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償債新娘 第4卷 V63
    她以為一切都會是那樣,按照媽媽的預想生活。

    可是,偏偏讓她遇到了葉少凌。

    這不是她所想的,卻還是發生了。

    「別跟我說對不起,你該知道媽從不怕自己苦累,是怕你到最後滿身傷痕,受人嘲諷。」

    淚自尤心悠深陷的眼中滑落。

    尤桐急忙用手去為媽媽擦眼淚,卻在下一刻泣不成聲。

    不只是因為自己心裡的難過,第一次她發現媽媽臉上深刻的皺紋,和消瘦的臉頰。

    媽媽老了,比她更憔悴。

    說要去陪媽媽看病,結果一直耽擱,她心裡愧疚自責逐漸增多。

    「媽,尤桐對不起您。」

    一對母女多日來的淚水在這一刻奔湧而出,她們心中都有各自的悲傷和擔憂,卻都為彼此小心翼翼地掩蓋著。

    舞飛進門之後看到這樣的情景,也忍不住落了淚。

    安慰過後,她陪著尤桐出去散步。

    自從上次回來之後,她只說了和葉少凌出了車禍對於那個精神病一樣的男人卻隻字未提。

    她也不問,一有空就這樣陪著她。靜靜的。

    「擔心他嗎?」看著一臉落寞憂傷的尤桐,舞飛說。

    「如果他死了,我不知道要怎麼活下去。」

    尤桐看著遠方那一片嬌艷的花,目光迷離。

    「既然這樣擔心,不如去看看他吧。知道了答案總比整日這樣擔心好,何況該面對的始終逃不開。」

    她轉過頭,看著舞飛。

    那眼中是早已堅定的神色,只是掙扎的讓人心疼。

    「既然早就決定了要去,又幹嘛耽誤時間呢?」

    舞飛微笑,「車我已經給你叫了,馬上到了。」

    終於又看到了她的笑,要奔向自己心愛的人就是這樣的心情吧,擋也擋不住,哪怕不知道那人此刻是否活著。

    坐上車的時候,她的心便一直無法平靜,急促的跳動讓她覺得慌慌的。

    其實她可以打電話給劉雲,可是每次拿起電話,她都開不了口。

    那來自心底的聲音已經無法平穩,她知道。

    無論如何,她總要去見他一面。

    無論是什麼樣的結果,她都要去面對。

    車子停下的一瞬,她沒有猶豫。

    熟悉的走廊,熟悉的病房。

    她先去找了劉雲,因為她找不到他的病房,即使找到她也進不去吧。

    不知為什麼,她從沒想過他已經不在了,而是一直堅信他仍然活著。

    劉雲見到她便對她的傷問來問去,直到尤桐急得直跺腳才將她帶到了特護區。

    劉雲說,此時正好三少爺午睡,所以家屬都不再只有值班的護士十分鐘看一次攝像。

    站在門口,她的心亂的厲害。

    知道他沒死,她該高興的。可是卻一直流著眼淚,此刻他與她之間只隔著一道門。

    她卻猶豫了,是不是該見他。

    如果不見,就此別過也許就是一生。

    一生多麼漫長,她要將他的臉牢牢的記在心裡,餘下的歲月這就是她的全部。

    到底,她還是推開了房門。

    他安靜的躺在那裡,他睡著的模樣依舊那樣安靜和祥和。

    他額頭上的紗布,晃疼了她的眼睛。

    那是她親手給他留下的傷,在她心裡做了疤。

    就這樣默默的站在門口任淚水流了滿臉,那是為她受的傷。

    「謝謝你沒死。」她只敢站在這裡對他說出這句感謝。

    葉少凌迷糊中覺得一陣心痛,安眠的藥力下睜開眼朦朧中似乎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那張臉上掛滿淚痕,滿眼憂傷的看著自己。

    「尤桐。」

    他努力讓自己的意識清醒過來,等到視線清晰的時候,眼前空無一人。

    葉少凌滿臉失望的又重新閉上雙眼,突然他猛然坐起,頭暈的踉蹌了一下卻還是下了地。

    他的眼死死盯著那扇開著的門,臉色焦急便快步走了出去。

    走廊裡沒有找尋到那熟悉的身影,他心中微疼,她沒有來。

    黯然神傷的轉身,他覺得世界突然間變得好小,壓抑的厲害。

    正在這時,有人叫住了她。

    「三少爺,尤小姐呢。」劉雲手裡拿著一些給尤桐準備的藥走過來。

    葉少凌一時間精神一陣,突然抓住劉雲說「她來了是嗎?」

    劉雲被他嚇了一跳,「是啊,我將她送到這的。她走了嗎?」

    她的後半句話還沒說完,哪還有葉少凌的身影了。

    尤桐坐在車裡心中陣陣酸痛,臉上的淚始終抹不幹。

    這樣就是永別了嗎?

    她與他以後再無瓜葛,從此不再相見了嗎?

    那陣陣酸痛,逐漸脹滿全身,撕咬的厲害。

    窗外的樹成排飛逝間被略過,可是它們卻此生扎根於此。

    不論風吹雨打,霜寒雪露,從此再不會轉移。

    其實有時候她很想自己便是一棵樹,不必參天高聳,不必筆直挺立,只求穩固一生。

    下了車,她擦乾淚痕。

    這一輩子的眼淚這幾天統統流光了吧,她自嘲著卻酸楚的難以控制。

    舞飛情緒激動的看著尤桐收拾著自己的那點家當,一把拉住她的手走到屋外空地。

    「尤桐,你怎麼能說走就走。」

    尤桐回來之後,只跟她說要離開便跟媽媽開始了搬家的準備。

    舞飛心中覺得難過,更多的是不放心。

    尤桐緊緊握住舞飛的手,淚水死命的屏在眼眶,半晌她除了哽咽一句話也說不出。

    心中對舞飛是萬分的感激和無限的內疚。

    她不想離開她,這個危難中她唯一的朋友,可是她又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從想到離開開始,她就一直不敢面對舞飛。甚至不敢對著她的眼睛再說出感謝的話和半句叮嚀。

    「尤桐,到底什麼事,你非走不可,難道這麼久我在你心中依然不是值得你信任的人嗎?」

    點頭的瞬間,緊繃的淚水成串落下。

    「是,你當然是。舞飛,我……」她哽咽著摀住嘴。

    平靜片刻重又抬起頭,「相信我,在零下五度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是朋友,現在更似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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