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煞 第1卷 30請王獻祭
    兩人正說話間,大龍號已經降落在了一個廣場邊緣,身著七綵衣裙的魂蜥巫站在廣場中央的祭壇上,手持一個黑乎乎的圓球向仰頭站立在廣場上的魂蜥氏族男女老少扔了過去,魂蜥族人見圓球撲來,發出陣陣驚叫紛紛向外躲去,人潮立刻出現了真空,黑球啪的一聲落在地上彈了兩下滾到一邊。

    魂蜥巫失望的歎了口氣,命人把圓球撿了回來,又鄭重的捧在手裡,向重新站好的人群再次扔了過去……

    方梟一開始還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的儀式,後來才發現這個所謂儀式,就是魂蜥巫在週而復始的扔著那個圓球,魂蜥族人在不斷的躲球,越看越覺得沒有意思:「下去看看!」

    從大龍號上走下來的方梟帶著殘狼衛,分開人群向祭壇走了過去,沒過多遠就見那黑球向自己飛了過來,方梟下意識的接在手裡,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球,而是已給雙眼被挖,鼻子,耳朵,雙唇,舌頭全部都被割掉了的人頭。

    方梟還在納悶魂蜥氏族為什麼會去扔一顆頭顱,魂蜥族人已經發出了震天歡呼,少男少女載歌載舞,男女老幼振臂高呼著向方梟圍了過來。

    「退開,再進一步者殺!」虎癡一聲怒吼,殘狼衛迅速圍成一圈刀出半尺,冰冷刀芒直接噴射在魂蜥氏族的臉上,嚇得他們不敢再進一步。

    魂蜥巫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我王恕罪,他們只是想要變現一下對新王的愛戴之情?」

    方梟愣道:「新王?你在說我?」

    「是的!」魂蜥巫向方梟行了一個半身禮:「您手中的,就是前任王的人頭,按照我族的規矩,無論是誰接到前任王的人頭,都會被封為新王。現在您就是我們的王。」

    「拜見新王!」魂蜥氏族十大長老帶頭跪了下去,對方梟三拜九叩,方梟雖然不明所以,卻能從他們的眼中看到發自心中的喜悅,只是這種喜悅中卻帶著一種別樣的味道。

    魂蜥巫再次躬身道:「請王,移駕王宮。」

    魂蜥氏族的王宮極盡奢華,雖然比不上大夏親王宮殿,但比起皇都的頂級世家也不讓分毫。方梟躺進王座之後向魂蜥巫揮手道:「我累了,你們下去吧!」

    「是!」等魂蜥巫畢恭畢敬的退了下

    齊小唯猜道:「方兄,你不覺得奇怪麼?既然接到前任王人頭的人就是新王,那魂蜥氏族的人為什麼還要躲?而且,你成為新王之後,我從他們眼睛裡好像看到了慶幸,對,就是慶幸……」

    「我看八成跟那顆人頭有關。」方梟冷笑道:「我不信一族之王會被人隨意割掉五官?如果我沒猜錯,成為新王就必須割去五官,而且是一年一個,正好五年之後,要他的命。木槿,你派幾個精幹的斥候去查一查,我要盡快知道結果。」

    新王傳承在魂蜥氏族根本不算什麼秘密,木槿只用了一會功夫就查到了結果:「少爺,查到了。跟你猜測的差不多,魂蜥氏族每年都要舉行一次採集魂晶的儀式,同時也會引發北邙的屍潮,作為魂蜥氏族的王,必須割五官獻祭冥靈神木才能懇求神木擊退屍潮。所以,魂蜥王在位五年之內,除了極盡享樂什麼都不需要去做,只要在屍潮發生的時候割五官獻祭就行了。魂蜥氏族的不願意去接人頭的理由也就好解釋了。」

    「哼哼……」方梟冷笑道:「我就說沒那麼簡單。儀式什麼時候舉行?」

    「三天之後。」

    「好,我就先享三天清福。」方梟不以為然道:「這三天,你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查清魂蜥氏族還有什麼依仗,能讓皇朝各大勢力不向他們下手。」

    魂晶有助於神魂修煉,在修真市場上價位極高,還往往有價無市,北邙作為魂晶的唯一出產地,自然是一塊美得不能再美的肥肉,可以各大勢力還偏偏保持著一種少有的默契,沒有任何勢力以武力控制魂蜥氏族開採魂晶。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很奇怪的現象,也不由得方梟不感興趣。

    同樣,魂蜥氏族對方梟也很感興趣。

    魂蜥氏族負責外務的長老,略帶擔憂的道:「巫神大人,那個方梟的來歷已經查清楚,只不過是一個得罪權貴又失去了靠山的功勳子弟。但是他身邊的監督官齊小唯卻是當朝丞相齊天縱的親孫女,如果要對付他,還得看齊小唯的態度。」

    大長老也憂慮道:「拋開齊小唯不說,他的那些手下可都是貨真價實的金丹高手,我們全族滿打滿算也只有我們十個金丹修士,如果方梟不肯乖乖聽話的話……」

    魂蜥巫笑道:「有什麼可擔心的?功勳外放說到底就是為了撈些功勞,北邙唯一的功勞就是開採魂晶,整個北邙除了我們還能有誰給他政績?對於獻祭的事情,就更不用擔心了,他是金丹修士,輔助一些丹藥肢體就能重生,只要讓他知道利害關係,不愁他不乖乖割肉獻祭。」

    「著啊!」大長老撫掌大笑:「只要讓他見識一下屍潮的厲害,還怕他不就範麼?一個金丹修士,外放百年,至少能讓我們保住二十幾個族人哪!哈哈……,」

    外務長老也笑道:「魂晶是我們採出來的,他想要功勞就得乖乖來求我們,到那時還不是我們說了算!讓他去跟燕家的那些人打交道去吧!弄不回來我滿意的東西,就讓他自己補給我們,我看那小子還是挺有錢嘛!」

    魂蜥巫得意道:「通知所有族人,三天之後全部參加采晶儀式。」

    采晶儀式是魂蜥王每年享受最為奢華的一天,同時也是向神木獻祭的日子。

    方梟對眼前的美酒、美食毫無興趣,只是淡淡的揮了揮手道:「開始吧!」

    「是!」

    十大長老帶領魂蜥氏族跪伏在地,魂蜥巫向天敞開雙手念動了晦澀的咒語,魂蜥氏族背後的鱗甲漸漸的豎了起來,背部的表皮也隨著咒語的節奏不住蠕動,終於一顆顆頭生獨角的蜥蜴撐開魂蜥族人的皮肉昂起頭來。

    方梟眉頭一挑,自語道:「有點意思!」

    「起——」魂蜥巫聲嘶力竭的尖叫中,無數條碩壯的蜥蜴在魂蜥氏族的背後一躍而起,鑽進冥靈神木的葉片消失得無影無蹤。

    跟蜥蜴分離的魂蜥族人,像是抽走了骨肉的死蛇,一個個保持著原裝趴伏在地上,從他們背後裂開的皮肉中隱隱還能看到蠕動的內臟,要不是他們還在呼吸,從方梟的角度看下去絕對會以為那是一群被人剖開了皮肉,晾曬內臟的屍體。

    沒有和蜥蜴離體的十大長老面帶得色起身道:「王上,這就是我族采晶秘法,王上覺得如何?」

    方梟平靜的道:「還算有點意思!」

    見方梟如此平靜,有點心機的長老已經皺起了眉頭,反應稍慢一些的卻傲然道:「王上不要小看了我族秘法,除了本族就算大乘期修士親臨,也別想從冤魂海裡挖走一塊魂晶。」

    方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把目光投向了魂蜥族人:「有人的內臟已經開始枯萎了,看來魂蜥不能離體太久啊!」

    「那又怎麼樣?」一個長老道:「只要魂蜥能活著回來合體我們族人最多虛弱幾天……,要是修士入冤魂海,就算能活著回來,也會變成我們族人的美食。」

    「住口!」魂蜥巫怒喝道:「王上面前不要胡言亂語。」

    「無妨。」方梟笑瞇瞇的道:「魂蜥族人還有吃人的習慣?」

    「這個……」魂蜥巫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驀然,廣場上傳來一聲慘叫,一個魂蜥族人背後湧出了大量的鮮血,本來是跪伏的身體,整個趴在了地上,成團的內臟被鮮血推出了體外,整個身體出了頭部之外,變成了一張被掏空了的皮,軟趴趴的貼在了地上。

    「他的魂蜥死了!」大長老略帶傷感道:「拿命換錢,這就是我族的悲哀!」

    一個又一個的魂蜥族人以同樣的恐怖方式接連暴斃,整個廣場瞬時被鮮血覆蓋,剩下的族人像是見慣了這種可怕的死亡方式,仍然面色如常的靜靜跪在血泊當中,大長老卻在不住的搖頭歎息,不過,他看似不經意的窺視卻沒逃過方梟的眼睛。

    方梟平靜的坐在王座上向木槿傳音道:「悄悄找幾個兄弟掠走幾個魂蜥族人,他們的魂蜥回不來最好,回來了也一樣宰殺,我只要他們死後剩下的東西,人皮、腦袋,內臟,甚至是血一樣都別落下。注意別被人發現。」

    木槿不言不動的站在方梟身後,命令卻早已經被她悄悄傳了下去,在場的人除了齊小唯無意間看了方梟一眼,再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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