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飛羽營的當晚,小鵬被打發去休息,我在主帳中為容風上完傷藥也正準備休息了。若寒卻在這個時候當著我的面與容風談起救援褚雲軍的事。飛羽軍是褚雲王從東衛請來救援的,但是這老子做的事,展昳那小子卻沒有領情,活生生斷送了主營中四千多褚雲兵士的性命。
我並不確定兩日前的那一場夜襲常林軍究竟有沒有真的偷襲成功。但是我知道有公子亭在的常林軍,是一定能夠一擊必勝的。雖說這樣的想法有些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但是處於對於一個可敬的將領的惺惺相惜,這樣鬆散的褚雲軍根本連跟他對戰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讓飛羽軍留守營地的褚雲軍,必死無疑。
「如今,我們飛羽軍就收拾收拾打道回府吧。」趁我給他包紮好,容風穿上裡衣半臥在床上,一手支著腦袋一手閒著沒事便緩緩輕叩床沿分散注意力。
「但……」若寒張了張口,但是還是說不出口。似乎是不甘心就此退兵,但我更傾向於是因為芳華。
也是,他們大老遠從東衛跋山涉水來著只為了助陣於褚雲,豈知那個昏庸展昳一句話不說就打發他們留守。時至今日,他們也不過就得著一個容風被老虎傷到的結果。換誰誰都會不甘心吧?
我自覺無視若寒向我投來的請我離開的眼神,不好意思,你們的這個話題甚合我心意,本姑娘打算一直聽下去。我睜大眼睛無辜地回望他,默默不語。然後低頭裝作整理藥箱,一邊豎起耳朵光明正大地聽。
終於他忍無可忍,說:「天雪姑娘,時辰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我抬頭咧嘴一笑:「不用不用,我一會還要幫容風調製明日要用的傷藥,一時半會睡不了。你們繼續聊……」
我的話音還沒落,主帳內的燭火火光頓時一滅。那一瞬間我心內閃過很多個想法——
第一個想法是:不好,若寒惱羞成怒要殺人滅口了。我們一別不過一年,若寒的性子也變得太多了吧?為何我不過裝死旁聽一會,他就要狠下殺手……
第二個閃過的想法是:容風你離我不過一臂的距離,可一定要救我啊救我啊。本姑娘重生以來就根本是小蝦米一枚,沒有半點縛雞之力和反應能力。若寒如果真的要我的小命,放著我一個人不管肯定死翹翹了。
第三個想法剛剛一閃而過,我還沒來得及分析,室內的燭火又亮了起來。
兩把明晃晃的匕首在燭火下泛著金屬冰冷的光,一把架著我一把架著若寒,而容風似乎被遺忘在床上了。我最近似乎與短刀匕首什麼的很有緣。又似乎是我不過與世界脫節一年就已經跟不上潮流,難不成現下流行用匕首架在脖子上來同人打招呼?我的額上陡然掛下一顆大滴的汗珠,我卻沒敢伸手去擦。
有兩個黑衣人夜探飛羽營。
這兩人來得無聲無息,甚至連若寒都一點警覺都沒有,一下就被擒住,可見功力十分的高深。