸卻緊盯兒子蒼白的臉色觀察。「少爺!」站在他身後的傑瑞恭敬的行了個禮,與雷恩退到了一旁,互換了下眼色。
做為侍奉黑家多年的老僕人,一個眼神,足以讓他們交換所有想瞭解的信息了。
「怎麼?看到我沒死,你不高興?」無視他審視的眼神,黑墨玨喝下一杯洋酒來到沙發上坐下,泰然自若。
「臭小子,你還在喝酒?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敢出去撒野,你想沒想過這一槍是擦著你的心臟進來的,有可能要了你的命?連麻藥都不打,你就是這麼違背你老子的?」
「如果不想斷子絕孫,你最好少管我的事。」閉目養神,他淡淡的說。
不錯,正如黑廷耀所說,殺手槍擊龍若軒時,黑墨玨來不及阻止,便用身體擋住了射過來的子彈,他故意調整到一個適當的角度讓子彈距離他心臟很近的角度打入身體,為了不影響後天的婚禮,取出子彈的整個過程他不允許醫生打麻藥。
黑廷耀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四處搜尋著。「我要看看我孫女!」
「後天的婚禮會如期舉行,如果不想永遠也看不到孩子,你最好不要有什麼過激的舉動,若軒是我的女人,更是我孩子的母親,我絕對不會讓她再受任何委屈的,就算付出生命,我也一定會給她一個名分!」他堅定的看著父親。
黑廷耀不悅的緊皺眉頭,卻也沒有再說什麼,這次的槍擊事件已經足以表達他的決心了,現在既然連孩子都已經出生了,如果再繼續反對下去,弄得玉石俱焚就不好了。
這小子真是越來越像他了!
「關於蘭丫頭,你有什麼安排?」蘭子威的事他已經聽說了,對於這個外表倔強內心脆弱的女孩子來說,失去了親人和孩子肯定是件殘忍的事情。
「安排?對於那些忤逆我的人,向來等待她們的都只有一個結果!」沒有抬眼,黑墨玨冰冷的說。
見他不願意多談,黑廷耀也不想再問下去了,畢竟他們都是成年人了,有能力去處理自己的事情。
「咳,我的專機壞了,要修上幾天了,該死的鬼天氣!」推了推金絲框眼鏡低聲咒罵著,黑廷耀逕自上朝樓上走去。
待樓上傳來了關門聲,雷恩快步上前恭敬行禮。「老爺看來是要留下來出席婚禮了,恭喜主人!」
黑墨玨沒有回答,濃密的雙睫輕顫了下,他的計劃終於成功了,他應該高興才對,為什麼他的心卻像破了個大洞般,無論喝多少酒麻醉自己,卻還是能清晰的感覺到那痛?
時間是一劑良藥,可以治癒人心底的任何傷痛,可它還有下一句——時間還是一劑催化劑,也能讓人心底的恨越發膨、脹。
兩天後,太陽西下,落日的餘暉還沒有褪盡,黑星酒店門前卻已經燈火通明。
星光璀璨的酒店門前擁滿了人,毫不誇張的說,能受邀參加黑墨玨的婚禮就是身份的象徵,在所有人的注目中,那輛黑色的限量款法拉利跑車如疾風般駛入眾人的視線。
車子在一個漂亮的旋身後停穩,一襲黑色的黑墨玨率先抱過女兒下了車,瀟灑的走到另一側將車門打開,龍若軒身穿一件鑲著碎鑽的白色吊帶連衣裙從車上下來,柔弱無骨的纖腰不盈一握,素白的葇荑交在他的手上與他相視一笑。
挽著他的胳膊緩緩步入大堂,成千上萬的媒體記者被隔在外圍不斷拍照,按快門的聲音連成一片,龍若軒不愧有鋼琴公主之稱,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與公眾見面,一顰一笑都如女神般高雅脫俗,卻不失東方女性的嬌柔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