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的墳墓 含淚的回憶 怪墳之謎
    沃灘龍講到這裡停頓片刻,點上一支香煙,抽了一口,像似故意吊妻子的胃口。

     「龍哥,到底發現了什麼?你快講呀,急死人了……」林粉黛急的直跺腳。

     沃灘龍咧咧嘴吧,想沖妻子笑笑,這笑容看上很蹩腳,極不自然。他尷尬的乾咳了兩聲,接著講下去。林粉黛聽得耳朵直立起來……

    

     韓洪濤愕然嚷叫起來:「我的天媽地奶奶呀——這地方啥時候冒出來了一座新墳頭?」

     密林裡的空氣頓時緊張起來。大家原本就繃得緊緊的神經險些沒在韓連長的驚呼中繃斷了。後面的人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意外,慌忙擁了上來。只見堵住了大家去處的是一座土山般高大的新墳頭,它就像一尊怪獸,蹲在黑蒼蒼的一棵大樺樹下面,散發著瘆人的陰氣。見狀,幾乎所有的人都驚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有好幾分鐘時間沒有人敢說一句話,生怕驚擾了墳墓中的怪物,萬一真的有什麼東西鑽出來,這伙打墓人的小命還想要嗎?

     一陣疾風呼嘯著吹過,拽下一片片颯颯作響的樹葉。密林深處突然傳來貓頭鷹的叫聲,更為這座怪墳平添了幾分恐怖。這群人哪見過這陣勢,一個個都懵懂住了,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嚇得連口粗氣都不敢喘了。情急之下,幾名年輕人將風水先生推到了前面。韓老六向老瞎子大概的描述了面前這座怪墓的形狀,大家將識別眼前這座怪墳的希望全寄托在了老瞎子的身上。聽完描述,老瞎子那張木乃伊般風乾的老臉皮也扭曲起來,下巴上一縷山羊鬍子在震顫中冉冉抖動著。過了有半分鐘的時間,老瞎子蠕動著抖動的嘴唇,問了一句:「怎麼?這座新墳難道不是埋的你們中腰站這疙瘩的死人嗎?」

     「林場近兩三年也沒有往貝勒墳埋人呀。」韓老六撓著發麻的頭皮,緊皺起眉頭,想了半天,莫名其妙的嘟噥道,「再說就是死了人也不能弄這麼大一座墳丘呀。」

     「田大作老兩口是六月份死的,埋在黑瞎子溝了。」韓洪濤自言自語道。

     老瞎子低眉蹙額,臉色青灰。他微微瞇起一對瞎眼睛,伸出骨瘦如柴的右手,用拇指煞有介事的點著其它四根手指,嘴裡吐著白沫,像和尚唸經似的叨叨咕咕,誰也聽不明白嘟囔的是什麼。突然他打了個激靈,面色慘白,駭然的說了一句:「這座墳丘有問題,陰氣很盛,待老夫近前一探究竟。」

     此刻,墳塋地的上空,黑雲洶湧,電閃雷鳴。呼嘯的狂風鬼哭狼嚎般掠過大架子山,刮得周圍的樹林一片片彎下腰去,像是逼迫它們向怪墳三鞠躬。隨後一大群黑烏鴉「呱呱——」哀鳴著,撲稜稜飛起來,逃命般扎向原始密林的深處。天空陰暗的彷彿到了世界的末日,空氣中流動著動盪和不安。一群打墓人身不由己的聚攏到了一起,互相壯著膽,簇擁著老瞎子,圍到了那座怪墳前面,期待著老瞎子能有辦法盡快揭開怪墓的神秘面紗。

    說起這座新墳的確是太古怪瘆人了,僅就它的個頭兒而言要比一般正常的墳墓大出四、五倍,站到近前看不到對面的人。墳前沒有墓碑,周圍也沒有挖掘取土的痕跡。雨水沖洗了隱約的人腳印,半黃半綠的荒草覆蓋住了所以的蛛絲馬跡,它就像自己從地下凸拱出來的一座大土堆。怪墓的形狀成扁長型,東西兩邊分別安放著兩個怪模怪樣的花圈似的東西,花圈的大小與一般正規的花圈相差無幾,只是花圈的緞帶上沒有半點墨跡殘存,上面的花朵是用黃冥紙紮成的,冥紙早被雨水浸濕洇爛,一片片粘在柳木桿上了,像小孩拉上了離離拉拉的黃屎,無形中又為怪墓增添了幾分恐怖色彩。一群打墓人像似圍在一個僵死的怪獸面前,各個膽戰心驚的生怕它會復活過來吃人似的。風水先生伸出顫抖的手從新墳頭上捏了點沙土,裝模做樣地送到瞎眼前仔仔細細辨認著,又拿到鼻尖前認真的嗅嗅。大家發現老瞎子好像能看清東西。

     最後,老瞎子還是根據墳頭上花圈兒腐舊的程度作出了自己的判斷;「這座新墳在這裡最多不超過三個月時間。難道你們真的不知道這座墳裡究竟埋的是什麼人嗎?」

     韓老六接過話茬說道;「我來中腰站這疙瘩有幾十年了?瞭解這片墳塋地的墳頭和瞭解林場誰家住那棟房一樣一清二楚。所以我才敢吹牛皮,貝勒墳地裡任意指出一座墳頭,我都能說出此人姓甚名誰。只是這一座新墳……」。韓老六說著兩手無奈地往外一推,儘管竭力掩飾著內心的恐慌,最終還是下意識地擦了把汗。

    「會不會是外地人死了,偷著埋到咱們這裡?」韓洪濤搔著頭皮猜測道。韓老六立刻反駁說:「絕對不可能,距離咱們中腰站方圓最近的泥鰍屯也有七、八十里遠吧。你想想誰家會把個死人拉出這麼老遠下葬呀?再者說了咱們這疙瘩到處是深山老林,哪片林子不能埋人啊,又不像城市裡,死了人不許土葬。」

    風水老先生緊鎖雙眉,仰面眨巴著一對瞎眼,緊張地掐算著手指,嘴裡像咀嚼著白泡沫似的嘟噥著,叨咕得都是些連鬼都聽不懂的鳥語。

    「老先生,你老不是能到陰間走走嗎?何不到那邊打聽打聽這座新墳到底埋的什麼人?」韓洪濤靈機一動,為老先生出了個主意,實際上是將了他一軍。老瞎子聽了這話,立刻收起手指。黑洞般瘆人的眼窩裡翻出兩點渾濁的眼白,故作鎮定的說道。

    「老夫已經向陰司發出了詢問的信號,那邊正在派鬼差查問貝勒墳地的情況,估計待一會就有結果了。諸位要耐心等待,切莫心急」。話音未落,一個震撼大地的炸雷在墳地的上空怒吼著滾過去,驚的這伙打墓人一陣的騷亂。老瞎子一驚,不禁面如死灰,柱拐的一隻手打起了哆嗦,嘴裡自言自語的嘟噥出聲:「這——可真是出了鬼了——」。

    壓向頭頂的烏雲如山傾海嘯般越來越濃,使人感覺到空氣像似用強力壓縮到輪胎裡那樣,說不定啥時候就會從哪道地縫或那道雲縫一股腦的爆發出來。密佈的黑雲團喘著粗氣滾過墳塋地的上空,像一群披頭散髮的摩天巨獸騰雲駕霧而去,打墓人甚至可以窺見雲霧中若隱若現的魔爪以及它們猙獰的面目。似乎是一群打墓人不慎驚擾了這座怪墓,因而招來了天鬼巨魔。此刻,地面上這座怪異的新墳頭顯得是那麼的陰森恐怖,煞有埋在墓中的惡鬼隨時有可能拱裂墳墓,張開血盆大口,吐著血淋淋的長舌頭,將一群無辜的打墓人統統吃掉,吃的只剩下骨架和骷髏頭。打墓人一個個好似誤入了魔鬼的地界,嚇得驚慌失措,週身瑟瑟發抖,沒有人領銜後撤又都不敢逃離此地。他們就像眼瞅著活活等死似的,什麼怪模樣都有了。

    在暴風雨到來之前,強烈的空氣對流在大架子山背後形成了一股強勁的旋風,咆哮著,嘶鳴著,如萬馬奔騰,風馳電掣。魔鬼般的旋風,卷騰起密林中的沙塵、枯枝、樹葉、似一根旋轉的擎天魔柱,劈頭蓋臉地直奔這座新墳打過來了。此刻,老瞎子大驚,臉色驟變,禁不住托口而出:「大事不妙,這肯定是座鬼墳——」?

    聞聽此言,在場的一群打墓人嚇的無不魂飛魄散,心悸膽裂,彷彿這座無名鬼墓會隨時發生震撼天地的大爆炸似的。驚駭的他們紛紛後退,恨不能腦袋削個尖似的只往別人身後鑽。即便明知大家這回都難逃一死的話,誰也不甘願第一個獻身魔爪,成為惡鬼的美餐。烏雲好似滾滾的黑煙團,低的已經接觸到了墳塋地樹梢的枝葉,似乎人在這個時候只要稍一伸手便可抓扯到黑雲團的褲角了。空氣憋悶得令人窒息,險情使人毛骨悚然。雄偉的大架子山已被厚重的濃雲團團圍住,天陰暗的根本用肉眼辨別不出樹林的模樣了。剛剛露頭的朝陽彷彿被天狗一口吞進了肚子去,一群打墓人似乎在剎那間被作怪的吞日天狗置身於深淵妖洞之中,一個個如驚弓之鳥,亂作一團。募地,一道閃電刺破雲層,「卡喇喇」的雷鳴震耳欲聾,雷聲振蕩著墳地和大架子山。

    「這裡不是久留之地,趕快撤離,弄不好會有人喪命的——」老瞎子顯然已感覺出了雷電交加下的這座怪墓籠罩著騰騰殺氣,妖孽鬼怪的氣味兒已初露端倪。如不趁早將這群人帶出去,會出大事的。墓穴沒打成無關緊要。在墳地裡逗留若無故死人可就麻煩了,想到這裡,老瞎子當機立斷,舉起手中的枴杖做了個撤退的姿勢。一群無功而返的打墓人於慌亂中簇擁著老瞎子慌不擇路地掉頭就跑,但是為時已晚了。瓢潑似的暴雨沒容他們走多遠,便席捲過來。想不到這場暴雨來得特急,雨滴濃密,一點連一點,最終變成了千萬條雨繩,如稠密的亂鞭子似的朝著墳塋地這邊甩打過來,兩三步之遙已是看不見了模糊的人影了,轉瞬之間,一群打墓人全被淋成了落湯雞。

    狂風暴雨如洪濤海嘯,浪牆翻滾般覆蓋了大地,吞沒了世界。「卡喳」一個驚天動地的霹靂,彷彿是雷神掄起一把巨天板斧將整個天空攔腰劈成了兩半,險些震聾了這群人的耳膜。震雷之後,驟見一個巨大的火球在墳塋地間一閃,怪墳前面的那株大樺樹「嘎吧」一聲,被火球攔腰斬斷,上半截婆裟的樹冠「呼啦」一聲栽倒下來,正好砸在了怪墓的旁邊,也就是一群人剛才圍觀怪墓所站立的位置。剛剛在老先生的帶領下,險象還生的一群打墓人逃出墳塋地還不到三、五十米遠的距離,耳聞到了雷擊樹斷之聲,回眸見狀,嚇的各個魂不附體,豕突狼奔,抱頭鼠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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