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勾勒著少女細嫩的脖頸,雙眼直勾勾地盯住那紅潤的嘴唇。少女的芳唇宛若兩葉紅牡丹花瓣般艷麗,上唇微微啟翹,鮮活櫻紅。一股席捲週身的衝動吞沒了我的靈魂,就像乾渴的人把嘴巴靠近了水花四濺的噴泉一樣,我饞嘴似的在少女聖潔的臉蛋上親了一口,又吻了一下。
傍晚,蚊子小咬異常活躍。小琴鳳的鼻尖和額頭被咬起了幾個紅疙瘩,她順手撅了片葵花大葉子揮舞著驅趕圍上來的蚊蟲,一邊又像受了驚嚇似的左右張望著,生怕有人在這個時候闖進了葵花地。
「田野哥,這個地方咬死個人了——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少女忍受不了蚊蟲的叮咬,試著企圖推開我愈來愈傾壓向她的高大身軀。她像患了恐慌綜合症,唇兒顫抖,裹在連衣裙裡的嬌小的身子戰粟著,稚嫩柔美的小臉蛋兒充滿了惶恐和不安。小琴鳳似乎已意識到了我要對她做什麼了,一邊揮動著哆嗦哆嗦的葵花葉子,一邊恐慌地搖著頭,低聲哀求著「田野哥——我不想那樣了,我害怕——這地方太咬了,我們還是快去看電影吧——」。少女後悔了。
「噓——!千萬別出聲」。我把食指壓在嘴唇上,右手握住了少女柔弱無骨的小手,感到那小手冷冰冰的又帶著點痙攣——
夜幕由三面合圍過來,包圍圈逐漸在收縮,並張開它那鋪天蓋地的臂膀擁抱了巍峨的大架子山。突然傳來了打雷聲,轟隆隆的雷鳴聽起來猶如距離此地幾十公里外的地方戰火在逼近。「琴鳳,別害怕,哥哥不會把你怎麼樣的。來吧,讓哥哥抱著你,這樣蚊子咬我就咬不著你了——」。
少女咬了咬嘴唇,輕輕搖著頭,又不敢大聲出氣:「田野哥——我怕我爹會打我」。
「琴鳳,電影要演好幾個鐘頭呢,你爹媽不會知道咱倆上這來了。啊?好琴鳳,聽哥哥的話,我就抱你一小會兒,行嗎?」我竭力用輕柔的顫音哄騙著單純天真的少女。
小琴鳳無奈地「嗯」了一聲,垂下了兩隻毛茸茸的大眼睛,下意識的盯住了壟溝裡一棵被踩斷的葵花頭。無可抑制的強烈的肉慾衝動,攫住了我週身每一根神經。我身不由己地重心前傾,兩條強壯的胳膊箍住了少女,將這個抖的篩糠般的小天使緊摟入懷裡,同時一隻罪惡的黑手伸到了少女窈窕細美的腰際,摸索到了連衣裙的繫帶,輕輕的將它解開了。少女「哦」的一聲,被我摟的透不過氣來了,手中的葵花葉子落入了壟溝裡,密密麻麻的小咬蚊子以為女孩放棄抵抗了,「嗡嗡」叫著圍攻上來。它們就像無數的正義的戰士,妄想將正要進行的邪惡分開。
夜色被烏雲遮掩,風兒搖曳著葵花叢茂盛的枝葉在沙沙作響。恢恢的雷聲猶如老天爺沉悶的屁音,翻滾的烏雲時而像張牙舞爪的怪獸,時而又像三頭六臂的惡魔,千變萬化,詭異莫測。一道道閃電憤怒的撕裂了烏雲和黑暗。雷鳴和電閃並沒有對葵花地裡正在實施的罪惡起到應有的震懾作用,少女的長裙已被解開,聖潔的處女地就要慘遭褻瀆踐踏,惡魔的淫爪正在撕裂天使的玉體。
那晚,電影剛剛放映了一個開頭,銀幕上便亂七八糟看不出個囫圇個來。放映機停轉,銀幕上的畫面跑的蹤跡皆無,留下了一片空白。放映員手忙腳亂的檢修了半個鐘頭,銀幕上還是放不出影兒來。焦急萬分的觀眾們有的怒罵放映員,有的摔板凳,有的往銀幕上撇土疙瘩。後來我才得知電影出故障的原因:電影放映機沒問題,毛病出在人身上。在小食堂招待電影隊的晚宴上,電影隊長提出明天拉車松木回去,給兒子蓋房子結婚用。石場長是個倔驢,一口就回絕了,還氣哼哼的飯沒吃完就不奉陪了。電影隊長也不是吃素的,早就與放映員有約定,這種情況電影機不出故障那才怪了呢。
我當時根本想不到電影這麼快就散場了,更不會想到王玉美在第一時間就能找到苗圃地。那女人在俱樂部沒有找到女兒,就直奔苗圃地而來,這個女人為什麼找的這麼準,至今都是個迷,或許是有神靈引路吧。反正她斷定閨女已經遭到了強暴,霎那間,她像受傷了的一頭母熊,發狂了似的掄起手中的木棒,怒不可遏地猛撲上來————。
「好呀————臭小子!老娘總算逮住了你這個小流氓了——」。彷彿來自天外的吼叫聲如晴天霹靂,像巨魔的鬼爪驟然撕裂了苗圃地夜晚的寂靜。小琴鳳嚇得「媽呀」一聲尖叫,癱在了我的懷裡。我驚得渾身一震,魂都嚇飛了。聞聲募地一回頭,藉著朦朧的暗光,只見由茂密的葵花叢後面「嗖」地竄出來一個又粗又矮的身影兒。這怪影兒就像一頭由山頂上直撲下來的大黑瞎子,身體蠢笨,但動作敏捷的如同獵豹,掄起了大木棒來了個「力劈華山」直奔我兜頭就是一棒子:「老娘我跟你拼了————」
我腦子裡一片的空白,瞬間喪失了思維,整個人全傻了。還沒等我醒過神來,一陣疾風撲面,木棒已經砸了下來。我見勢不妙,本能地一把推開了癱軟在自己懷裡的小琴鳳。幸虧葵花棵子稠密,木棒打到了我頭頂上的葵花,從而大大減弱了擊打的力量,我才有機會順勢一把抓住砸下來的木棒,往懷裡用力一拽。王玉美由於用力過猛,笨拙的身子一個前傾,腳下沒了後跟似的,木棒脫手,一個趔趄險些沒來個「前趴子」。葵花棵子在剎那間歪的歪、斷的斷、倒的倒,撲騰了一大片,屍橫遍野一般。
「好啊,田野——想不到你小子平時裝得人模狗樣的,暗地裡卻能幹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來。今天你必須給我當面說清楚,究竟把我姑娘怎麼樣了?啊——?」王玉美氣得嗚啦嚎瘋,喘吁得快說不出話來了。她撲上來欲奪我手中的木棒,我隨手把木棒仍出老遠。蜷縮在地上的小琴鳳嚇懵懂了,哭著從倒地的葵花棵子上爬起來,慌亂地繫上了剛被我解開的裙帶。
「趙嬸——趙嬸——你老人家別——別誤會——聽我給你解釋——」。我像被什麼東西羈絆住了,低頭一看才知道剛才慌亂之中沒繫好自己的腰帶,褲子褪倒了腳脖子上。於是急忙彎下腰以最快的速度提上了褲子。見狀,王玉美眼睛一瞪,知道最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過了,她發瘋般的撲過來:「你這個畜生————王八蛋————你糟蹋了我家小丫頭,老娘生吃了你的肉,都不解恨————」
我嚇尿了褲子,使勁抓住了王玉美兩隻抓向我的手,「趙大嬸——我敢對天發誓,我真的沒把小琴鳳怎麼樣,真的沒有,不相信你問問小琴鳳,我連她的褲衩還沒扒下來呢——」。我已胡言亂語,聲音打著顫。
喪失了理智的女人,見雙手被我鉗制住了,張口就咬,嚇得我慌忙鬆手了。她幾腳踹倒了跟前十幾株葵花,拉開了架勢。「你——你敢說沒把我閨女怎麼樣?那你幹嗎褪了褲子?你還敢抵賴,你小子白披了一張人皮呀。」王玉美嚎叫著,再次跳將起來,玩命似的向我撲了過來。我閃開了身子,機敏地躲過。
王玉美一時半會兒打不著我,氣的又哭又嚎,不巧身子撞到了小琴鳳,她冷不丁回手朝著孩子的嫩臉蛋就是一際大耳光。早已被嚇傻了的小琴鳳,被母親打了個趔趄,手摀住臉,蹲在地上「哇——」地嚎哭了起來。少女那揪心撕肺般的嚎哭聲很快就被淹沒在了「轟隆隆」的滾雷之中。
「你——你這個不省心的死丫崽子,不去看電影,跟這個壞小子跑到這地方來找死呀——啊?我看你是存心想把你娘給氣死呀——」
我脊背上滲出了冷汗,衣服黏糊糊粘連在皮膚上,兩條腿抽筋似的,承受不住癱軟身軀的重量了,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把鼻子一把眼淚地乞求哀憐了起來;「——趙大嬸,你老消消氣,聽我把話說清楚——我承認自己是昏了頭,我不是個人,是畜生——我罪該萬死——求你老人家開開恩,饒了我這一回吧!」我那一刻的樣子狼狽至及,連連作揖告饒。
「田野——真看不出來你還有這套鬼把戲——」。王玉美嘴唇哆嗦著已說不出囫圇話了,「你他娘的糟蹋了這麼小點個女孩子,你——喪盡天良,禽獸不如呀——連老天爺都繞不過你,呸——」。一口唾沫噴到了我的臉上。對於我來說這種時候別說往我那骯髒的臉上啐口唾沫了,她就是蹲在我的頭上拉屎撒尿,只要能網開一面,我也會感激涕零的。
大禍臨頭,我的心比身子抖的還厲害。當務之急最後一招唯有跪地求饒,以萬分之一的希望求得這個母親大發慈悲。為了逃過眼前這一劫,我跪在葵花地裡醜態百出,痛哭流涕,狠命地扇著自己的嘴巴,乞求不止。「趙嬸——趙嬸,求求您了,高抬貴手,就把我當個臭屁給放了吧。真若將這件醜事捅咕出去,今後讓我如何有臉做人呀——」。
「臭小子,你幹這種事不喪盡天良嗎?天呀,我看你這是欺負我家沒人了——有種你就跟我去辦公室找當官的評評理去——」。王玉美怒不可遏,聲音都變動靜了。她拽住我的衣袖子往前死拉硬拽,我死賴著掙扎著往後拖。從那女人鼻口噴出的熱氣撲到了我的臉上,一股股濃烈的大蒜怪味直鑽我的鼻孔,我甚至感覺到了那女人——煞有不把我弄到辦公室決不罷休的力量。我從精神到肉體已完全垮了,這種事若張揚了出去,還能有臉在中腰站這疙瘩呆下去嗎?弄不好還得蹲監坐牢呀!這些念頭只在眼前一閃,我就魂飛魄散了。踏倒了一大片葵花桿葉見也拽不動我,又氣又急的王玉美掄起大巴掌狠扇了我一個大嘴巴。我的臉被打的扭向了一邊,臉頰火辣辣的疼,像火燒火燎一般。
苗圃地上空狂風大作,壓上來的黑雲吞沒了朦朧的黃昏。突然一道刺目的閃電劃破了層層烏雲,接著一聲巨大的霹靂幾乎是在我的頭頂炸響。這個響雷炸醒了我的腦子,我渾身打了個冷戰。深知下跪求饒是不靈了,事已至此,反正不是魚死就是網破。想到這裡,我騰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竟然嚇得王玉美一愣神。
「老趙婆子——」,我連稱呼都改了。「你把老子逼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話,我活不下去了,休怪我殺了你們全家,你信不信?」我面露凶相,與先前判若兩人,由跪地求饒的蟲,驟然腰身一變成了頂天怒吼的「龍」了。氣瘋了的王玉美早就把性命豁出去了,豈懼我的鎮虎?
「雜種操的狗東西,有種的你就弄死我們娘倆。老娘若是怕了你。算白活四十多歲——,」王玉美跳將起來,飛蛾撲火般向我撲來,兩手如利抓般抓向我醜陋的淫臉。我一時招架不住,一邊後退,一邊與這發了瘋的「母夜叉」扭打撕扯起來。我們從葵花地一直扭打到苗圃地柵欄大門,我畢竟是心虛,一時不敢真的動手。王玉美已成了瘋婆子,不僅抓破了我的臉,還趁機抓住我的胳膊狠命地咬了一口,疼的我沒好聲地嚎叫亂蹦。王玉美不僅不依不饒,完全拼自己老命了。看來紙裡肯定是包不住火了,我知道此時再一味兒下軟蛋已毫無意義了。想到這裡我罵了一句:「去你媽的吧」。
隨後,我的拳頭兇猛地擊打在了胖婦人的頭上,胸脯和臉上,打的王玉美鼻口出血,只有招架之功,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了。沒想到這娘們皮硬肉厚,抗擊打能力強,挨頓痛打毫不在乎,還是死命的揪住我的衣服袖子寧死不鬆手。我紅了眼,同時敏感的警覺到遠處好像有人影晃動,情急之下我運足了力氣,朝著王玉美的面門,狠命的一拳,胖娘們「媽呀」一聲,撒手摀住臉部,倒退了好幾步「撲通」摔了個大腚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