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艷刺客筱幽夢 第6卷 第二百九十三章  皮開肉綻
    付衷扭頭看向大夫,急聲道,「老張,你來的正好,快來給幽夢看看,她在針板上跪了一夜,失血過多,本座剛點了她的止血穴道。」

    「是,屬下遵命。」於是,張大夫三兩步踱到床邊,坐下,將肩上的藥箱放到地上,執起幽夢的一隻手腕,開始給幽夢把脈。站在一側的付衷面色凝重,緊抿唇角,眸中滿是擔憂和焦急。

    過了一會兒,見張大夫不說話,付衷禁不住問道,「老張,幽夢怎麼樣了?」

    張大夫鬆開幽夢的手腕,起身,雙手抱拳,答道,「回門主,幽夢失血過多,不過門主及時點了止血穴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聽到幽夢無礙,付衷暗自鬆了口氣,放下剛剛懸著的心,再次問道,「張大夫,那幽夢的外傷呢?」

    「屬下這就檢查。」張大夫說完,便轉身,慢慢掀起幽夢褻褲的褲腳,露出一雙又紅又腫,血肉模糊的小腿,看的人膽戰心驚,張大夫下意識地蹙起了眉頭,眸中閃過一絲不忍,站在一側的付衷也心疼地皺皺眉。

    張大夫摸了摸幽夢佈滿蒼夷的小腿,捏了捏,然後轉身對付衷說道,「啟稟門主,幽夢的外傷很重,要是再跪上一陣兒,這雙腿就廢了,不過還好,還有救。」

    「那幽夢會再站起來嗎?」付衷追問一聲。

    「門主請放心,只要好生調理,站起來是沒問題的。屬下這就開些藥方,有內服的,還有外用的,每日要給幽夢上三次外敷藥,喝一次內服藥。」張大夫說道。

    付衷點點頭,應道,「好,本座記住了。」

    於是,張大夫踱到桌邊,坐下,從藥箱中取出紙筆,開始認真地寫起來。

    過了一會兒,張大夫寫完,將藥方遞給付衷便告辭了。付衷握著手中的藥方,扭頭睨了眼床上昏睡著的幽夢,眸中滿是疼惜,然後大步踱出了房間。

    晌午時分,一個看樣子十三、四歲的女童端著碗黑乎乎的湯藥走進了客房,撇到床上的幽夢還未醒,便走到桌邊,將藥碗放到桌上。然後來到床邊,撇到幽夢小腿上的點點斑斕,女童下意識地皺起了眉,眸中滿是恐懼。她走到木盆邊,將一塊白布毛巾浸在清水中擰乾,然後重新來到床邊,坐下,用濕毛巾擦擦幽夢小腿上已經乾涸的血跡,露出那密密麻麻的黑色的針眼,看得人一陣膽寒。

    女童見白布毛巾一點點被染紅,然後轉身再次來到木盆邊,將毛巾浸在水中,洗了洗,擰乾,再次踱到床邊,為幽夢清理血跡。恰在這時,付衷走進了臥房,他的手中端著一個瓷碗,裡面裝著用清水湮濕的草藥。

    聽到『吧嗒吧嗒』的腳步聲,女童扭頭一看,見門主走進,立即起身,雙手抱拳,恭敬道,「小言見過門主。」

    「嗯,小言,以後幽夢的起居飲食、換藥餵藥等事由你全權負責。」付衷邊說邊踱到小言身前。

    「是,小言記住了。」

    付衷將手中的瓷碗遞給小言,吩咐道,「這是外敷的草藥,你給幽夢受傷的部位敷上,一天早中晚三次。」

    小言接過藥碗,點頭應道,「是,奴婢記住了。」

    付衷撇到桌上還冒著熱氣的藥碗,說,「這湯藥不著急喝,是補血用的,等幽夢醒了餵她喝下。」

    「是,小言遵命。」

    付衷瞥了眼床上幽夢慘白如紙的臉頰,眸中閃過一絲不忍,暗自歎息一聲,轉身離開了臥房。

    見門主離去,小言立即恭敬道,「小言恭送門主。」

    隨後,小言就端著瓷碗踱到床邊,開始給幽夢敷藥。

    大約下午時分,幽夢才緩緩睜開眸子,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床帳,幽夢的眸中閃過一絲狐疑,扭頭望去,看到屋內的擺設,幽夢心中不解:這是什麼地方?不像是地府啊!

    這時,『咯吱』一聲門開了,一個身著黑衣、約莫十三、四歲,長相俊俏的女童端著一個盛有清水的木盆走了進來。

    「你是誰?」幽夢冷聲問道,眸中充滿了戒備。

    聞聲,小言抬眸看向床鋪,就看到幽夢醒了,欣喜道,「幽夢姐姐,你醒了,太好了!」然後,小言將木盆放到一側,然後踱到床邊,低頭睨著幽夢仍舊蒼白的臉頰,說,「幽夢姐姐,你已經睡了好久了,終於醒了!」

    幽夢睨著眼前這個熱情的女童,眸中的戒備減少一些,再次問道,「你是誰?這是哪兒?」

    「幽夢姐姐, 我叫小言,是剛進刺客門的刺客。」

    幽夢的眸中閃過一絲瞭然,放下了心中的戒備,幽夢想起身,可剛要挪動雙腿,膝蓋和小腿便傳來隱隱的刺痛,幽夢禁不住蹙著秀眉,『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小言見狀,剛忙說道,「幽夢姐姐,你還是不要起身了,你的雙腿在敷藥,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動!要好生調理才是。」

    聽到小言的話,幽夢雙手撐著床板,直起上身,才看到膝蓋和小腿上粘著黑乎乎的草藥,幽夢的眸中閃過一絲狐疑,心想:付衷為何要救她?

    「幽夢姐姐,門主吩咐過等你就醒了就喝藥,藥已經涼了,小言給你端來。」說完,小言便來到桌邊端起那碗黑乎乎的湯藥走到床邊,將藥碗遞給幽夢。

    幽夢扭頭瞥了眼黑乎乎的湯藥,嫌惡地皺皺眉,然後接過,仰頭一飲而盡,感受到那冰涼、苦澀的藥汁滑入腹中,幽夢再次緊緊地蹙著眉。

    站在一側的小言見狀,禁不住調笑一聲,「原來幽夢姐姐討厭喝藥!」

    幽夢將空藥碗遞給小言,不鹹不淡道,「誰沒病願意喝藥!」

    額,小言吃癟地撇撇嘴,問道,「幽夢姐姐,你一天一夜沒吃飯了,一定餓了吧,我給你端些飯菜來吧!」

    幽夢點頭應道,「好,麻煩你給我端些粥來吧!」

    「好,我這就去。」小言笑著說完,便轉身走出了房間,前往廚房,剛走出幾步,就看到門主迎面走來。

    小言趕忙恭敬地行禮問安,「小言見過門主。」

    「免禮。」付衷在小言身前站定,說道。

    「謝門主。」

    「幽夢醒了嗎?」付衷問道。

    「回門主,幽夢姐姐已經醒了,小言料想幽夢姐姐餓了,這就前往廚房去端些粥來。」

    聽到幽夢醒了,付衷擔憂的心不禁放了下來,付衷說道,「嗯,你去吧。」

    「是。」小言點頭應道,然後抬腳越過付衷走向廚房,付衷緩緩向客房踱去。

    客房內

    幽夢重新躺在床上,一對水汪汪的眸子直直地睨著上方的床鋪,心中狐疑:付衷為何不讓她流血身亡,而要救她?是捨不得?哼!幽夢不屑地冷哼一聲,恰巧被剛進門的付衷聽到了。

    「幽夢,你在不滿什麼?」站在門口的付衷聽到幽夢的冷哼,禁不住問道。

    幽夢猛地回神,看向門口,見付衷出現,趕忙直起上身,雙手抱拳,微低著頭,恭敬道,「幽夢見過門主,幽夢雙腿有疾,不能行禮,還望門主見諒!」

    知道幽夢雖表面恭敬,內心並非如此,付衷禁不住憤憤地冷哼一聲,抬腳踱到桌邊,坐下,睨著坐在床上的幽夢,問道,「跪在針板一夜未死,幽夢是不是很失望啊?」

    幽夢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答道,「讓幽夢真正失望的是門主居然救下幽夢。」

    聽到幽夢的答話,付衷心中的怒火再次噌地竄了上來,瞪著面無表情的幽夢,冷聲問道,「幽夢,本座不明白你這樣死扛到底有意思嗎?嫁給本座你就這麼不情願嗎?」

    「是,幽夢不願意。」幽夢堅定道。

    付衷憤憤地抿著唇,厲聲道,「幽夢,這由不得你,本座要娶你,本座說到做到。」說完,付衷噌地站起身,抬腳向門口踱去。

    「門主執意要娶幽夢,不怕得罪南凌嗎?」幽夢適時冷聲問道。

    付衷猛地頓下了腳步,回身戒備地望著幽夢,問道,「幽夢,你這是何意?」

    幽夢抬眸看向付衷,緩緩開口,「南凌沒死,這事門主一早便知,實際上門主派南凌去執行一項秘密任務,才對外謊稱南凌死在東方乾手中。門主,幽夢說的對吧?」

    付衷暗暗勾勾唇,說,「不錯,你接著講!」

    幽夢頓了頓,繼續道,「門主,南凌執行的秘密任務就是幫助當朝太子登上帝位吧!南凌所做的不過是幫助太子剷除障礙而已。南凌是太子的私生子,而門主表面是刺客門的當家,實際上真正掌權的是當朝太子,對吧?」

    付衷訝異地睜大了眸子,他沒料到幽夢已全然知曉一切,禁不住問道,「這一切你如何得知?是南凌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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