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是一九八二年仲夏的某一天,林業局放映隊來到了中腰站。林場大喇叭將這一好消息公佈之後,死氣沉沉的中腰站就像一鍋燒沸了的水,頓時熱鬧了起來。要知道這裡的文化娛樂已經匱乏到了接近原始社會了,因為遠離嫩水縣城至少五百華里,加上當時交通不便,那年頭一年能看上三場電影,對林場人來說是最大的奢侈和恩惠了。
林場沒有電影院,起初是露天放映,冬天凍壞過小孩,單位沒辦法就將原來的舊倉庫騰出來做了臨時俱樂部。不僅放映電影,也用於平時招開全場職工家屬大會。這間舊倉庫是大躍進的年代,職工們就地取材,用黃泥、土坯加松木三合一而建起來的。上蓋散房草經常漏雨,後來又在上面加蓋了小紅瓦。由於年年要在牆壁外面抹一層黃泥,儘管它的牆壁抹得差不多有一米多厚了,外牆皮還是擋不住裂開一道道閃電形狀的縫隙。近兩年這棟土坯房略微有點前傾,為了安全起見,不得不在露出的粱柁到地面之間支上了幾根粗木頭。房子外面好賴咱不說了,進了裡邊就更別提了,黑咕隆咚像一座年代久遠的王陵。
為了能提前一個鐘頭放映電影,楊書記安排民兵連長韓洪濤帶領幾個民兵將俱樂部的所有窗戶都用棉被封堵起來。林場男女老少搬著自己的板凳,早早的就鑽進了俱樂部搶佔最佳的觀看位置,林場人有兩件事非常積極,不用人督促,一是領工資,二是看電影。
那晚,估計就在電影開始放映的時候,我拽住小琴鳳的一隻手,先是躲進了村西邊的一片低矮茂密的灌木林。隨後又似鬼魂幽靈般穿過了苗圃地一段木板柵欄圍牆的缺口,越過一條沖水溝,像兩條泥鰍魚似的,一直鑽進了苗圃地蔥鬱的葵花地裡。小琴鳳嚇得心快蹦出來了,恐慌的兩腿癱軟,一手摀住了岔氣的小腹,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突然一個不留神腳下絆住了一根倒地的葵花桿,「媽呀」一聲,她一個踉蹌,向前撲去。我手疾眼快,一個急轉身攔腰接住了她,不然的話,小姑娘非摔個嘴啃泥不可了。我把少女扶住之後,順勢慌亂地環顧四周,豎起耳朵仔細地靜聽著周圍的動靜,心怦怦地狂跳,那異樣的驚恐神情,猶如剛出道的竊賊在作案,經驗不足似的。
七月下旬,葵花棵棵都有兩米多高,它們頭頂著金光閃爍的「圓草帽」,一顆緊挨著一顆,密密匝匝又似立正於操場上等待出征的百萬雄師。那一顆顆圓棋盤般的葵花頭,恰似青一色圍著黃圍巾的娃娃笑臉;茂密繁盛的葵花葉子,綠油油的很像掛滿了一串串的大象耳朵,裡面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植物的芳香氣味。
琴鳳姑娘喘息急促,渾身戰粟,不知是由於急促奔跑累得,還是因為緊張而嚇的,在朦朧的暮色襯托下,女孩兒那花蕊般艷麗的小臉蛋兒紅撲撲,熱辣辣的,靚美得就像在天上遭到了惡魔追擊而下凡避難的仙子。特別是她那一對神色不安的大眼睛,簡直就像夜空中亮晶晶的星星,烘托著整個北國盛夏繽紛七彩的黃昏。
葵花地裡黑影愈來愈濃,白晝的熱度已消退,氣溫逐步被微微的涼意所取代。北方晝夜溫差大,即便是七、八月間,白天熱的赤裸臂膀,晚上涼的也要加身衣服。小琴鳳出門時絨衣交給媽媽了,剛剛又跟著我跑出了一身的熱汗,繼而鑽入幽深陰涼的葵花地後,頓覺一股涼意侵入滾熱的心團。儘管沒有發現有人尾隨,小女孩的心依舊在嗓子眼那兒提留著。她也清楚自己不去看電影,跟著我跑到了苗圃地不是什麼好事,真若讓爸媽知道了非打斷她的一條腿不可。想到這裡,少女禁不住憑空打了個寒戰。
我那晚瘋狂的目的就是要切身體驗一回和少女性接觸的快感,沸騰的淫污充斥著我的頭腦,我已喪失理智了,根本無暇顧忌是否有人跟蹤而至。此刻全場人都在俱樂部裡看電影,唯有我抓住了這一天賜良機,少女已被哄騙到了葵花地,任由我瘋狂的發洩,盡情的蹂lin。
那一刻。我的嘴臉一定非常扭曲,從我的口中呼出的粗氣吹動了少女一頭秀髮,而我那一雙燃燒著淫火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在少女的臉上。少女這張鮮嫩的臉蛋和衣裙內包裹著的溫馨芬芳的ting體令我夢寐以求,想入非非呀。對於淫徒來說一切再不是千萬次的夢幻,zi慰,畫餅充飢了;激昂,亢奮,buo起——我已身不由己,膨脹的身體如墜雲山霧海之中。
小琴鳳恍惚間也隱約意識到我的神情有點兒不太對勁,,男女之事她朦朦朧朧也懂得一些,因而,不覺臉上的玫瑰紅暈加深了,又淡了下去,復又浮上臉腮。關於男人和女人那種脫光衣服見不得人的事,對少女來說有一絲誘惑,有一點兒懼怕,更滿含著十分的羞澀。一陣微風穿透密密的葵花叢吹透了我那麻醉緊張的神經,我感覺週身一陣痙攣,陡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一刻,少女的第六感觀已經察覺到了,田野哥哥平時撒尿的地方鼓起了個大包,像似裡面藏著一隻可怕的能吃人的小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