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正王府
這天傍晚,一身紅衣的蕭花來到正王府的大廳與一身黑衣的蕭正一起吃酒。芳兒站到蕭花的一側,而蕭正身後站著一個灰衣小廝。
蕭花見蕭正身後站著伺候的不是林馨,便問道,「二哥,林馨呢?」
一臉笑意的蕭正表情一滯,頓了頓,答道,「她離開了。」
「離開?離開王府?」蕭花狐疑地問道。
「是,離開了王府,離開了京城,回家鄉去了。」蕭正答道,語氣中透著一絲隱隱的哀傷。
蕭花眸中的狐疑越來越重,追問道,「林馨回家鄉了?二哥,是你的意思,還是她的意思?」
蕭正苦笑一聲,答道,「自是她的意思。」
「二哥,你怎麼會讓她走?」
「她去意已決,本王攔不住,本王不想逼迫她留下來,所以就放她走了,料想如今她應該到家鄉了。」蕭正無奈道,眸中閃著一絲思念。
撇到蕭正眸中的不捨,蕭花感歎一聲,「二哥,你有告訴林馨你的心意嗎?」
蕭正點點頭,應道,「說了,但被她拒絕了。」
額,蕭正訝異地睜大了眸子,狐疑道,「拒絕了?這怎麼可能!二哥,你可是堂堂的皇子、王爺,要娶一個丫鬟,她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拒絕!」
蕭正苦澀地一笑,答道,「這正是林馨的與眾不同之處,她心中已有所屬,本王遲了一步!」
「心有所屬?她的心上人是誰?小廝?侍衛?還是家鄉的放牛郎?」蕭花嘲諷一聲,眸中充滿了好奇。
蕭正好笑地勾勾唇,抬眸認真地看向眼前的蕭花,答道,「林馨的心上人本王也未曾見過,不過料想應該是個不錯的男子。」
蕭花無奈地搖頭歎息一聲,「二哥,你怎麼還『長他人志氣,別自己威風』啊!」
蕭正但笑不語。
唉,蕭花歎了口氣,感歎一聲,「二哥,不過你的做法確讓小弟刮目相看。小弟沒想到你會如此大度,這點小弟自愧不如!」
蕭正搖搖頭,苦笑一聲,「如果林馨心中有本王,本王絕不放手!唉,可惜、、、、、、」
蕭花也不知該說什麼,端起酒壺給蕭正倒了杯酒,安慰一聲,「二哥,天涯何處無芳草,比林馨長得漂亮的女子多的是!以後,你想娶幾個就娶幾個!」
蕭正端起酒杯,放到唇邊,呢喃一聲,「可林馨是獨一無二啊!」說完便仰頭一飲而盡。
撇到蕭正憂傷的模樣,蕭花感同身受,心中呢喃:二哥對林馨的感情就像他對幽夢的感情一樣!想放手放不下,卻越陷越深,猶如沼澤。
想到幽夢,蕭花暗自歎了口氣,至今還不知幽夢的答案,也不知幽夢在他和南凌之間會選擇誰!蕭花的心禁不住煩悶起來,端起酒壺給自己倒了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蕭正見狀,撇到蕭花眸中的無奈,沒有詢問,也開始自顧自地喝酒。
站在蕭花身後的芳兒睨著兩位失意的王爺一杯接一杯地喝著,眸中閃著絲絲擔憂和疼惜,暗自歎了口氣。
*
刺客門
第二日清晨,盤腿坐在蒲團上睡覺的付衷緩緩睜開惺忪的眸子,腦中立即浮現出幽夢跪在釘板上的情景,眸中閃過一絲擔憂,付衷噌地站起,洗漱,隨後便『咯吱』一聲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前往大殿。
刺客門大殿
殿外依舊站著那兩名黑衣劍客,兩人面無表情,站了一夜絲毫看不出倦意。兩人見一身黑衣的付衷大步踱來,立即雙手抱拳,恭敬道,「屬下見過門主!」
「免禮。」
「謝門主。」兩人隨即起身。
付衷踱到大殿門邊,望著殿內那抹仍舊跪在釘板上的倩影,心猛地一顫,撇到從釘板上流出了兩條血流,付衷的心隱隱作痛,眸子禁不住睜大了幾分,立即抬腳邁過門檻,走進殿內,三兩步踱到幽夢的面前。
昏昏欲睡的幽夢聽到門口的動靜,知道付衷來了,緩緩睜開了眸子,撇到眼前略顯擔憂的付衷,幽夢嘲諷地勾勾唇,吃力地點頭,有氣無力道,「幽夢見過門主。」
見幽夢還沒有因流血過多而死,緊張的心不禁放了下來,故作漠不關心地冷下臉,譏諷一聲,「幽夢,你還沒去見閻王啊!」
幽夢不以為然地勾勾唇,答道,「讓門主失望了,幽夢體內的血太多,還未流乾淨!」
見幽夢還不肯低頭求饒,付衷憤憤地抿著唇,背於身後的雙手緊緊地攥成了拳,瞄著幽夢毫無血色的臉頰,越發青紫的唇角,付衷心中的擔憂愈演愈烈,禁不住冷聲質問一句,「幽夢,你如今奄奄一息,只剩下半條命了,難道還固執已見,不肯服從本座嗎?」
幽夢淡淡一笑,抬眸看向付衷,堅定道,「幽夢早就說過——幽夢心意已決,絕不反悔!」
付衷心中的小火苗再次被噌地點燃了,他憤憤地瞪著幽夢,厲聲道,「好,好,看來你的血流的還不夠多,那你繼續跪著吧!」說完,付衷便憤怒地一甩袖,大步踱出了大殿。
聽見那道『吧嗒吧嗒』的腳步聲逐漸消失,幽夢自嘲地一勾唇,再次闔上了眸子,她感覺自己的膝蓋、小腿已經麻木,身體軟綿綿地,腦中的氧氣一點點減少,整個人彷彿下一秒便會倒下,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也許一刻鐘,也許半個時辰,總之,不久她將離開這個世間了。
時間慢慢流逝,幽夢體內的血仍舊毫無止境地流出,幽夢感覺腦中的氧氣越來越稀薄,直到幽夢眼前一黑,身子向前一栽『撲通』一聲趴在釘板上,頭伸到了釘板的前方,垂在地上。
站在殿外的兩名刺客聽到動靜,立即回頭朝殿內看去,就望到幽夢倒在釘板上,兩人微驚,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問,「這怎麼辦?要不要扶起幽夢?」
「這,門主之前下過命令——不許幽夢離開針板。」另一人答道。
「嗯,也是,這樣吧,我在這兒看著幽夢,你去稟告門主幽夢暈倒一事。」
「我,我這就去。」
於是,一名黑衣劍客,腳下一點,運用輕功飛走了,前往付衷的臥房。
付衷的臥房
自從剛才看過幽夢,付衷回到臥房就心煩意亂,雙手背於身後在屋內來回踱步,面色凝重,眸中滿是擔憂和憤怒。他恨這個幽夢,都死到臨頭了,還牙尖嘴硬,幽夢就這麼不情願嫁給他嗎?寧死不從!每次看到這個幽夢拒絕他,他就恨不得一掌劈死幽夢,可他偏偏下不了手,還擔心幽夢的傷勢,這個幽夢讓他又愛又恨!
這時,一道『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付衷頓下腳步,望向門口,大聲問道,「何事?」
「回門主,幽夢暈倒在釘板上,屬下不知該不該扶她起來,請門主定奪!」
什麼?幽夢暈倒在釘板上?付衷心中的擔憂猛地被放大,他立即三兩步踱到門口,『咯吱』一聲打開房門,睨著眼前的劍客,急聲問道,「你剛才說什麼?幽夢暈倒在釘板上?」
「回門主,是,屬下不知該不該扶她起來。」
付衷猛地抬起右臂『啪』的一聲狠狠地扇了劍客一巴掌,極其敗壞道,「這還用問本座,當然救人要緊!」
「是,屬下遵命。」劍客顧不上臉上的疼痛,眸中滿是慌張,立即雙手抱拳,恭敬道。
「隨本座去看看!」付衷說完,便和劍客一起運用輕功飛起,用最快的速度飛到了大殿。
刺客門大殿
大殿門口的另一位黑衣劍客見付衷落到眼前,趕忙雙手抱拳,恭敬道,「屬下見過門主。」付衷沒有理會他,直接大步邁過門檻踱進大殿,三兩步踱到針板前,撇到趴在針板上的幽夢,付衷微驚,趕忙喚了兩聲,「幽夢,幽夢。」
見幽夢不回應,付衷更加焦急,不再遲疑,立即將幽夢從針板上小心地抬起,那兩名刺客見狀,立即上前幾步幫著付衷抬起幽夢。
撇到幽夢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付衷心中焦急萬分,抬頭看向那兩名刺客,吩咐道,「你們立即叫來門裡的大夫去客房。」
「是,屬下遵命。」兩名刺客立即應道,然後轉身離開大殿去請大夫。
付衷趕忙打橫抱起幽夢,撇到幽夢膝蓋以下被血浸濕的衣襟,付衷眸中閃過一絲疼惜,立即抱著幽夢快步踱出大殿,腳下一點,飛走了。
不一會兒,付衷便落到一間臥房門口,抬起右腿『碰』的一聲踹開了房門,然後抱著奄奄一息的幽夢走進屋內的床鋪邊,將幽夢小心地放倒在床,並在幽夢的身上點了幾下止血穴道。恰在這時,一身黑衣的中年男人肩挎一個木質藥箱走進屋內,衝著床前的付衷,雙手抱拳,禮貌道,「屬下參見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