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瀟瀟 奉命出征 波濤滾滾 第三十章 熱帶風光(2)
    胡來福遲疑地說:「前面那個字不好說,後面『眙』是目字旁,右邊是台,是不是站在台上看什麼?」

    「我也不知道。有句話說:字多如牛毛,宰相只識一腿。」周延峰提議道,

    「我們輪流講故事吧。我先說,班長接下說。

    「老李是個老病號。有一天早上他到醫院打針,剛到注射室門口,就聽見裡面有人在說話:『今天我們進行注射考試,同學們不要緊張,按照課堂裡講的要領操作就行了……』老李一聽,心想,幸虧我來得早,知道今天是護士學校的學生來考試,我可不能讓她們亂扎針,當了考試的材料。反正時間還早,還是躲一躲吧。他就到外面找個地方坐下。看到病人一個個從注射室捂著屁股呲牙咧嘴走出來,老李暗暗為自己的聰明勁驕傲。等到沒人了,老李踱進注射室,一個老護士看見老李進來,高興地說:『你可來了!』轉身朝裡面喊道:『快,補考的快出來!』」

    「我說一個。」劉進喜接下來,「有位陸軍首長乘坐海軍的炮艇去外島視察,誰知炮艇航行到中途,主機發生故障。參謀向首長報告說主機壞了,炮艇要拋錨搶修。首長說:『主機壞了,不是還有付機嗎?拋什麼錨!繼續航行!』」

    胡來福解釋:「我們通常講『主機』是指推動軍艦前進的機器,『副機』的副其實不是正付的『付』,而是輔助的『輔』,是指主機以外的發電機、變流機等船用機械。」

    戰士們紛紛點頭,情緒活躍起來。

    「我說一個吧。」劉殿民說,「香港有一個資本家到廣州談生意,住在流花賓館。在我們部門的一個招待會上,這個資本家吃了一道菜,這個菜很特別,一個白色的磁盤裡盛著一些乳白色的絲帶,不但顏色好看,吃起來滑爽可口,剛到嘴裡就自動滑溜下去了。資本家吃了很是滿意,就問服務員這個菜的菜名叫什麼?服務員回答說,這個菜叫『白龍玉帶』。回香港前,資本家特地帶了一包原料回去,交代廚師給他做一盤『白龍玉帶』,廚師又是煎又是炒,做好了端上來,資本家看到的是一堆油乎乎的紫紅色的東西,根本不是宴會上吃的那道菜。資本家硬說是廚師偷換了原料,廚師怎麼辯解沒有用。」

    王金鵬好奇地問:「班長,你說的是什麼菜?」

    「你們班長說的是海蟄皮,海蟄皮是涼拌菜,要是加熱了,海蟄皮就會收縮變小,顏色也變深了。」周延峰手往左舷一指,「你們看,那就是海蟄,學名叫水母。」

    大家紛紛把眼光投向海上。

    這時大家才發現碧綠的海面上,浮動著一個個白色的圓球,圓球大小不一,隨著波浪上下起伏,圓球的下部可以看見長長的須帶搖曳飄動,像春天的楊柳婀娜多姿。如果把大海比作天空,那它們就是一個個在藍天上蕩蕩悠悠的降落傘。

     「哇,真好看!」劉見齊伸長脖子仔細觀察從艦舷飄過的海蟄,問,「它們的嘴巴在哪裡?」

    周延峰一眼看到鄭道光坐在外圍,說:「主機一班長入伍前打過魚,問他最清楚了。」

    「海蟄的嘴在下面,腸子什麼的都在那個球體裡面。它們那些飄飄軟軟的腳是有毒的,小魚被它們纏住,馬上就會中毒死亡。人要是碰到了,身上會腫起來,嚴重的也會中毒死亡的。」鄭道光講得活靈活現。

    「它們有沒有眼睛?」王國強好奇地問,「如果船來了它們看不見,會被船撞死的。」

    「嗨,沒事的。」鄭道光黑臉放出紅光,「漁民有句話,『海蟄沒目,蝦仔有腳』。平時會有很多小蝦爬在它們的頭上,如果有了危險,小蝦仔就跳下海,海蟄就知道海面有情況,就會沉下去逃避危險。」

    王國強稱讚說:「它們真會團結合作。」

    「這種現象生物學上叫『共生』。」 周延峰說,「每種動物都有它們的生存本領。」

    「海蟄胖乎乎的,比籃球還大,怎麼吃呀?」向富泉好奇地問。

    鄭道光雙手比劃著:「其實那圓球軟乎乎的,裡面大部分是水。漁民把海蟄撈起來,要用明礬醃,上面用重的東西壓,把水分擠出來,最後只剩下一張皮,白白的,叫海蟄皮,它的腳是紫色的,叫海蟄頭。」

    劉殿民探出頭,指著舷邊說:「你們看那兩條鯊魚,從三杯酒那裡就跟我們艦游了。」

    大家也都探頭往舷邊看,果然有兩隻灰色的鯊魚不緊不慢地跟著軍艦游動,堅挺的背鰭在海面上劃出兩條明顯的水紋。

    劉進喜說:「對,就是昨天那兩條。」

    王國強好奇地問:「鯊魚乾什麼跟我們一起游?」

    「海裡的魚就數鯊魚最兇惡,你們看它的嘴有多大,一口下去,能把人的腿咬斷。」鄭道光說,「海上到處都有風險。」

    「我們請主機一班長講個海上的故事。好不好?」周延峰趁熱打鐵。

    大家齊聲說好。

    鄭道光表情嚴肅起來:「我講一件我印象最深的事。我參軍到部隊前,父親特地帶我到我爺爺的墓地去祭拜。墓地在一片海灘上,墓朝向東北,也就是大陸的方向。我爺爺的木頭墓碑上寫的是『台山鄭福祥』,旁邊其他墓丘的木牌上寫的是新會某某某、東莞某某某……」「父親告訴我,這些漁民是在老家活不下去了,從大陸跑到海南島定居,駕船出海到西沙群島、南沙群島捕魚,可是一生也沒有多少積蓄,年老了回不了故鄉,客死在海南島,所以他們的墓地都朝向自己故鄉的方向。還有的人葬身大海,連屍首都找不到,這裡不少墳墓裡只有幾件破衣服。」

    周延峰深有感觸地說:「是啊,這些先民是用生命開發南海啊。」

    「父親叮囑我,到了部隊要好好幹,保衛我們的島嶼和海洋,要不就對不起埋在這裡的前輩。」鄭道光動情地說,「有了我們海軍的保護,漁民才能安心捕魚。」

     「國家建造軍艦是為了保衛海防,不是用來給我們旅遊的,」周延峰說,「我們每個人的肩上都擔負著保衛祖國海疆的神聖使命。我們艦航行一個小時就要用去六百公斤的油料。你們說說,軍艦的保養,我們的伙食費、工資、津貼,一個月加起來要用多少錢?建造這艘艦要花多少錢?」

    「軍艦是價值連城的。」胡來福臉上的稜角更加分明,「人民把軍艦交給我們,我們該怎麼辦?」

    戰士們神情凝重起來,他們深深感到自己肩上的責任。

    望著迅速成熟的戰士,周延峰心裡感到由衷的高興。這些年青戰士比軍艦更寶貴,他們才是價值連城的珍寶。

    「同志們往右舷看,那就是海南島。」周延峰的話把大家的目光從左舷拉到右舷。

    映入戰士們眼簾的是一幅秀麗的熱帶風光:連綿不絕的海岸線一眼望不到頭,突出的岬角鑲嵌著乳白色的浪花,岬角旁邊是安靜的港灣,港灣裡船桅林立,金色的沙灘在陽光下泛著溫暖的亮色。起伏的山嶺椰樹成林,椰林深處,山谷平地,依稀可見房舍茅屋,遠處青山疊翠,白雲悠悠。南國春來早,蔥蘢的樹林,溫煦的陽光,和暖的氣流,散發出強烈的青春氣息。

    沐浴在燦爛陽光下的海南島,好似豆蔻年華的少女,嫵媚豐饒。

    「劉殿民,你們不是編了許多地方十大怪、八大怪的順口溜嗎,知道東北三大怪嗎?」周延峰問。

    「窗戶紙糊在外,……」劉殿民撓撓頭,「想不起來了。」

    「窗戶紙糊在外,姑娘叼個大煙袋,生了孩子吊起來。」周延峰說,「其實十大怪、八大怪是對當地風俗民情的概括,還有的是景觀描述,比如杭州有三怪:孤山不孤、長堤不長、斷橋不斷。」

    「人家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杭州怎麼還有三怪?」鄭道光感到疑惑。

    「杭州的三怪,其實是對景觀的一種描述。杭州的景色是非常美的,我前年三月份到杭州,那天正好下雨,在蘇堤上遊覽,雨絲風片、煙波畫船,美極了。」周延峰對杭州印象良好。

    鄭道光羨慕地說:「機電長家就在杭州,真有福氣!」

    周延峰說:「我國有不少風景名勝,各地都有名優特產,有誰知道東北三寶是什麼?」

    向富泉說:「我知道,課本上說東北三寶是人參、貂皮、烏拉草。」

    「黑龍江有北大荒,棒打獐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裡。」王金鵬補充道。

    「海南島有三寶,大家知道吧:橡膠、椰子和黎錦。我們祖國地大物博,各地風土人情都不一樣。我們的祖國不但有長江黃河、青藏高原、華北平原、塔克拉瑪干沙漠、四川盆地,還有萬里海疆和星羅棋布的島嶼,東沙群島、西沙群島和南沙群島就是撒在南海的珍珠。」周延峰說,「你們說,我們的海軍軍人的職責是什麼?」

    「那還用說,保衛藍色的國土,保衛廣闊的海洋。」劉殿民說。

    「對!」胡來福鼓勁,「我們一定要克服種種困難,完成祖國和人民交給的神聖任務!」

    「同志們,海南島到了,風浪也小了,大家打點水洗涮一下,準備吃午飯。」周延峰站起來,「來,最後我們唱支歌,唱支我們海軍的歌!」

    戰士們起立站成兩排,周延峰站在前面指揮。

    我愛這藍色的海洋

    矯健的海燕在暴風裡成長

    我愛大海的驚濤駭浪

    把我們鍛煉得無比堅強

    啊……

    戰艦奔馳劈波斬浪

    英雄的水兵威武雄壯

    我守衛在海防線上

    保衛祖國無上光榮

    ……

    雄壯的歌聲在海面上久久傳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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