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雷睜開眸子,再次無奈地歎息一聲,「算了,凌,你起來吧,這事也怨不得你!這些年本宮派了無數名刺客去刺殺蕭正,都未果,唉,也許這是天意。」
聽到蕭雷無奈至極的話語,南凌心中很是惋惜,緩緩起身,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蕭雷的眸中猛地一亮,側頭衝著南凌問道,「凌,本宮讓你調查的那個蕭正的貼身丫鬟,你查的怎麼樣?」
「回王爺,這個丫鬟叫林馨,聽說是家鄉鬧饑荒,才逃到京城的,正王府的管家趙祥見她身世可憐,便收留了她,讓她到柴房劈柴。可奇怪的是,這個林馨到柴房沒幾天,就被調到了正王爺身邊做貼身丫鬟,聽說是正王爺點名指定的,對此正王府內的下人們都很費解,都認為是林馨暗中使了手段迷惑正王爺。」
「哦?使了手段?」蕭雷下意識地瞇起了眸子,眸底的精光顯露無疑。
「正王府的下人們都是這樣傳的,不過,屬下看來,其言非實。」南凌說出了內心的想法。
「何以見得?」蕭雷追問道。
「回殿下,正王爺是何等人物,他怎能看不透女人的蠱惑,況且那個林馨,又沒有什麼姿色,想用手段迷惑正王爺,簡直天方夜譚。」
聽到南凌的分析,蕭雷贊同地點點頭,說,「凌,你說的有道理。不管這個林馨有沒有用什麼特別的手段,她的確不簡單,從一個劈柴的丫鬟升到蕭正的貼身婢女,這個林馨不可小覷啊!」
南凌贊同地點點頭。
蕭雷頓了頓,吩咐道,「凌,這個林馨也許可以為本宮所用。這兩天趁蕭正不在,你暗中聯繫一下林馨。只要她答應與我們合作,任她提出任何要求,都答應她。」
「是,屬下遵命。」南凌雙手抱拳,微低著頭,恭敬道。
蕭雷瞇起眸子,呢喃一聲,「本宮有種感覺,刺殺蕭正一事,要想成功就得從這個叫林馨的丫鬟身上下手。所以,凌,勸說林馨與我們合作一事,你要多下點功夫。」
「是,屬下定竭盡所能,不負殿下所托。」南凌恭敬道。
*
第二日清晨,洗漱過後的幽夢走出大帳,仰頭望著東邊冉冉升起的旭日,暗暗勾勾唇角,張開雙臂伸了個懶腰,一臉享受的姿態。
迎面走來的芳兒見幽夢這副姿態,嫣然一笑,說,「林馨,你這麼早就起來了!」
幽夢放下雙臂,見芳兒走來,她雙手抱著一個木盆,木盆裡冒著熱氣,料想裡面盛著熱水,說道,「芳兒,你不是比我還早嘛!」
芳兒在幽夢身前站定,笑了笑,說,「沒辦法嘛,我們王爺沒去狩獵,我只得早起伺候他呀!」
提到蕭花,幽夢就想起蕭花的病,便試探地問,「花王爺的燒退了嗎?藥喝了嗎?」
「退了,也喝了藥,不過還得多休息。」
聽到蕭花沒事,幽夢暗自鬆了口氣,睨著芳兒手中盛著熱水的木盆,問,「這熱水是給花王爺準備的?」
「是啊,我料想這個時候王爺也該醒了,我要伺候王爺洗漱。」
「對了,芳兒,那你快去吧!有空我們再聊。」
「好,林馨,那我去了。」芳兒衝著幽夢笑了笑,然後便越過幽夢走向蕭花的大帳。
*
芳兒端著木盆走進大帳,就望到床上的蕭花已醒,睜著大大的眸子呆呆地望著蓬頂。芳兒的眸中閃過一絲欣喜,開口道,「王爺,您終於醒了。」幽夢將木盆放到地上,三兩步踱到床邊。
芳兒抬手覆上蕭花的額頭,感到手心的溫度很正常,開心道,「王爺,您的燒退了,太好了。」
蕭花回神,將目光定格到芳兒的臉上,感歎道,「芳兒,謝謝你照顧本王。」
「王爺說的哪裡話,奴婢就是伺候王爺的嘛!王爺生病,奴婢照顧王爺是理所當然,王爺跟奴婢客氣什麼!」
蕭花心中一暖,苦澀地勾勾唇,感歎一聲,「如果她有芳兒一半善解人意就好了。」
額,芳兒訝異地一挑秀眉,心中狐疑:王爺口中的她,是誰?可隨後芳兒的眸中就閃過一絲瞭然,她立即想到那個讓王爺魂牽夢縈的女刺客,心中不禁泛起一絲酸澀。
芳兒快速斂去心底的憂傷,轉移話題道,「王爺,奴婢給您擦擦臉吧!」
「好。」
於是,芳兒轉身走到木盆邊,將一塊乾淨的白布毛巾浸入熱水中浸濕,然後擰乾,重新踱到床邊,溫柔地給蕭花擦臉,擦手。
「王爺,王御醫說了,您這次受了風寒,是憂傷過度所致,奴婢雖不知您為何憂傷,但奴婢勸您凡事想開點兒,一切都會變好的。」
蕭花的眸子不禁一亮,看向芳兒的目光中多了份欣賞。
芳兒頓了頓,繼續道,「哦,對了,王御醫說了王爺身子虛,要好好臥床休息,這兩天王爺您就別出大帳了。」
蕭花欣然地勾勾唇,說,「好,聽芳兒的。」
芳兒甜甜地一笑,問道,「王爺,您一天一夜未進食了,一定餓了吧,要不要吃點東西?」
「芳兒,你這一問,本王倒覺得餓得潛心貼後背了。」
芳兒笑著問,「王爺,那您想吃點什麼?」
蕭花想了想,答道,「本王想吃點清淡的東西,熬碗粥吧!」
「是,奴婢這就去準備。」說完,芳兒便轉身踱出了大帳。
望著芳兒姍姍離去的背影,蕭花的眸子不禁黯淡下去,腦海中再次浮現幽夢的身影來,暗自歎了口氣,呢喃一聲,「幽夢如果像芳兒一樣體貼就好了。」
*
晌午,無所事事的幽夢在帳外,席地而坐,曲著雙腿,雙手抱膝,仰起頭,闔著眸子靜靜地沐浴著正午火辣的陽光。可不知為何,幽夢感到渾身不適,總覺得有人在暗中偷窺著她,整個身體如坐針氈。於是,幽夢猛地睜開眸子,戒備地四下掃視,眼前除了寂靜的叢林,就是站隊整齊的侍衛,沒發現任何異常。幽夢狐疑地皺皺眉,心想:難道她的感覺錯了嗎?她的第六感向來很敏銳的!
幽夢不願繼續接受他人的偷窺,起身,雙手拍拍屁股上的塵土,轉身走回了大帳。
躲在遠處一棵大樹上的黑衣南凌,見幽夢走進帳內,便收回凌厲的目光,心中卻徒然升起一絲狐疑:為何剛剛這個叫林馨的丫鬟讓他有種熟悉感,彷彿很早就認識了。南凌不解地搖搖頭,不再多想,『嗖』地一聲閃身飛走了,他決定深夜再來找林馨談合作一事。
*
深夜,一身白色裡衣的幽夢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一個身著黑衣,臉上蒙著黑布,手握寶劍的男人身手矯健地閃進了大帳內,他右手的寶劍在漆黑的帳中發出刺眼的銀光,那對銳利的眸中閃著絲絲陰狠和冷酷。
黑衣人一步一步向床邊踱去,握著寶劍的右手下意識地緊了緊。
熟睡中的幽夢感到一股強大的肅殺氣息向她逼近,幽夢猛地睜開了眸子,扭頭一看,見一個黑衣蒙面人握著一把銀光閃閃的寶劍向她的床邊走來,幽夢大驚失色,噌地坐起身,抓起身後的枕頭向蒙面人扔去,然後迅速跳下床。
黑衣人哪裡料到幽夢的警覺性如此之高,見幽夢向他扔來一個長方形的枕頭,黑衣人條件反射地抬起右手的寶劍,對著枕頭狠狠地一劈,就聽到『呲啦』一聲寶劍劃開布料的聲音,然後枕頭裡的棉花像漫天飛舞的雪花飄在漆黑的帳中,十分扎眼。
幽夢縱身一躍,在空中做了個後空翻180度落到了距離黑衣人約兩丈外,站定,戒備地瞪著黑衣人,冷聲問道,「你是誰?為何來殺我?」
幽夢運用輕功的動作,黑衣人盡收眼底,吃驚道,「你居然會武功!」
這道熟悉的低沉男聲迫使幽夢狐疑地皺皺眉,試探地問,「你是南凌?」
黑衣人又是一驚,下意識地睜大了眸子,心想:這個林馨認識他?怎麼認出的?
見黑衣人沒有立即回話,幽夢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肯定道,「南凌,我知道是你,儘管你蒙著臉!」
黑衣人微怔,然後抬起左手一把摘下了臉上的黑布,頓時,一張英俊、剛毅的臉顯現出來,這不是南凌,還會是誰!
「你怎麼會認識在下?」南凌緊緊地鎖住幽夢,生硬地問。
幽夢暗暗勾勾唇,抬起右手伸到了頸間,『呲啦』一聲緩緩撕下了臉上的面具。
雖然帳內昏暗無比,只有蓬頂的洞口射進點點星光,但視力極好的南凌,還是清晰地撇到面具下的那張嬌艷的小臉。南凌大驚,禁不住睜大了眸子,微張著唇,望著這張他魂牽夢縈的臉頰,他不禁呆住了,眼前的這個女子,不是他最愛的幽夢,還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