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韋溫打敗白九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白鳳軍營。而韋溫這個人,也從一個無名小卒在一夜之間被所有白鳳兵士們無數次的提起。
其實,贏了一場比試並不算什麼。但是他贏的是白九。
在她十二歲的時候便跟著她的叔父鎮遠將軍出征沙場,只第一次上戰場便獨自拿下八十四個人頭。說到這個成績,就算是一個二三十歲年輕力壯的男子也輕易做不到。再後來,第二次上戰場,她以一計請君入甕打得敵軍戰心潰散,稍後派兵各個擊破,輕而易舉以極少傷亡的代價破了敵軍十萬大軍之眾。這一次以少勝多之戰,她終於一戰成名。
且單拿扶桑斗來說,白九可是連續三年輕鬆摘得桑枝的贏家。而這樣一個奇女子,輸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只怕初次聽到這消息的人,一開始都不太相信吧。
可是這一場扶桑斗的勝利並沒有讓韋溫本就不太好的人緣好起來,反而徹底跌入谷底。雖說能夠贏了九姑娘是相當了不起的,可是正是因為他贏了白九,其他兵士不得不對他敬而遠之。這其中的微妙關係可謂是說不清道不明。
簡單來形容,就像是上戲館子看戲,即便當家的花旦看來看去就那麼一個,著實無趣,但是若有一天換了個唱戲底子實在蹩腳的戲子來擔這當家的位置,總歸還是會讓人心生憤懣。從前的那個雖然看久了也覺得乏味,但畢竟新鮮感過去以後,還是會開始懷念那個底子更紮實的舊人來。
顯然韋溫現在在其他人眼中看來,就是那個底子不足夠硬實卻僥倖成了當家的戲子。如此也難怪他人或多或少的疏遠。衣不如新人不如舊。
而神奇的是,從那天開始,一向甚少在騎射營出現的九姑娘,居然破天荒日日來騎射營報到,日日一聲不吭跟著騎兵操練。
當然,大多的人看明白了,九姑娘這是因為同在騎射營的韋溫。定是因為她扶桑斗上輸了,所以不甘心,所以才天天跟著韋溫一塊操練,等著有朝一日再贏回來。
「好了,今天就練到這裡,第十隊將箭靶收拾收拾,其他人列隊回營!」騎射營中今日負責監督士兵射箭的是一位人稱黑面的小將。當然,黑面這個稱號純粹出自這位小將過於黑的黑臉,跟他本身性格特點一點關係都沒有。反而這位黑面素來是個極好說話的人,平日裡主管騎射營裡的馬匹弓箭等等武器。
「誒,怎麼又是我們這小隊啊。」被黑面安排留下來收拾的小兵嘟著嘴抱怨。
邊上另一人也湊過來「就是,我們這第十小隊,這兩天也太遭罪了些。通常不都是三個小隊一起留下來的,怎麼……」
「哎,誰讓咱們對上出了個大英雄呢,人家可是……」
幾人中稍年長的隊長模樣的小兵擺擺手,示意他們別再說下去了:「你們幾個可夠了,差不多就行了。」
這時候,不遠處正低頭默默將箭從靶子上拔下來的韋溫突然回過頭來說:「你們先回去吧,剩下的我來就好。」
「這……這不太好吧。」隊長看看其他隊友開始發亮的眼睛,又看看場地上一片訓練過後的凌亂痕跡。「要不,我留下來跟你一起收拾。」
韋溫背過身子,淡定地擺手道:「沒事,一會就好了。你和他們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