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阿蕾不是那麼不負責的人,不可能在結婚當天去跳崖,這件事一定有人在背後搞鬼,決不可能像警察說得,阿蕾是自盡而死。」顧凱傑一直對當天的事心存疑慮。
「凱傑~你相信嗎?我今天看到阿蕾了。」
顧凱傑剛吞下去的啤酒又噴了出來。「咳咳 咳~真~真的嗎?」
「我只看到背影,但我覺得那個人就是阿蕾。」葉庭恩回憶著那個熟悉的背影「可惜我沒有找到她,就讓她這麼消失在人海中了。真沒用~」葉庭恩低下眼瞼,眼裡是深深的自責,沒有保護好林蕾,他的自責已像潮水一般吞噬著他。
「如果阿蕾在這個城市,那就好辦了。我們多派點人在這個城裡找。」顧凱傑一聽,眼裡也燃起了希望。
兩年裡,連林震東都放棄了,接受了林蕾已死的消息,不想留在這個傷心地,全家移民到加拿大。只有葉庭恩和顧凱傑兩個人堅信,林蕾沒死。一直在想方設法的尋找。
葉庭恩笑了,兩年來第一個微笑。舉起酒瓶,「為了再次見到阿蕾,我們乾杯。」兩年沉寂的心又開始火熱起來,為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顧凱傑「砰」的一聲,狠狠的與他碰了杯。一飲而盡,然後掐扁酒瓶摔到地上說:「阿蕾~我們一定會找到你的。」
匆匆一瞥,再無任何聯繫,那個熟悉的背影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再沒有任何線索拽在葉庭恩的手裡。茫茫人海,她~不知在哪裡!
出動了葉氏的所有的保鏢和沁心衛浴的人一起找,但那個背影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別說是林蕾,就算跟林蕾相似的人也找不到。難道真的像季艷婷說的那樣,是他思念林蕾過度而產生的幻覺。可是那個背影那麼真實的就在他眼前晃過,真的是幻覺嗎?
葉庭恩重新燃起的希望難道注意要失望嗎?都這麼多天了,一點消息也沒有。
站在辦公室的窗戶前,靜靜的看著窗外,手中握著「蕾」字的項鏈,項鏈的邊緣有些磨損了,這兩年來是他唯一貼身收著的東西,到哪都不落下。他握著的不是項鏈,是他的心。
兩年來,最無心工作的一天。心情甚是煩燥,不想工作,往門外走。百無聊賴,每一層都走一走。
他在電梯上看到保安把一幅精美的十字繡扛進了電梯。雖然這表好的十字繡背著他,但他覺得這感覺很熟悉。腦子突然閃過:「阿蕾,在你幹什麼呢。」
「繡十字繡啊,我又不是你坐在那裡等錢來,我不做就沒錢吃飯。」林蕾白了他一眼接著繡。
葉庭恩看著眼前這個十字繡為什麼透著一股那麼熟悉的感覺,十字繡不都是千篇一律的嗎?問道:「這幅刺繡哪裡來的?」
「葉總,這是莆嶺小學的女教師送來的,說是感謝您幫他們建成了新的校舍。但是那天下午您提前走了,她們沒感謝成,就把東西留下了。我們向劉秘書匯報過了,可都過了幾天了,劉秘書也沒有給我們回應,我們就想把這東西扛上去給您瞧瞧。」保安回答。
「幾天~哪一天送來的?」這個熟悉的感覺,葉庭恩立馬聯想到那天晚上的那個背影。
「您記得不,那天您提前走,有位老太太撞著您,您扶了她一把的那天。」保安對此事印象很深。
那一天,我回葉宅的那一天,我看到阿蕾背影的那一天。「馬上把這東西,送到我辦公室裡。」
「是」兩名保安把十字繡抬進了葉庭恩的辦公室。保安把十字繡抬了起來。
這時葉庭恩才看清上面其實不是圖~而是字。上面只有兩個用黑線繡上的「惜福」後面是用淡黃色的絲線繡成的飛龍的圖騰,還酒上了些螢光的粉末,倒把惜福二字映稱得頗為不俗。
葉庭恩扯開嘴角,微微一笑,這送東西的人也有趣,不是繡牡丹龍鳳的祥瑞富貴之物來顯示繡工,也不是繡一些錦上添花的句子來討好他,「惜福」要他知福而惜福,珍惜眼前事嗎?
葉庭恩突然心血來潮說指著沙發上那面牆說:「把它掛在哪吧。」
「好」兩名保安應聲而做。
把「惜福」掛上去以後,其中一句保安說:「對了,那女教師還寫了一封感謝信,在這呢,差點忘 了。」保安把感謝信掏出來。
葉庭恩接過感謝信,沒什麼興趣的瞄了一眼,以他的經驗,感謝信寫來寫去就那幾句話。著實,看得麻木了。突然全身的細胞都打起精神來了。全身好像無數道電流閃過。打醒了他漫不經心的大腦。
這字跡~這字跡~這是阿蕾字跡!
葉庭恩馬上信拆開來看。
上面寫著:
葉總您好,本來是想給您寫一封長長的感謝信來表達我們莆嶺小學給您的感謝,可是我想您做了那麼多善事,收到的感謝信應該也很多,早就看麻木了吧,所以我們莆嶺小學的全體師生用這幅十字繡表達我們的心意。您是福澤深厚之人,望您能將福澤多多贈與他人,讓您的福澤源遠流長。
莆嶺小學的全體師生,謝謝您!
葉庭恩看完信,他確定,肯定,這就是林蕾的字跡,林蕾沒死,真的沒死,這兩年的辛苦沒白費,這一輩子不會孤獨一世。一定是她,這世上不可能有字跡是一模一樣的,一定是她!
葉庭恩哈哈大笑,笑得歇斯底里,搞得兩個保安都摸不著頭腦。
阿蕾~好心有好報,指的是這個嗎?如果是的話,我願多做些好事,只求老天讓我早日找到你。
看到信件上的地址,葉庭恩迫不急待的訂好了飛往湖南的機票,不管是不是林蕾他都要去確認一下。其實他的心裡早就覺得一定是林蕾。沒有人能給他那樣的感覺,除非林蕾,林蕾用過的東西,她的字跡,每一個都能給他異樣的感覺。那樣自然溫暖熟悉的感覺,只有林蕾能給他。
下午兩點,葉庭恩出現在了湖南的黃花機場,一下飛機直接打了個車就往莆嶺鎮趕。剛開始機司還不同意去莆嶺,因為那地太偏僻,開進去了,很少可以搭別人出來的。後來是葉庭恩硬是把一趟的錢加到了兩千,司機才勉為其難的走。葉庭恩心急如焚迫切的想見到林蕾,竟忘了他身上除了一把手機和一個錢包以外什麼都沒帶。火急火燎的往莆嶺鎮中心小學趕。
但是司機也沒說謊,這地確實偏僻,他兩點多上的車,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5點45分了,莆嶺鎮中心小學都下課了。
葉庭恩來到校長室。
一進門校長就認出他了:「這不是葉總嗎?您怎麼來了?」
「您是於校長吧?」葉庭恩也聽出了他的聲音。雖然捐款建校他並沒有參與建設,但好多拔款的細節都是校長與他交涉的,所以他聽得出校長的聲音。
「是是是,我們學校感謝您啊。請問您到這來是為了?」校長見葉庭恩身邊一個人也沒有。隻身一來前來,不知為何。
「我是來找人的,你們學校不是去了兩個女教師送了一幅十字繡來嗎?女教師呢?我想見一想她。」葉庭恩急切的表情都寫在臉上了。
「她們,做得不好嗎?」校長擔心了。
「不是不是,她們做得很好,所以才想見一見。」葉庭恩說。
「哦,等一下,我叫她們來。」校長到辦公室去找了,不一會一個年輕的姑娘跟在校長後面來了。
這位姑娘有著小麥色的肌膚,大大的眼睛像山裡的清泉一般清澈,薄而細長的嘴巴綻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對著葉庭恩笑。
葉庭恩也禮貌的微笑回應。
「這是我們學校的田真老師。」校長介紹說。
「只有一個嗎?還有一個呢?」葉庭恩看到不是林蕾便問。葉庭恩掏出口袋裡的感謝信說:「這是哪位老師寫的?」
「這是白老師寫的,那天和我一起去葉氏送東西的也是白老師,可是我們的火車晚點了,到的時候你們都下班了。我們只好把東西放在保安哪裡。」那個叫田真的老師說。
「那~白老師在哪?」葉庭恩問。林蕾不是姓林嗎?怎麼突然變成白?如果是林蕾為什麼兩都不來找他?如果不是林蕾,這字跡又怎麼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哦~白老師這兩天正好請假回家照顧她媽媽了。」校長說:「她不在學校呢!」
「她家哪?告訴我,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問她!」葉庭恩太心急了,以至於臉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