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日也有研究兵法麼?怎麼分析起來頭頭是道。」等他自己的思路明確了,他又開始反過來懷疑我。我默然,我從前怎麼沒發現他還是這麼多疑的人。
我暗歎一口氣:「並不是,從前……從前芳菲姐姐同我說起過一些。」我就隨便扯了個人名做借口,但是芳菲兩字一吐出來我就暗覺不妙。果然若寒一聽我又提起芳菲,一張俊臉立馬就沉了下來。
被他陰沉的眼神看得發毛,我只好抬手隨便指了個方向轉移注意力:「呃……你看,天氣不錯……」
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一面的天空漫天血色……一開始若寒並沒有搭理我,也沒有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只覺得我表情不對,問我:「怎麼?」
我遲疑了一會,終於說了兩個字:「夜襲。」
原來常林軍並沒有等到明日才進攻,那三聲鼓聲不過是掩人耳目,他們真實的目的就是連夜逼近夜襲。那紅透半邊天的血色,大約是常林軍放火燒了褚雲軍的糧草所致。褚雲主營中士兵本就不多,也不過數千,而且十分鬆散,怎麼擋得住夾勢而來的常林軍。
我看見他反射性地伸手去摸流火的韁繩,我問:「你要去救褚雲軍?」
他頓了下,還是放棄起身去找流火。他說:「當時褚雲王找到飛羽軍的時候,大哥二哥他們都不願意來的,但是我……」他說著,咬了咬下唇,「只不過那日展將軍表示並不希望起用飛羽軍。」
這一刻,我發現自己真的一點都不明白展昳是為了什麼才會有這一連串荒誕的舉動行為。若說他是真的愚鈍吧?但是細枝末節上還是能看出他的故意安排。若說他是真的精明吧?這一系列的行為根本就是在倒戈自己。而且彷彿這一切冥冥就在往同一個方向發展,而我至今沒有看明白。
……在褚雲主營全滅的這一日,飛羽軍得到褚雲主將的軍令在原地待命不得前往前線,於是生生錯過了救援的最佳時機。
我們疾行了兩日終於到了飛羽軍大營。
與褚雲軍的鬆鬆散散的狀態完全不同的是,飛羽大營中每一位軍士都是十分的嚴肅且紀律嚴明。他們直挺挺地佇立在各自的崗位上,在哨塔上的兵士一見是容風和若寒回來,立即打手勢通知下面的人開門。
當營門緩緩開啟,展現在我眼前的熟悉氛圍讓我分外覺得溫暖,這些都是和我相處過七八年,一同出生入死過的戰友。
這樣一張張熟悉的舊面孔,我甚至還能一個個喊得出他們的名字。
但是我卻不能真的喊出來。
我是天雪,不是慕芳菲了,再不是他們熟悉的無雙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