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南凌一副傻掉的模樣,赤著雙腳的幽夢緩緩踱了過來。
「你終於承認自己就是南凌了。」幽夢在南凌身前站定,睨著那對吃驚的眸子,柔聲道。
聽到幽夢的話,南凌猛地回神,急聲問道,「幽夢,你怎麼會在這兒?還有,這面具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成了蕭正的貼身婢女?」
幽夢暗自歎了口氣,頓了頓,答道,「這說來話長,我掩飾身份接近蕭正是為了完成門主交給我的任務。」
「任務?什麼任務?」南凌狐疑地一挑俊眉,追問道。
額,幽夢微垂下眸子,抿抿唇,沒有回話。
「幽夢,該不會門主讓你接近蕭正,意圖刺殺他吧?」南凌見幽夢面露難色,繼續追問道。
幽夢點頭應道,「是。」
得到幽夢肯定的回答,南凌的眸中閃過一絲擔憂,禁不住蹙起了眉頭,心想:蕭正是何等角色,單憑幽夢根本殺不了他,門主怎麼會派幽夢前來,這不等於讓幽夢送死嘛!
「幽夢,你告訴我,蕭正有沒有對你怎麼樣?」南凌直直地睨著幽夢,擔憂地問。
幽夢搖搖頭,答道,「蕭正沒有傷害我,相反他待我不錯,再說了,我還沒有實行我的刺殺計劃。」
聞聲,蕭正不禁暗暗鬆了口氣,感歎一聲,「那就好。」
「南凌,你怎麼會成了太子的貼身侍衛?你是不是在執行什麼任務?為何當初門主對外宣稱你慘死在蕭正的手中,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幽夢試探地追問道。
南凌瞥了眼一臉問號的幽夢,為難地皺皺眉,敷衍道,「幽夢,我的確在執行任務,但是這個任務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等我的任務完成,我保證,我一定完完整整地講給你聽。」
見南凌敷衍,幽夢不再追問,而是平靜道,「你不說我也猜得到,太子是你的親爹,對吧?」
南凌訝異地睜大了眸子,反問道,「幽夢,你如何得知這件事的?」
幽夢歎息一聲,答道,「你送給我的那塊玉珮是太子的,我間接猜到了你與太子的關係。」
南凌的眸中閃過一絲瞭然,感歎一聲,「不錯,太子是我的親爹,我也是這兩年才知道的。」
「南凌,我很想知道這兩年來你都做了些什麼,你能告訴我嗎?」幽夢真誠地睨著南凌的眸子,問道。
見幽夢面露急切,南凌不忍拒絕,想了想,答道,「幽夢,今天太晚了,明天午時我們在叢林見,我會告訴你的。」
幽夢的眸中閃過一抹欣喜,點點頭,不經意間撇到南凌手中的寶劍,抬眸認真地睨著南凌,狐疑地問,「南凌,那你今晚來找我做什麼?還有你為何要刺殺我?」
額,南凌尷尬地抿抿唇,趕忙將寶劍放入劍鞘,不自然道,「我沒想過要殺你。」
「那你找我究竟有何事?」幽夢追問道。
南凌暗自歎息一聲,頓了頓,答道,「這樣吧,幽夢,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明日午時,我們再聊吧。」
幽夢贊同地點頭應道,「也好。」
南凌抬起右手緩緩覆上了幽夢的臉頰,眸中滿是思念,柔聲道,「幽夢,我好想你。」
額,感受到臉頰那冰冷的手心,幽夢略微不適地皺皺眉,扯了扯僵硬的唇角,不自然道,「南凌,我也很想你。」
南凌欣喜地笑了笑,抬起雙臂一把將幽夢摟入懷中,右手不住地摸索著幽夢的後背,呢喃道,「幽夢,我終於又可以抱著你了!我天天盼望著這一天!」
再次撲進這久違了的懷抱,幽夢沒有感到預期的激動和興奮,相反,一股莫名的不適緊緊圍繞著她,她很想推開南凌,但是她不忍傷害南凌,便盡量忍受著。這一刻,幽夢好懷念蕭花那溫暖、軟綿綿的懷抱。
過了一會兒,南凌鬆開了幽夢,在幽夢的額頭深情地印下一吻,雙手溫柔地捧住幽夢的小臉,說,「幽夢,我好想多抱你一會兒,但是我必須走了,明日午時,叢林見。」
「嗯。」幽夢點頭應道。
南凌寵溺地一笑,然後鬆開了幽夢,轉身,『嗖』地一聲飛出了大帳。
呼,見南凌離去,幽夢禁不住長呼了口氣,放下略微緊張的心。她緩緩踱到床邊,無力地坐在床上,心中呢喃:怎麼回事?剛才被南凌抱著她感覺不到一絲快感,反倒有些窒息的壓迫感,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不知為何,一想到剛才那抹突如其來的壓抑,幽夢的心禁不住一陣煩躁。忽然之間,她意識到自己與南凌之間有些不知名的東西發生了變化,而且她與南凌再也無法回到從前那種親密無間的狀態了。意識到這一點,幽夢的心頓感酸澀,還有一絲隱隱的欣喜,對於她奇怪的心情,幽夢無法解釋。
*
南凌離開幽夢的大帳後,回到了他的帳中,他呆坐在床,面色凝重。見到幽夢,抱著幽夢,他很開心,可一想到幽夢要刺殺蕭正,他的心中滿是擔憂和緊張。他不希望幽夢冒險,不想幽夢出事,但是要刺殺蕭正,似乎必須要得到幽夢的配合。究竟要怎麼辦,看來只有等到明日午時,才見分曉了。
*
第二日上午,一身粉衣,重新戴好面具的幽夢在帳中來回踱步,心中略微緊張,一想到晌午南凌會告訴她一切真相,她的心中既期待,又擔憂,生怕聽到她不願聽到的事。
時光一分一秒地流逝,直至晌午,幽夢離開了大帳,前往叢林。
幽夢獨自在濃密的叢林中快步穿梭,不住地四下張望,心中呢喃:南凌還沒到嗎?人呢?
過了一會兒,『嗖』的一聲一道黑影瞬間落在幽夢的面前。幽夢當下頓住腳步,抬眸一看,來人正是南凌。
「南凌。」幽夢禁不住呢喃一聲。
「幽夢。」南凌上前兩步一把將幽夢擁入懷中,與此同時,那股莫名的窒息感再次向幽夢襲來,幽夢不爽地皺皺眉,仍舊沒有推開南凌。
過了一會兒,南凌將幽夢拉出懷抱,雙手溫柔地捧住幽夢的小臉,眸中閃著濃濃的思念和愛慕,呢喃一聲,「幽夢,我好想你。」說完,南凌低下頭作勢就要吻住幽夢的唇角。
感受到那股有些熟悉,又很陌生的氣息靠近,幽夢條件反射地抬起雙手抵住南凌的胸膛,將他推開。
幽夢的力道之大,迫使南凌踉蹌地後退幾步,一臉驚訝,不解地問,「幽夢,怎麼了?」
額,幽夢懊惱地微垂下眸子,蹙著眉,抱歉道,「南凌,對不起,我,我、、、、、、」
「沒關係,我知道我的突然出現讓你有些不適應,我們慢慢來。」見幽夢面露尷尬,南凌上前兩步,重新站在幽夢身前,安慰道。
幽夢抬眸看向南凌,扯了扯僵硬的唇角,應道,「嗯。」
南凌寵溺地一笑,抬起右手覆上幽夢的臉頰,溫柔地撫摸著。
感受到臉頰那略微冰涼的手指,幽夢的心中再次升起那絲不適,趕忙轉移話題問道,「南凌,你跟我說說這兩年你怎麼過的,究竟發生了何事,你在執行什麼任務。」
聽到幽夢的問話,南凌放下手,感歎一聲,「這說來話長了,我們坐下說吧。」
「嗯。」
隨即,南凌和幽夢並肩坐在一顆大樹下,南凌習慣性地伸出一隻手臂將幽夢攬入懷中。幽夢雖感到不適,但沒有拒絕。
「南凌,當初在刺客門我們最後一次相見時,你說你要下山去執行任務,究竟是什麼任務?」幽夢問道。
唉,南凌歎息一聲,緩緩開口,「我從小在刺客門長大,是門主手把手傳授我武功,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孤兒,可就在我下山的前幾日晚上,門主突然告訴我,我不是孤兒,我的爹是當朝的太子,我娘是一個青樓名妓。因為我是個私生子,名不正言不順,當朝皇帝不允許太子將我帶進皇宮,太子就將我送給了門主,因為太子與門主有私交,便拜託門主好生照料我,傳我武功。如今我已成年,太子想起還有我這麼個兒子,就希望我能伴他左右。所以,那年我下山就去皇宮侍奉太子殿下。這種事門主不好對外坦言,只得謊稱我已死。」
幽夢瞭然地點點頭,南凌所言與她猜想,相差無異。
「南凌,既然你沒死,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你知道當時我聽到你死去的消息,我有多傷心嘛!」幽夢略顯氣憤地問道。
南凌攬著幽夢的手不禁緊了緊,抱歉道,「幽夢,對不起,我當時也沒辦法,門主特意囑咐我不准洩露我的真實身份,對任何人都不可以。考慮到事情的利弊,我也只好緘口不言了。不過,幽夢,我一直沒忘記你,我跟太子提過你,太子說只要我助他登上皇位,幫他掃平一切障礙,他就給我們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