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夢狐疑地蹙著秀眉,戒備地問,「你是誰?」
面具男暗暗勾勾唇角,淡淡道,「姑娘,這裡是在下的領地,你擅自闖入,應該是在下問姑娘是誰才對!」
額,幽夢心虛地撇撇嘴,氣勢不禁弱了下來。
面具男見幽夢眼神閃爍,繼續說道,「還有三天便舉行武林大會,料想姑娘乃江湖人士,來東方堡一定是參加武林大會的。這裡是東方堡的禁地,外人不得私自入內,還請姑娘盡快離去。」
面具男的語氣很禮貌,但不失威嚴,比起那個黑衣劍客,聽起來順耳多了。幽夢也自知有違禮數,便抽回寶劍,彷彿劍鞘,然後衝著面具男雙手抱拳,禮貌道,「這位兄台,我初到貴寶地,實在不知這裡是禁地,擅自闖入,多有冒犯之處,還請兄台見諒。」
「姑娘嚴重了,不知者不罪。」
「那我告辭了!」
說完,幽夢便腳下一點,飛身離去了。
面具男望著幽夢珊珊離去的背影,眸底閃過一絲狐疑,心想:好美的人兒!就是太過冰冷!
這時,那個掉入溫泉的黑衣劍客已爬上岸,身上濕漉不堪,他單膝跪地,抱拳說道,「屬下不敵那女子,有辱公子威名,還請公子治罪。」
面具男收回目光,扭頭睨著黑衣劍客,淡淡道,「雲翔,你起來吧!以後對人禮貌點,尤其是對女子。」
「是,屬下遵命。」黑衣劍客雲翔說完,便緩緩站起身,恭敬地立在一旁,身上還滴著水,他也無暇顧及。
面具下的那對鷹目下意識地瞇了起來,面具男緩緩開口,「雲翔,剛才那位姑娘的武功路數,你看像是出自何門何派?」
雲翔蹙著眉頭,想了想,答道,「不像是出自名門正派,也不像是旁門左道,那位姑娘每次出招都快、準、狠,擅長偷襲,像是,出自、、、、、、、」
「出自刺客門,對吧?」不待雲翔說完,面具男搶先說道。
「對,正是刺客門。」雲翔點頭應道。
面具男微垂下眼簾,眸中閃過一絲不解,呢喃道,「刺客門裡的刺客怎麼會跑到東方堡來,刺客門從來不干涉武林大會,這次搞什麼名堂!」
「公子,要不要屬下去打探一下?」
面具男擺擺手,說,「不必了,武林中事大哥自會處理的,我們只在堡內逗留幾天,還是莫管閒事為好。」
「是,屬下遵命。」
這個面具男不是別人,正是傳說中的東方堡二公子——東方乾,雲翔是他的貼身侍衛。
*
幽夢離開溫泉,也無心閒逛,便徑直回了房間。她坐在桌邊,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地喝著,秀眉微微蹙著,眸中閃著一絲狐疑。她的腦海中滿是剛剛遇到的面具男,那個男人戴著半月形的銀質面具,半月形的銀質面具?
幽夢猛地睜大了眸子,『砰』地一聲放下茶杯,當下瞭然,那個面具男就是東方乾!江湖都傳東方乾總以半月形的銀質面具示人,天啊,她怎麼如此大意,現在才認出東方乾!
幽夢一臉懊惱,放在桌邊的手情不自禁地攥成了拳。可隨即,幽夢的眸中又閃過一絲狐疑,不是說東方乾要兩天後才回堡的嘛!他怎會出現在溫泉?
就在幽夢百思不得其解時,小胖端著一個果盤踱進了屋內。
「姑娘,您在想什麼?」
額,聞聲,幽夢立即回神,抬眸睨了眼小胖,眼神一亮,試探地說,「小胖,剛才我在堡內閒逛,發現堡內居然有溫泉!」
「溫泉?姑娘,那是禁地,您去了禁地?」小胖微驚,睜大了眸子,說道。
「額,是,誤闖入內,還遇到兩個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那裡是禁地,只有二公子和他的侍衛雲翔才能去那兒。其他人是不得入內的。」
幽夢瞭然地點點頭,心中更加確定——剛才見到的面具男就是東方乾。
「是嘛,也可能是我看花眼了。」幽夢敷衍道。
小胖迷惑地皺皺眉,沒有多想,轉移話題,「姑娘,天氣熱,您吃點水果吧!這是上好的荔枝,剛從山下運來的,您嘗嘗。」
幽夢睨了眼果盤中顆粒大大的荔枝,拿起一顆,剝了皮,放入口中,頓時一絲甘甜充斥著口腔。
幽夢欣然地笑了笑,說,「小胖,你知道嗎?在我的家鄉有一首關於荔枝的詩。」
「哦?姑娘,不妨說來聽聽,讓奴婢也長長見識。」
幽夢頓了頓,便吟誦起杜牧的那首膾炙人口詩句。
「長安回望繡成堆,山頂千門次第開。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站在一旁的小胖,聽完,不禁問道,「姑娘,長安是哪兒?」
「是一個很遙遠的地方。」
小胖瞭然地點點頭,羨慕道,「姑娘,您懂得真多!」
幽夢無奈地搖頭失笑,沒有回話。
「哦,對了,姑娘,剛才奴婢看到與您同行的一位紅衣俊俏公子,好像喝醉了。」
紅衣俊俏公子?那一定是花花了。又喝醉了?
幽夢嫌惡地皺皺眉,不鹹不淡道,「是嘛!」
「嗯,剛才奴婢從那位公子身邊路邊,就發現他醉的不輕,與其他酒醉之人略顯不同。」
「哦?哪裡不同?」幽夢又將一顆剝了皮的荔枝放入口中,淡淡道。
小胖蹙著眉頭,想了想,說,「奴婢也說不上來,一般酒醉之人眼神都很渾濁,而那位公子的眼神不是渾濁,而是迷離。」
幽夢暗自一挑秀眉,不禁想起上次她見到蕭花酒醉的模樣,眼神的確迷離。
「嘻嘻,估計那位公子定是心情愉悅,才會多飲幾杯吧!」小胖笑著說道。
幽夢嘲諷地撇撇嘴,心想:這幾日那個花花天天喝的醉醺醺地,儼然變成了一個酒鬼!
這時,『咚咚咚』一道敲門聲響起。
小胖踱到門邊,『咯吱』一聲打開房門,映入眼簾的是一身紫衣的紫冰。
「紫公子,你怎麼會來找我?」幽夢見來人是紫冰,倍感訝異,起身問道。
紫冰面露擔憂,抬腳踱進屋內,來到幽夢身旁,說,「幽夢姑娘,在下有事要和你說。」
「額,好。」
小胖見狀,趕忙說道,「既然公子找姑娘有事,奴婢先行告退。」
說完,小胖便踱了出去,細心地關上房門。
「紫公子,請坐。」幽夢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隨即,兩人坐到桌邊,幽夢給紫冰倒了杯茶。
「紫公子,喝杯茶吧!」
「額,好。」紫冰神色異樣,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大口。
「紫公子,你找我有何事?」
「額,唉,幽夢,在下不知當講不當講。」紫冰遲疑了一下,說道。
幽夢笑了笑,說,「紫公子,你我是朋友,有什麼話不必藏著掖著,大可直言相告。」
見幽夢態度真誠,紫冰點點頭,慎重地問道,「幽夢姑娘,這兩天,你是否發覺花公子的反常?」
反常?
幽夢蹙著秀眉,想了想,抱歉道,「恕幽夢愚鈍,並未發現花公子有何異樣之處?」
「這幾日,花公子白天精神恍惚,哈欠連天,晚上又喝的爛醉如泥。他以前不這樣的。」
額,幽夢下意識地瞇起了眼睛,想了想,說,「這倒是,最近花公子的確嗜酒成性,不過這似乎也沒什麼,可能因為一路勞頓,眼看要趕到東方堡了,心情愉悅,便多喝幾杯。」
紫冰贊同地點點頭,說,「開始在下也是這麼想的,可,花公子的反常之處,不止這些。最近,花公子與梓少俠越發熟絡起來,幽夢姑娘應該還記得,剛開始花公子是很排斥梓少俠的,怎麼現在態度突然急轉直下,難道這不令人費解嘛!」
紫冰越說越激動,幽夢不自然地撇撇嘴,她以為紫冰在吃醋,因此嫉妒梓林,便緩緩開口,「紫公子,你對花公子的情意,幽夢心知肚明。花公子剛開始是很討厭梓林,那是因為花公子對梓林不瞭解所致。如今他們化敵為友,應該是值得慶賀的事。紫公子,你未免多慮了些!」
雖然幽夢說的很隱晦,但紫冰還是聽出言語中的深意,便憤憤地問道,「幽夢姑娘,你的意思是在下妒忌梓少俠,所以在無中生有,無理取鬧嘍?」
額,見紫冰憤怒,幽夢略顯尷尬,不自然道,「紫公子,愛情是會蒙蔽人的雙眼,讓人漸漸喪失理智的。」
聞聲,紫冰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憤怒,噌地站起身,吼道,「我很清醒,沒有喪失理智。我承認,看到花公子與梓少俠親密無間,我很嫉妒,但是不代表我因此就污蔑梓少俠。梓林一定在耍陰謀,他的目標就是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